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岘港风腥倭奴啸,莲妖作祟扰南疆。
旌旗直指蛮烟处,再破坚城复汉疆。
话说西门庆在连云寨午寨中军帐清点战果,正与诸将商议进兵爱州之事,忽闻帐外亲兵来报:“启禀大帅,水师统领鲁大鼋派人飞鸽传书,有紧急军情呈报!”西门庆闻言,忙令传入。只见一名水师小校气喘吁吁入帐,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密封信函:“大帅,鲁统领言岘港发现倭人与黑莲教余孽勾结,已占据港口险要,水师欲攻港口,需陆军火速策应,否则恐延误战机!”
西门庆拆开信函,只见信中写道:“岘港乃安南南部要冲,控扼南海航道。近日军士侦查,见港内停泊倭船十余艘,倭兵约三千余人,另有黑莲教众两千余,与本地叛军勾结,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似有长期盘踞之意。水师战船虽众,但港口两侧悬崖峭壁,叛军设下投石机与弩箭阵,难以强行登陆。若陆军能从陆路攻占两侧高地,水师便可趁机攻入港内,一举歼敌。望大帅速派大军驰援,迟则恐倭人再添援兵,后患无穷!”
帐内诸将见状,皆面露凝重。白仁兴道:“黑莲教屡败屡犯,此番勾结倭人,必是想在南疆搅局,牵制我军攻伐爱州。岘港若破,不仅海路不通,还可能让叛军获得外援,需尽快平定!”法明禅师颔首道:“倭人凶残狡诈,黑莲教善用毒计妖法,二者勾结,不可小觑。此战需选猛将统军,方能克敌制胜。”
话音未落,帐下一人虎吼一声,跨步出列,正是刚擒获阇耶猜的水生子。他后背伤口虽仍裹着布条,却依旧精神抖擞:“主帅!末将愿往!俺刚破丑寨,正杀得痛快,这倭奴与莲妖,正好让俺再立一功!”韩伟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道:“水将军带伤在身,岂能再披甲远征?主帅,末将愿率部前往岘港,定将倭人与黑莲教斩尽杀绝!”
二人争执间,西门庆抬手示意平息:“二位将军忠勇可嘉,但此事需从长计议。岘港地形险要,倭人善水战,黑莲教多诡诈,非猛将不足以镇阵,非细心者不足以防诈。”他目光扫过众将,最终落在水生子与董小平身上,“水将军勇猛过人,年轻有为,虽有轻伤,但石医官随行可保无碍;董将军刚率谅山援军赶到,麾下兵士锐气正盛,且熟悉南疆地理。今命董小平为主将,水生子为先锋,各率一万大军,即刻启程赶往岘港,策应鲁大鼋水师。”
又看向墨松年与石生:“墨老先生在山东有对付黑莲教的毒法,可随董将军前行。石医官,你随水将军同行,既要医治伤员,也要提防黑莲教下毒暗算。”
然后又对耶律云水道:“辛苦夫人,你率五百轻骑,沿途侦查敌情,扫清障碍,确保大军粮道畅通。”吩咐完毕,又调赵少海夫妇回归大军,着上官虎镇守高平城,防止大理国再次派兵偷袭。
西门庆又不放心援岘港之军,叮嘱道:“此去岘港,路途遥远,需昼伏夜行,避免与爱州方向叛军遭遇。抵达后,先与鲁大鼋会合,探明敌情再行出击,切勿急躁冒进。黑莲教惯用迷药、毒箭,务必让兵士们随身携带解药,扎营时多派哨探,严防夜袭。”水生子拍着胸脯道:“主帅放心!俺们弟兄都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岂会怕那撮妖僧倭奴?定不辱使命!”
当日午后,董小平、水生子率领两万宋军,携带充足粮草与墨先生石生配制的解毒药,在耶律云水轻骑的护送下,悄然离开连云寨,向岘港方向进发。西门庆则留下阿吉守连云寨,自己与白仁兴、法明禅师、韩伟率领余下大军,休整三日,便向爱州城挺进。
且说董小平大军行至半途,进入一片名为“断魂岭”的山地。此岭山高林密,雾气缭绕,道路狭窄,正是易守难攻之地。耶律云水派人侦查回报:“前方岭上发现不明身份之人活动,行踪诡异,似是黑莲教众。”水生子闻听,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俺正愁没处找他们算账,竟敢主动送上门来!”董小平劝道:“水将军,此地形险恶,恐有埋伏,不如派小股兵士探路,大军随后跟进。”
水生子不以为然:“怕他什么埋伏?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遇敌便杀,直捣岭上!”话音刚落,忽闻两侧山林中鼓声大作,无数黑衣蒙面人手持弯刀、毒弩,从林中窜出,正是黑莲教众。为首一人,身披黑色道袍,面色阴鸷,手持一柄拂尘,高声喝道:“水生子!此乃尔等葬身之地,速速下马受死,可留全尸!”
