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
破旧的吉普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卷起一阵尘土。
车里,江晚念望着窗外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神色平静。
坐在副驾驶的马伟,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厂长,您说您这是图啥啊。”
“巴黎的五星级酒店不待,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吃土。”
“这儿的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开车的林珊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安心带你的路。”
马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几乎跑遍了整个大西北。
最后,他找到了这个地方。
甘北省,西风县。
一个光听名字,就让人感觉到绝望的地方。
这里年降水量不足三百毫米,蒸发量却是降水量的十倍。
土地盐碱化严重,白花花的碱霜覆盖着大地,当地人称之为“地球的白癜风”。
县里唯一的产业,就是外出务工。
“厂长,前面就是县里最好的招待所了。”马伟指着远处一栋三层的小白楼说。
“咱们先安顿下来,我已经跟县里打过招呼了。他们一听有大投资商来,激动得差点给咱磕一个。”
江晚念摇了摇头:“不,先不见他们。”
“直接去找你说的那个专家。”
马伟苦着脸:“您确定?那个老头,脾气可不是一般的臭。”
“他叫袁立德,一辈子就在那几亩破地里瞎折腾,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江晚念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
“疯子好啊。”
“这个时代,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吉普车绕过县城,往更偏僻的戈壁深处开去。
半小时后,一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试验田,出现在眼前。
试验田的旁边,搭着一个破旧的地窝子。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削的老人,正佝偻着腰,趴在地上,用一个小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一株枯黄的植物根部。
他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旧棉袄,脸上布满了沟壑,眼神却异常专注。
“他就是袁立德。”马伟小声说。
“曾经是国家农业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后来因为提出‘以草代粮’的改造戈壁构想,跟领导闹翻,被一撸到底,自己跑回老家,搞了这么个试验田。”
“整整二十年了。”
江晚念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凛冽的寒风,立刻灌满了她的衣领。
她走到铁丝网前,看着那片几乎毫无生机的土地。
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大多枯黄干瘪。
袁立德似乎没有察觉到有外人到来,依旧专注于手里的活。
“袁老先生。”
江晚念开口了。
袁立德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浑浊而警惕,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你们是谁?”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们是南华集团的,想来跟您谈谈合作。”马伟抢着说,脸上堆起了笑。
“南华集团?”袁立德皱起眉,“没听过。”
他看了一眼江晚念和林珊,又看了看她们身后的吉普车,眼神里的警惕,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又一个来镀金的大老板?”
“我这儿不欢迎你们。”
“我的地不长钱,只长庄稼,而且还长不好。”
他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那些枯草,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马伟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好歹也是南华集团的战略资源部部长,在京城都是横着走的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嘿,你这老头……”
他正要发作,被江晚念伸手拦住了。
江晚念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袁立德。
“袁老,您这块地,是典型的苏打盐碱地。”
“表层土壤ph值高达9.5,含盐量超过百分之一点五。”
“缺磷,少氮,钾元素严重流失。”
“最致命的是,土壤中的硼元素严重超标,形成了硼中毒,所以您种什么都长不大,叶片焦黄,根系坏死。”
袁立德刷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些数据,是他花了十年时间,反复试验,才摸索出来的。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娃,只是看了一眼,就说得分毫不差?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江晚念继续说,“我还知道,您正在研究的这种植物,叫‘盐地碱蓬’,是一种超级耐盐碱的植物。”
“你想通过它,来吸收土壤里的盐分,改良土壤。”
“但你失败了。”
“因为西风县的土壤,不仅盐碱,还干旱。盐地碱蓬虽然耐盐,但不耐旱。”
“它的根系,根本无法穿透板结的土层,吸收到深处的水分。”
袁立德彻底呆住了。
这个女娃,到底是什么人?
江晚念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和一个军用水壶。
她走到铁丝网前,将布袋和水壶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一些玉米种子。”
“这水壶里,是普通的水。”
“袁老,我们打个赌。”
“你把你那块试验田,给我清理出一小块,就一平米。”
“我把这些种子种下去,用这壶水浇灌。”
“三天。”
“如果三天后,种子发芽了,你就跟着我干。我给你建一个全国最大,最先进的实验室,给你用不完的经费,让你实现你所有的想法。”
“如果种子没发芽,或者跟你的那些一样,半死不活。”
“我给你这个数。”
江晚念伸出了一只手。
马伟在旁边小声提醒:“厂长,五万?”
江晚念摇摇头。
“五十万。”
她看着袁立德,一字一句地说。
“我给你五十万现金,然后我们立刻滚蛋,再也不来烦你。”
袁立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江晚念,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在西风县这种地方,别说三天发芽,就是三十天,能看到一点绿都算是奇迹了。
而五十万,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买多少设备,做多少次试验。
这完全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赌。
输了,不亏。
赢了,血赚。
“好!”
“我跟你赌!
喜欢带着仓库穿年代,作精媳妇被娇宠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带着仓库穿年代,作精媳妇被娇宠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