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城隍庙染布庄的“传习堂”里坐满了人。除了染坊各站点的管事，还有来自青州、徐州、荆州等地的染坊掌柜——他们都是来学习“青娘流动经营模式”的。青娘站在案前，展开一幅《流动经营模式图谱》，上面清晰标注着“站点布局、资源调配、工艺标准、客户维护”四大核心模块，每一个模块下都附着具体的操作细则与案例，这便是染坊半年来整理出的可复制模式精髓。
“咱们这流动经营模式，不是凭空想出来的，是走了两三年江湖路，摔了跟头、攒了经验才总结出来的。”青娘指着图谱上“站点布局”模块，“就说选站点，不能盲目跟风赶市集，要先看三点：一是当地染料是否易得，二是百姓染布需求是否旺盛，三是交通是否便利。像江南的苏州、关西的兰州，都是占了这三样，才成了核心站点。”
说着，她取出一本《站点筹建手册》分发给众人，手册里详细记着如何考察选址、如何筹备物资、如何培训工匠——小到染缸的尺寸、车马的配置，大到与当地商会的交涉、与商队的合作，都有具体的方法与范例。青州染坊的王掌柜翻到手册里“与地方管事打交道的礼节”一页，不禁感叹：“早前我们去邻县设点，就是没懂当地规矩，闹了不少误会。有了这手册，往后便少走弯路了。”
沈行舟则负责讲解“资源调配”模块。他取出《区域协作账簿》，指着上面的记录：“去年江南荷花会，苏州站缺工匠，杭州、南京两站三日便调了二十人过去，靠的就是‘区域互助’机制——各站每月上报闲置人力、原料，总栈统一登记，谁有需求便从就近站点调配，既省了车马费，又解了燃眉之急。”他还拿出与商队签订的“联运协议”样本，上面明确了运输时间、货物保护责任、应急处理办法，“这协议不是死的，可根据不同商队、不同路线调整，但核心的‘按时交货、损物赔偿’两条不能变，这是保障供应链稳定的关键。”
温景然的讲解则聚焦“工艺标准”。他将《草木染统一标准册》摊在案上，册子里绘着染料配比的图样、染色火候的示意图，甚至连工匠搅动染缸的手势都有标注。“不管在江南还是关西，染‘荷露青’都要按这个标准来：蓝草与槐花按四比一熬煮，文火一刻半，布浸两刻后捞出晾干。”他一边说，一边让学徒现场演示，“只有工艺统一了，染布品质才稳定，客户才会认你的招牌。”
最让众人感兴趣的，是“客户维护”模块。青娘取出厚厚的《客户档案总册》，随便翻开一页，上面记着“杭州张记布庄，偏好浅色素布，每月初五进货，节庆前需提前十日备货，掌柜喜喝龙井”。“做生意要懂客户，就像交朋友要知对方喜好。”青娘笑着说，“咱们给张记布庄送货时，常会带一小罐龙井，不是送礼，是记着他的喜好。人心换人心，客户才会跟你长久合作。”
为了让模式更好复制，染坊还推出了“帮扶计划”：凡学习模式的染坊，可派工匠来京畿总栈实习，染坊会安排资深工匠手把手教学；遇到难题时，还能通过驿使向总栈请教，青娘、沈行舟、温景然会亲自回信解答。徐州染坊的李掌柜当场便定下了合作：“我们想在彭城设流动站点，往后便按着你们的模式来，还请青娘姑娘多指点。”
“模式可复制，不是要大家都一模一样，而是要学其中的‘道’——因地制宜、诚信经营、协作共赢。”青娘看着满座认真学习的掌柜们，语气诚恳，“咱们做草木染的，靠的是手艺，凭的是良心。若这模式能让更多染坊把好布带给百姓，能让草木染艺传得更广，便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夕阳透过传习堂的窗棂，洒在《流动经营模式图谱》上，也洒在众人手中的手册上。那些凝聚着青娘染坊心血的文字与图样，就像一颗颗种子，即将在大乾的不同角落生根发芽。青娘知道，模式的复制不是终点，而是让流动经营的薪火传遍更多地方的起点——未来，或许会有更多染坊带着这样的模式走向江湖，让草木染的清香飘进更多市集、更多人家，而“青娘染布”的名字，也将随着这薪火相传，成为大乾染业中一道不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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