水生子怒喝道:“妖道休狂!俺乃大宋先锋水生子,特来取尔等狗命!弟兄们,杀!”说罢,挥舞虎头刀,一马当先冲入教众之中。宋军兵士见状,也纷纷拔刀出鞘,与黑莲教众展开激战。那妖道正是黑莲教南路坛主玄虚道长,擅长用迷魂阵与毒雾,他见宋军冲杀过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将瓶中粉末撒向空中。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宋军兵士吸入后,纷纷头晕目眩,手脚发软。水生子也觉得脑中发沉,暗道不好:“不好,是毒雾!”正在危急关头,石生高声喊道:“将军莫慌!快让兵士们取出解毒香囊!”原来石生早有准备,出发前给每名兵士都配了装有薄荷、雄黄、菖蒲的解毒香囊,专防黑莲教的毒雾迷药。
宋军兵士闻言,纷纷取出香囊捂住口鼻,果然片刻后便神智清醒。玄虚道长见状,大惊失色:“小小医官,竟敢破我妖法!”石生冷笑道:“妖法害人,岂能长久?你这毒粉不过是些曼陀罗花与迷迭香混合而成,雄黄正好相克!”说罢,从药箱中取出数包药粉,交给身旁兵士:“将这些药粉撒向敌军,可破其迷阵!”
兵士们依言,将药粉撒向黑莲教众,教众吸入后,反倒浑身瘙痒,涕泪横流,战斗力大减。水生子趁机率军猛攻,刀光过处,教众纷纷倒地。玄虚道长见势不妙,想要遁走,却被耶律云水拦住去路。玄虚道长使个眼色,大徒弟空虚策马来战,耶律云水手持长剑,身法灵动,与空虚斗在一处。一旁的玄虚道长趁耶律云水奋战之际,拂尘一挥,无数毒针射向耶律云水,耶律云水慌忙侧身躲过,空虚的长剑直刺其胸膛而来。耶律云水一剑削断拂尘,再一剑刺穿肩膀,空虚惨叫一声,坠落下马,被一拥而上的宋军生擒。玄虚道长见此情状,与众徒弟一拥而逃。
余下黑莲教众见首领已遁,纷纷溃散,宋军乘胜追击,斩杀教众百余人,缴获毒弩、迷药数箱。水生子令兵士将空虚绑至阵前,喝问道:“你这妖道,为何勾结倭人,侵扰南疆?岘港内还有多少倭兵与教众?”空虚咬牙道:“吾等奉教主之命,辅佐安南王恢复大业,尔等宋人,休要多问!”
石生上前,取出一根银针,在空虚穴位上一点,空虚顿时痛得满地打滚:“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岘港内有倭兵三千,黑莲教众两千,还有安南叛军五千,由倭将松井一郎与黑莲教南坛左使枯荣大师统领。水师约有三万,由太守范毅亲自率握。港口两侧高地设有投石机百余架,弩箭阵十余处,粮草囤积在港内西侧的龙王庙中。”水生子闻言,令兵士将其押入囚车,继续率军前行。
一路无话,五日后,宋军抵达岘港城外二十里处,与鲁大鼋的水师会合。鲁大鼋早已率水师战船停泊在近海,见董小平大军到来,亲自登岸迎接:“董将军,水将军,可算盼到你们了!这岘港实在难攻,我水师尝试进攻三次,都被岸上投石机与弩箭击退,死伤不少兵士。”
水生子道:“鲁统领放心,俺们已探明敌情,今日便让这岘港易主!”当下,众人在中军帐召开军事会议。董小平指着地图道:“岘港两侧是白虎山与青龙山,两山对峙,港口在中间,形成天然屏障。叛军在两山之上设有防御工事,若能拿下两山,水师便可长驱直入。”鲁大鼋道:“白虎山险峻,青龙山稍缓,不如先攻青龙山?”
