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寺山门前的广场上。
青铜鼎铸成的功德碑在烈日下泛着金光。
碑身刻着的“降妖录”字迹流转，记录着各小队在三个月试炼中的战绩。
此时碑顶的“斩妖榜”上，“玄明队”以九十九具妖物尸体牢牢占据首位。
榜尾处“玄空队”的数字停在十六，格外显眼。
“阿弥陀佛，诸位弟子辛苦了。”
圆寂长老手持佛珠。
目光扫过广场上百余名筑基期弟子，最后落在林玄三人身上。
他袖袍一挥，三具青铜担架从空中落下。
上面堆满了蛇鳞、狐毛与各类妖物残肢，正是玄明队的战利品。
“恭喜玄明队的悟心、悟禅、悟净三位师侄，以九十九斩创下近十年最佳战绩。”
圆寂长老话音未落，广场上便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为首的悟心和尚双手合十，眼角余光却扫向林玄，嘴角藏着一丝不屑。
“玄空师侄，该你们了。”
了尘大和尚望着林玄。
他正蹲在角落啃糖葫芦，袈裟上还沾着新蹭的糖渣。
广亮早已按捺不住，开打乾坤袋。
整整齐齐九十六具妖物尸体。
“才九十六？”
悟心和尚冷笑一声。
“听闻玄空师侄在乱葬岗连破两座炼魂阵，怎么反而比我等少杀三只？莫不是被妖物吓破了胆？”
他身后的悟禅、悟净跟着嗤笑，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
林玄擦了擦唇角的糖渣，慢悠悠站起身：
“贫僧只是觉得……”
广亮梗着脖子嚷嚷：
“就是！我们杀的都是死不悔改的恶妖，剩下三只没有……”
他突然挠了挠光头。
“咳，那三只被师兄度化了！”
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悟心和尚脸色铁青：
“度化？佛门降妖，向来以斩妖除魔为要，度化妖物算什么本事？难不成要让这些妖孽在寺里修行，与我等平起平坐？”
“悟心师侄此言差矣。”
圆寂长老突然开口，佛珠在掌心转动。
“我佛慈悲，度化与斩杀同属功德。《大般涅盘经》有云：‘菩萨摩诃萨，常修梵行，化诸众生。’玄空师侄能让妖邪弃恶从善，其功德更胜一筹。”
悟心和尚不服气地反驳：
“可功德碑只记斩妖数量，从未有过度化之说……”
“那是因为此前无人能做到。”
了尘大和尚突然插话，从怀中掏出三枚玉简。
“这是三只妖物的度化契约，它们自愿在寺里修行，每日为村民治病驱邪。长老们不妨看看，莲心姑娘昨日在镇上救了三个孩童的命，蛇妖小青更是帮药田除了百年毒蛊。”
广场上的弟子们交头接耳。
悟心和尚的脸色愈发难看，握着降魔杵的手青筋暴起。
林玄忽然轻笑一声。
指尖轻点鼎沿，青铜鼎发出嗡鸣。
莲心和小青同时现身。
对着圆寂长老盈盈下拜：
“承蒙大师慈悲，我等愿永不再踏入人间界半步，只在寺里为众生祈福。”
圆寂长老闭目颔首，忽然睁开眼时，眼中泛起金光：
“善哉！玄空队虽斩妖九十六，然度化三妖，功德圆满。此等行径，正合我空蝉寺‘普渡众生’之旨。”
他抬手一挥，功德碑上的字迹骤然变化——
玄空队的名字跃居榜首，斩妖数旁多出三个金色莲印，象征着度化之功。
悟心和尚急得跺脚：
“长老！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佛法是活的。”
圆寂长老淡淡开口。
“当年世尊割肉喂鹰，何曾计较过功德多少？玄空师侄能以丹火炼魂，化邪为正，此等手段，才是我佛门弟子该修的‘金刚法’。”
他转身从侍者手中接过烫金玉匣。
郑重递给林玄：
“这是本寺镇寺之宝《金刚掌》秘法，唯有心怀慈悲却能降伏邪魔者，方有资格修炼。”
广场上掌声雷动，不少弟子对林玄投来敬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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