整艘数千吨级的钢铁巨舰,被一股来自内部、沛然莫御的毁灭性能量由内而外彻底撕开、抬离了海面!巨大的舰体在剧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如同一个被孩子粗暴撕碎的纸船模型!
扭曲的钢铁龙骨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呻吟,随即断裂成数截!冲天的烈焰和翻滚的、夹杂着碎片的浓烟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无数燃烧的金属碎片,如同致命的流星火雨,呼啸着向四面八方飞溅,将附近几艘小型舰艇也卷入火海,点燃了海面上漂浮的油污,制造出更大范围的死亡炼狱!
海水被猛烈地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翻滚着泡沫和漩涡的凹坑,旋即又被周围的海水疯狂涌入填补,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这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俯冲轰炸机尖啸着,拖着长长的、令人心悸的尾音,如同扑食的猛禽,朝着各自选定的目标猛扎下去!一枚枚重磅炸弹带着死亡的宣告,精准地砸落在日军舰队的头顶。海面上炸开的水柱此起彼伏,如同沸腾的水锅。
与此同时,几架低空掠海飞行的鱼雷攻击机,如同贴着海面疾飞的雨燕,巧妙地利用燃烧舰船残骸产生的烟雾作为掩护,在日舰惊恐的目光中突然现身!机腹下挂载的鱼雷被无声地投入水中,尾部拖曳出清晰的气泡尾迹,如同水下潜行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些笨重转向迟缓的日军舰艇水线以下的致命部位,那脆弱的龙骨凶狠地噬咬过去!
“左舷鱼雷!鱼雷接近!规避!快规避!” 一艘驱逐舰的舰长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扭曲变形。他拼命地转舵,试图让舰艏对准鱼雷来袭的方向,这是唯一可能减少伤害的笨拙办法。
然而,太迟了。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仿佛巨锤砸在朽木上的巨响传来。鱼雷正中这艘驱逐舰脆弱的舰艏下方水线位置!猛烈的爆炸掀起一股巨大的、夹杂着钢铁碎片的浑浊水柱,将整个舰艏几乎完全炸飞!海水以不可阻挡之势汹涌灌入。
这艘驱逐舰如同被斩断了头颅,舰艏部分猛地向下一沉,高高翘起的舰艉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螺旋桨空转的绝望嘶鸣,以一种诡异而决绝的姿态,直直地、快速地竖立起来,如同一座钢铁的墓碑,指向血色的天空。
然后,在无数双惊骇绝望的目光注视下,它带着舰体内未及逃出的数百名水兵的绝望哀嚎,迅速地、沉默地滑入了那片被鲜血和油污染成黑红色的、如同粘稠血浆般的冰冷海水深处。巨大的漩涡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只留下海面上漂浮的残骸和油污,以及一圈圈绝望扩散的涟漪。
海面上已经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燃烧的舰船残骸如同巨大的火炬,浓黑的烟柱连接着海面和天空,遮天蔽日。
火光照亮了漂浮的油污,形成一片片蓝紫色、跳跃着死亡之舞的火焰地毯。落水的日军士兵在冰冷刺骨、混杂着油污和鲜血的海水中拼命挣扎,惨叫声、咒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一些人试图抓住漂浮的木板或残骸,更多的人则在绝望的扑腾中耗尽体力,被冰冷的波涛无情吞没。
海面上漂浮着各种碎片、尸体、甚至被炸断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血腥味和油污燃烧的恶臭。
少数幸存的小型舰艇如同丧家之犬,拖着浓烟,不顾一切地、疯狂地调转船头,将引擎功率开到最大,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逃窜,船尾划出长长的、惊慌失措的白浪。它们再也顾不上那些在海水中挣扎呼救的同袍,只顾着自己逃离这片被彻底染红、燃烧着的、如同地狱血池般的死亡海域。
东京,海军省大楼。巨大的窗户隔绝了城市的喧嚣。窗明几净的作战室内,巨大的太平洋海图铺在中央长桌上,参谋们低声交谈,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空气里弥漫着新印刷油墨和上好木器漆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气氛凝重而肃穆,带着帝国海军中枢惯有的、近乎神圣的秩序感。
海军次官山本司义大将,这位帝国海军公认的战术大师、航母派的中流砥柱,此刻正背对着众人,站在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他身姿挺拔如松,深蓝色的海军将官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金色的将星在肩章上闪烁着冷硬的光芒。他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正审视着地图上那片浩瀚的太平洋深处——特鲁克环礁的位置被一个醒目的红色图钉标记着。窗外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深深的阴影之中,使得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莫测高深。
“支那人……唐启……”他低沉的、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参谋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龟缩在特鲁克……不过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块顽石。敲掉它,帝国的运输线将畅通无阻……”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只要登陆部队能站稳脚跟,在绝对数量优势的帝国海军面前,任何抵抗都将是徒劳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成为现实的真理。
“报告!”一个通讯参谋猛地推开厚重的橡木门,几乎是撞进来的,他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剧烈哆嗦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连军帽都歪斜了。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刚刚从电传打字机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温热感的薄薄电报纸,纸张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窸窣的响声,像垂死者最后的喘息。
整个作战室瞬间变得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交谈声、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刹那间彻底消失。所有参谋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张小小的、仿佛重逾千斤的电报纸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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