水生子摇头道:“叛军必以为我等先攻易取之地,定会在青龙山重兵布防。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率一万大军攻白虎山,董帅率三千大军佯攻青龙山,吸引叛军注意力,鲁统领则率水师在港口外游弋,待两山得手,便攻港内!”耶律云水道:“白虎山山高路陡,叛军防御严密,硬攻恐伤亡过大。我愿率五百兵士,从山后小路攀爬而上,奇袭敌军大营!”
石生补充道:“我已从空虚口中得知,白虎山守军主将是倭人偏将龟田,此人嗜酒如命,每日黄昏必饮酒作乐,防备松懈,正是奇袭良机。”众人商议已定,各自依计行事。
当日黄昏,董小平率领三千宋军,在青龙山下擂鼓呐喊,佯装攻城。青龙山守军果然中计,急忙调兵遣将,全力抵御。而水生子则率领一万大军,悄悄逼近白虎山。耶律云水带着五百精锐,借着暮色掩护,从山后小路攀爬而上。这条小路陡峭异常,兵士们手足并用,历经两个时辰,终于抵达山顶。
白虎山巅,中军帐内酒气熏天。耶律云水率五百精兵破帐而入时,倭将龟田正搂着两名掳来的安南女子狂饮,酒液顺着虬髯滴落,沾满了胸前污渍斑斑的武士服。他醉眼朦胧间见闯进来的竟是个身着银白劲装的女子,柳叶眉下一双凤目冷如寒星,腰间长剑寒光凛冽,竟先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粗鄙的狂笑。
“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娘皮,生得倒有几分姿色!”龟田一把推开怀中女子,踉跄着拔出腰间鬼头刀,刀身映着帐外火光,泛着嗜血的冷光。他上下打量着耶律云水,眼神黏腻如蛆虫,嘴角勾起淫邪的笑意,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嘶吼:“宋军无人了吗?竟派个女娃来送命!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做本将军的贴身伎女,陪我饮酒作乐,保你快活似神仙!”
身旁倭兵也跟着哄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耶律云水柳眉倒竖,凤目含霜,一声冷叱:“无耻倭奴,休得胡言!今日便取你狗命,为南疆百姓报仇!”话音未落,她身形如鬼魅般窜出,长剑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直刺龟田心口。
龟田虽醉,却也并非庸手,鬼头刀横劈而出,“当”的一声巨响,刀剑相撞,火星四溅。耶律云水只觉手臂发麻,暗自心惊这倭贼蛮力不浅。龟田被震得后退两步,酒意醒了大半,眼中淫邪更盛:“好俊的身手!这般烈性美人,本将军更要定了!擒了你,定要让你尝尝大和武士的厉害,看你还敢嘴硬!”
说罢,龟田挥刀猛攻,刀势沉猛,带着呼啸的风声,招招直指耶律云水要害,却总在临身之际被她灵巧躲过。耶律云水身法灵动如燕,辗转腾挪间,长剑不断刺向龟田破绽,时而削其手腕,时而挑其衣襟。她深知倭贼凶残,不敢有半分大意,剑光如练,将自身所学的精妙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娘皮,别躲躲藏藏的!快快从了本将军!”龟田久攻不下,心头火起,口中淫语更甚,“待我破了你的剑法,便把你绑起来,带回倭国,让你日夜伺候我,再给我生几个小倭汉!”
