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巅的风裹挟着灵气与信念，吹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山巅按势力层次划分出三个区域：核心圈里，流月谷主、空蝉寺宗主、星陨长老与苍梧子围坐议事，神色凝重却带着期待；中坚圈的三级宗门代表们相互交流，偶尔投来审视的目光；外围的中小宗门与散修们虽有些拘谨，眼中却闪烁着打破轮回的渴望 —— 连几位曾效忠于往生殿的修士，也带着复杂的神色站在边缘，等待着最终的抉择。
王浩穿着新制的法袍，正忙着给各势力分配营帐，腰间的毒囊换成了装满清魂丹的玉瓶：“这位道友，星陨一脉的营帐在东边，那里灵气最浓，方便你们休整。”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外门弟子，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沉稳。
广亮和尚则带着空蝉寺弟子维持秩序，光头在阳光下泛着光：“诸位莫急，饭食和灵泉马上就到！咱们既然聚到一起，就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可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清韵站在核心圈边缘，冰魄灵脉的寒气悄然散开，为议事的众人隔绝外界干扰。她时不时望向山巅入口，等着林玄的身影 —— 自黑风哨站净化后，林玄的同化进程加快，时常需要闭关稳定状态。
“道首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林玄缓步走来，周身符文若隐若现，身影偶尔会变得透明，却依旧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走到核心圈中央，目光扫过众人：“多谢各位远道而来。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共商斩道大计，打破天道轮回的枷锁。”
盟会刚开，太虚巅的玄玑真人便率先起身，他身着紫袍，周身灵力厚重如山，语气带着尖锐的质疑：“林道首，老夫有一事不明。你汇聚如此多的力量，真只为‘斩道’？而非想取代秦逸舟，成为新的丹尊，甚至新的天道？”
这话如石子投入湖面，瞬间引发议论 —— 不少人看向林玄的目光多了几分戒备。另一位宗门代表也附和道：“没错！就算斩道成功，修行体系崩塌，天下大乱，谁来负责？你如何保证新世界会更好？”
“还有牺牲！” 第三位代表站起身，情绪激动，“你说要牺牲，牺牲谁？牺牲多少？凭什么由你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质疑声此起彼伏，林玄却没有辩解，只是缓步走向山巅中央的旧天道祭坛 —— 那是往生殿遗留的产物，祭坛上还残留着吞噬生魂的黑色纹路。他伸出手，徒手插入祭坛核心，黑色纹路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臂，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道首！” 清韵惊呼着想要上前，却被林玄抬手制止。
只见林玄咬紧牙关，硬生生将祭坛中纠缠的 “吞噬规则” 与 “怨力” 剥离出来。他的手臂布满裂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却在触碰到地面时被法则之力净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将那股足以让元婴修士入魔的邪力引入自身体内 —— 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如琉璃，可见规则在其中激烈碰撞，黑色邪力一点点被金色光纹吞噬。
半个时辰后，林玄缓缓睁开眼，周身的符文黯淡了许多，身影也变得更加虚幻。他抬手一挥，净化后的本源之力如细雨般洒向整个首阳山 —— 枯萎的草木重新发芽，干涸的灵泉喷涌而出，在场修士们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修为瓶颈松动，旧伤也在本源之力的滋养下逐渐愈合。
“这，便是我的答案。” 林玄的声音空灵而疲惫，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之道，不为取代，只为归还。我愿身化道火，燃尽旧枷锁，余温便赠予诸位，共辟新天。”
山巅陷入绝对的沉默，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玄玑真人率先躬身，语气带着敬佩：“林道首以自身为炉，净化邪力反哺众生，老夫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太虚巅愿奉道首，共抗天道轮回！”
“我等愿奉道首！” 其他势力代表也纷纷躬身，声音震彻山谷。曾效忠于往生殿的修士们对视一眼，也单膝跪地：“我等愿弃暗投明，为斩道大计尽一份力！”
万宗之盟，于此刻真正凝聚。清韵走到林玄身边，没有搀扶，只是与他并肩而立，冰魄灵脉的寒气与他的法则之力交织，形成一道温暖的光罩：“玄空，我们一起。”
林玄看着身边坚定的伙伴与下方连绵的人群，眼中闪过决绝：“三日休整，补充灵力与物资。三日后，兵发药帝殿，摧毁归墟锚点，炼制斩道丹！”
接下来的三日，首阳山巅一片忙碌。各宗门弟子相互交流功法、修补法器，曾有过节的势力也放下恩怨，为了共同的目标携手合作。林玄则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偶尔会出来指导众人融合法则之力，为最终之战做准备。
决战前的最后一夜，林玄独自坐在山巅，望着下方连绵的营火。夜风卷起他的衣袍，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一个被解救的小女孩捧着一朵野花跑来，踮起脚尖想递给林玄，小手却穿过他近乎虚幻的手臂，野花落在地上。
小女孩愣了愣，眼圈泛红：“大哥哥，你要消失了吗？”
林玄没有悲伤，只是轻轻勾动规则，让那朵野花在原地扎根，瞬间绽放出鲜艳的花瓣。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温柔：“哥哥不会消失，会变成风，变成光，一直守护着你们。”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回营帐。林玄抬头望向星空，那里，归墟的暗星与药帝殿的光芒遥相呼应，仿佛在召唤着最终的决战。
“旧债已清，新约将立。” 林玄轻声自语，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纹，“以此残躯，奉为牺牲…… 换一个，自由的黎明。”
山巅的风再次吹过，带着决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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