耶律云水听得怒火中烧,剑势陡然加快,一声清叱:“倭奴找死!”长剑如流星赶月,直刺龟田面门。龟田慌忙挥刀格挡,却被耶律云水借力侧身,长剑顺势滑过,削断了他的发髻。青丝与尘土齐飞,龟田又惊又怒,狂吼着劈出一刀,却露出了腰间空门。
耶律云水眼中寒光一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腰身一拧,长剑如毒蛇出洞,狠狠刺入龟田腹部。“呃啊——”龟田惨叫一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满脸不敢置信。耶律云水手腕一旋,长剑搅动,龟田口中喷出鲜血,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她猛地抽出长剑,血花四溅,龟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双眼圆睁,至死仍带着那副淫邪又不甘的神情。耶律云水拭去剑上血迹,冷眸扫过帐内惊恐的倭兵,厉声喝道:“尔等倭奴,敢犯我大宋疆土,辱我华夏儿女,今日尽数伏诛!”话音落,长剑再动,帐内顿时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一场酣战就此展开。
宋军精兵随即点燃营寨,四处呐喊:“宋军已到!降者不杀!”白虎山守军见状,军心大乱,纷纷溃散。水生子率领大军趁机从正面进攻,与耶律云水会合,不到一个时辰,便拿下了白虎山。
青龙山守军见白虎山火光冲天,知已失守,顿时军心涣散。董小平趁机下令猛攻,宋军兵士架起云梯,奋勇登城。叛军抵挡不住,纷纷弃阵而逃,青龙山也被宋军拿下。两山既破,港口两侧防御尽失。
岘港外海,碧波翻涌,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撕裂。只见鲁大鼋身披玄铁鳞甲,立于旗舰“镇海号”楼船之上,身后三万大宋水师列成“雁字阵”,百艘楼船、斗舰如猛虎卧波,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港内。却不料刚抵港口外礁,便见一队安南水师破浪而来,旌旗上“范”字迎风招展,正是岘港太守、国舅爷范苍之子范毅率领的三万安南水师。
范毅年少得志,仗着父亲是安南国舅,又是岘港水师主将,素来骄横。他立于旗舰“朱雀号”船头,银甲白袍,手持长枪,见宋军水师阵容严整,却依旧冷笑不止:“鲁大鼋,区区宋蛮,也敢犯我安南疆土?今日便让你葬身鱼腹,尝尝我安南水师的厉害!”
鲁大鼋哈哈大笑,声如洪钟:“范小儿,汝父范苍已被李日尊废除,你还在为李氏王朝卖命?某家奉大宋元帅西门庆之命,特来踏平岘港,捉拿尔等逆贼!识相的速速投降,否则炮毁船沉,悔之晚矣!”
“休得狂言!开炮!”范毅怒喝一声,率先下令。安南水师战船随即齐齐发炮,百余发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带着刺耳的尖啸砸向宋军舰队。“轰隆”声响彻云霄,宋军数艘斗舰被炮弹击中,船板轰然碎裂,木屑飞溅,兵士们惨叫着坠入海中,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海域。
“狗贼猖狂!主炮还击!”鲁大鼋双目圆睁,拍案怒吼。宋军水师早已蓄势待发,百门红衣大炮同时轰鸣,炮声震得海水剧烈翻腾,炮弹如流星般砸向安南水师。安南战船同样难逃厄运,一艘楼船的桅杆被炮弹拦腰折断,帆布轰然坠落,砸伤数十名兵士;另一艘斗舰船舷被炸开一个丈许宽的大洞,海水疯狂涌入,船身迅速倾斜,兵士们纷纷弃船逃生。
双方炮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海面上硝烟弥漫,炮火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宋军“定海号”楼船被三发炮弹击中,船尾燃起大火,兵士们一边扑救一边继续发炮;安南“白虎号”斗舰则被一炮轰穿甲板,火药库引爆,整艘船瞬间化为一团火球,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无数兵士被炸得粉身碎骨。鲁大鼋抹去脸上的硝烟与汗水,见双方炮药都已消耗大半,当即下令:“火箭营准备!目标敌舰风帆、船板,齐射!”
宋军战船迅速调整阵型,每艘船上的火箭手齐齐列阵,点燃火箭尾部的火药。“放!”随着一声令下,万余支火箭如火龙出海,拖着长长的火尾,密密麻麻射向安南水师。安南战船的帆布多为油浸麻布,遇火即燃,顷刻间,数十艘安南战船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船上兵士们惊慌失措,有的跳水逃生,有的拼命扑救,乱作一团。
范毅见状,又惊又怒,嘶吼道:“火箭还击!不能让宋蛮得逞!”安南水师的火箭手也纷纷发射火箭,然而宋军战船早已在船身覆盖了湿麻与泥灰,火箭射中后难以引燃,大多滑落海中。鲁大鼋趁机下令:“全军突进!钩镰枪搭船,跳帮近战!”
宋军战船纷纷加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安南水师。船舷两侧伸出数丈长的钩镰枪,狠狠勾住安南战船的船帮,将两艘船牢牢锁在一起。鲁大鼋手持一柄重斧,大喝一声,率先纵身跳上一艘安南斗舰。船上安南兵士见状,纷纷挥刀砍来,鲁大鼋怒目圆睁,重斧横扫,数名兵士瞬间被劈成两段,鲜血溅满了他的甲胄。
“杀!为弟兄们报仇!”宋军兵士们紧随其后,跳上安南战船,与敌军展开惨烈的近战。海面上,战船交错,刀光剑影,呐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鲁大鼋如一尊战神,重斧所到之处,无人能挡,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安南旗舰“朱雀号”。
范毅在“朱雀号”上见鲁大鼋如此勇猛,己方兵士节节败退,心中又惊又急,亲自提枪迎战。他枪法精湛,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鲁大鼋心口。鲁大鼋不慌不忙,重斧竖挡,“当”的一声,枪斧相撞,范毅只觉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长枪险些脱手。他心中大惊,没想到这宋将竟有如此蛮力。
“范小儿,速速投降!”鲁大鼋大喝一声,重斧横劈,逼得范毅连连后退。范毅咬牙反击,长枪舞动如飞,与鲁大鼋斗在一处。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余回合,范毅渐渐体力不支,枪法散乱。鲁大鼋瞅准破绽,重斧一记“力劈华山”,将范毅的长枪劈断,随即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身旁宋军兵士一拥而上,将范毅死死按住,绳索缠身,生擒活捉。
此时,安南水师早已溃不成军,战船或沉或燃,兵士们死伤过半,余下的纷纷弃船逃生。鲁大鼋站在“朱雀号”船头,满身鲜血,战袍湿透,望着海面漂浮的尸骸与燃烧的战船,长舒一口气。而被绑在一旁的范毅,见自家水师全军覆没,自己沦为阶下囚,顿时悲愤欲绝,双目赤红,对着安南方向高声哭喊:“父亲!陛下!孩儿无能,有负国恩,无颜苟活于世!”
鲁大鼋见状,念其勇猛,冷声道:“范毅,你勾结倭奴,祸乱南疆,助纣为虐,今日被俘,本当押解京师治罪。若肯归降,或可从轻发落。”
“呸!宋蛮休要多言!”范毅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我安南男儿,宁死不降!今日战败,唯有以死殉国,方能对得起列祖列宗!”说罢,他猛地扭动身躯,挣脱身旁兵士的束缚,低头便向船舷的铁锚撞去。“嘭”的一声闷响,鲜血迸溅,范毅倒在甲板上,气息奄奄。
鲁大鼋一惊,正要下令救治,范毅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安南都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喃喃道:“国……亡……家……破……毅……尽忠……”言罢,头一歪,气绝身亡。
鲁大鼋望着范毅的尸体,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他挥了挥手,沉声道:“范毅虽为逆贼,却也算条汉子。传令下去,好生收敛其尸,以礼安葬于海岸之侧,立碑为记。”
港内倭将松井一郎与黑莲教枯荣大师见状,大惊失色。松井一郎身材高大,满脸虬髯,手持一把鬼头刀,怒吼道:“宋人欺人太甚!随我出战!”枯荣大师则身披红色袈裟,手持禅杖,冷声道:“松井将军莫急,待我用毒雾阻拦宋军!”说罢,令教众点燃毒烟罐,港口内顿时烟雾弥漫。
水生子率军从白虎山冲下,正要攻入港口,却被毒烟阻挡。石生早有准备,令兵士们将提前配制的解药煮沸,用布巾浸湿后捂住口鼻,又令兵士们架起风车,吹散毒烟。枯荣大师见毒雾被破,心中一惊,手持禅杖冲向水生子:“妖医休坏我大事!”水生子挥刀迎战,二人战在一处。枯荣大师的禅杖势大力沉,水生子的虎头刀灵活迅猛,斗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石生在一旁观战,见枯荣大师背后有破绽,暗中取出一颗石子,屈指一弹,石子正中枯荣大师后心。枯荣大师闷哼一声,招式一滞,水生子趁机一刀劈下,将其禅杖斩断,再一刀砍中其肩膀,枯荣大师惨叫一声,倒地挣扎。松井一郎见枯荣大师状况,怒不可遏,率军赶来急救,冲向水生子,口中哇哇大叫:“八嘎!拿命来!”
水生子毫不畏惧,挥刀与松井一郎交锋。松井一郎的鬼头刀凶猛异常,刀刀致命,水生子沉着应对,见招拆招。二人斗了三十余回合,水生子渐渐占据上风。松井一郎急于取胜,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水生子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砍中松井一郎左臂。松井一郎惨叫一声,左臂鲜血直流,手中鬼头刀险些落地。水生子趁机跟进,一刀架在其脖子上:“倭奴,还不投降!”
松井一郎拒不投降,张口便要咬水生子,水生子大怒,一脚将其踹入海里。
董小平也率兵杀到港内,叛军见主将或杀或俘,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宋军趁机攻入港内,斩杀顽抗者千余人,缴获倭船十余艘,粮草数十万石,彻底控制了岘港。
就在董小平水生子平定岘港之时,西门庆率领大军已逼近爱州城。李日尊见连云寨失守,岘港已陷,心中惶恐不安,召集文武官员商议对策。谋士阮文良建议道:“陛下,宋军势大,爱州孤城难守,不如派人向占城、暹罗求援,再坚守待援。”李日尊叹道:“占城阇耶猜被俘,暹罗使者已求和,何处还有援兵?如今只能背水一战了!”
当下,李日尊下令加固城防,将城中百姓强征为兵,又令兵士们在城外挖掘壕沟,设置鹿角,准备死守。西门庆率军抵达爱州城外,见城防坚固,便令兵士们安营扎寨,围而不攻。韩伟道:“主帅,何不即刻攻城?我军士气正盛,定能一举破城!”西门庆道:“爱州城高池深,强行攻城必伤亡惨重。且董将军平定岘港后,便会率军来援,水师也会即刻抵达,届时三面夹击,可减少伤亡。”
三日后,董小平、水生5率领大军从岘港赶来,与西门庆会合。宋军兵力增至十五万之众,士气如虹。西门庆见援军已到,下令全面攻城。鲁大鼋率水师警戒,防止有倭人等外部势力介入,也可阻拦溃军从海上逃窜。韩伟率领东路军,水生子率领西路军,董小平率领南路军,西门庆亲自率领中路军,四路大军同时猛攻爱州城。
城上叛军拼命抵抗,滚石、擂木、弓箭如雨般落下,宋军兵士伤亡不小。西门庆见状,令火炮营轰击城墙,十二门重炮同时轰鸣,城墙被炸开一个缺口。韩伟趁机率领兵士,从缺口冲入城中,与叛军展开巷战。水生子也率军攻破西门,杀进城内。李日尊见城已破,在潘长胜、武延平掩护下,率领一队亲信,乔装试图从北门突围,却被赵少海上官丽秋夫妇率军拦住识破。
潘长胜与武延平皆是安南顶尖好手,潘长胜手持一柄开山斧,力能扛鼎;武延平使一对八棱梅花锤,势如惊雷,二人素来以骁勇闻名。见已识破,也不答话,策马来战。
潘长胜一声暴喝,开山斧带着呼啸风声劈向赵少海。赵少海不敢硬接,侧身躲闪,钢刀顺势削向潘长胜手腕。潘长胜手腕一转,斧柄磕开钢刀,另一手一拳捣出,正中赵少海胸口。赵少海闷哼一声,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上官丽秋见状,挥刀冲向潘长胜,高声道:“夫君退后,我来会他!”
武延平见状,双锤齐出,拦住上官丽秋:“女流之辈,也敢逞能?”双锤如流星赶月,招招直指要害。上官丽秋身法灵动,钢刀舞动如梨花飞雪,勉强抵挡。但潘、武二人武功高强,配合默契,赵少海夫妇渐渐不支。赵少海强忍伤痛,再次挥刀上前,与妻子并肩作战,夫妇二人背靠背,拼死抵抗,钢刀与斧锤碰撞,火星四溅,却始终难以占据上风。
“哈哈哈!宋蛮夫妇,也不过如此!”潘长胜狂笑一声,开山斧横劈而出,赵少海急忙举刀格挡,“咔嚓”一声,钢刀被劈成两段,斧势未减,狠狠砍在赵少海肩上。赵少海惨叫一声,肩头鲜血喷涌,倒在地上。上官丽秋惊呼:“夫君!”正要上前营救,武延平双锤猛然砸下,正中其背心,上官丽秋一口鲜血喷出,回头望了一眼丈夫,气绝身亡。潘长胜上前,一斧结果了赵少海性命,夫妇二人双双毙命,眼中满是不甘。
就在此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法明禅师手持禅杖,董小平、水生子、韩伟各持兵器,率领一队宋军疾驰而来。见赵少海夫妇惨死,四人悲愤交加。“逆贼猖狂!敢杀我大宋将士,拿命来偿!”韩伟怒喝一声,虎头刀直扑潘长胜。水生子紧随其后,挥刀迎战武延平。董小平率军稳住阵脚,斩杀周围安南兵士,法明禅师则手持禅杖,游走其间,伺机助攻。
潘长胜虽勇,却难敌韩伟的悍猛,二人刀斧相交,斗了三十余回合,韩伟一刀劈中其斧柄,潘长胜虎口开裂,开山斧险些脱手。法明禅师见状,禅杖一挥,正中潘长胜后背,潘长胜惨叫一声,向前踉跄几步,韩伟趁机一刀架在其脖子上,生擒活捉。另一边,水生子对战武延平,武延平双锤势猛,水生子却凭借灵活身法,不断寻找破绽,董小平适时上前,一枪刺中武延平大腿,武延平站立不稳,水生子趁机一脚将其踹倒,兵士们一拥而上,将其捆绑。
二人被擒之际,乔装的交趾皇帝李日尊早就趁着巷战混乱,单骑突围,从北门逃遁。“李日尊休走!”耶律云水恰巧在城外巡防,见单骑逃跑,心里估计是个人物,当即拍马追赶。耶律云水手持长剑,身法迅捷,不多时便追上李日尊。
李日尊回头见是耶律云水,心中大惊,只得拨转马头,抽出腰间佩剑迎战。耶律云水长剑直刺,招招凌厉,李日尊本就武艺平平,又心慌意乱,抵挡数回合便已气喘吁吁,渐渐不支。“女将军饶命!朕愿投降!”李日尊突然弃剑跪地,满脸哀求,“朕愿献出国土,归顺大宋,只求将军留朕一条性命!”
耶律云水见是交趾皇帝李日尊帝,心中狂喜,想起西门庆曾有招抚之意,便勒住马缰,冷声道:“你若真心投降,便随我去见大帅,听候发落!”说罢,下马俯身想要去扶他。不料李日尊眼中寒光一闪,突然从靴中抽出一柄短匕,趁耶律云水不备,狠狠刺入其心口。“呃啊——”耶律云水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日尊,鲜血从嘴角溢出,手中长剑滑落,倒地而亡。
李日尊见状,赶紧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就在此时,石生带着几名医官前来救治伤员,见耶律云水倒地身亡,李日尊策马逃窜,顿时目眦欲裂。他弯腰捡起两块石子,运尽毕生力量于指,猛地掷出。石子如流星般呼啸而去,正中李日尊坐骑的双蹄。战马受伤,跪地不起,将李日尊掀翻在地。石生率人火速上前,将李日尊死死按住,生擒活捉。
西门庆得知赵少海夫妇战死,又听闻耶律云水被李日尊偷袭身亡,如遭五雷轰顶,疯了一般冲到耶律云水尸体旁,将其紧紧搂在怀中。“云水!云水!你醒醒!某对不起你啊!”西门庆声音嘶哑,泪水夺眶而出,胸前的甲胄被泪水与鲜血浸透。他看着耶律云水心口的伤口,又看了看被押过来的李日尊、潘长胜、武延平,眼中迸发出滔天怒火,那怒火足以焚毁一切。
“逆贼!尔等找死!”西门庆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刀,指着三人怒吼。他下令将李日尊、潘长胜、武延平押至校场,绑在刑柱上。“云水,少海,丽秋,我今日便为你们报仇!”西门庆亲自执刀,先剐了潘长胜与武延平,二人惨叫连连,直至气绝。轮到李日尊时,西门庆眼中杀意更浓,刀刀见骨,怒斥道:“你这卑鄙小人,用奸计害死我妻云水,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日尊在剧痛与恐惧中哀嚎,最终被凌迟处死。
剐杀三人后,西门庆望着爱州城内仍在抵抗的安南兵士,悲愤交加,高声下令:“传我将令!安南兵士,凡不降者,尽皆屠杀!今日血洗爱州,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为云水报仇!”宋军兵士本就因战友惨死而怒火中烧,闻言纷纷响应,挥舞兵器冲向顽抗的安南兵士。一时间,爱州城内血流成河,哀嚎声不绝于耳,西门庆站在尸山血海中,望着怀中耶律云水冰冷的尸体,眼中满是无尽的悲痛与决绝。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西门庆正在沉痛之际,又一噩耗从临安传来。
正是:
忠魂陨落南疆暗,怒斩逆贼血债偿。
万里河山归汉统,征袍染泪忆红妆。
欲知这噩耗是什么?西门庆又有何疯狂之举?且听下回分解。
喜欢重生清河记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重生清河记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