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姜仲宸彻底沉溺于丹药营造的虚幻仙境之中,朝堂的纷扰与天下的重任,似乎都已离他远去。
丹房内香气缭绕,他的眼神迷离,只对着进献美女和补药的姜成钰露出笑容。而在这片迷雾之外,真正的风暴正在丞相李沐白的手中酝酿。
李沐白深知,权柄的稳固始于朝堂的绝对服从。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异见者闭嘴,让所有观望者归心。他选择了三步走,一步比一步狠厉,一步比一步精准。
李沐白在修缮一新的丞相府设宴,遍请京中三品以上官员。请柬上时间写得分明,无人敢真正怠慢。
唯独那位以为皇上衷心、屡次上书弹劾李沐白“引术士乱朝纲”的御史大夫张珩,因之前李沐白动了自己的利益,让自己丈人家生意退出皇商之中,参自己中饱私囊。他故意迟了一刻,想以此显示自己对李沐白的不满。
府内灯火通明,珍馐满案。李沐白笑容和煦地招呼众人落座,席位安排得恰到好处,仿佛早已计算好人头。张珩姗姗来迟,拱手致歉,言语间却无多少诚意。
李沐白端着酒杯,笑容不变,只轻轻“哦”了一声,仿佛才想起什么,对身旁侍从道:“张大人既已迟到,想必是公务缠身,体力充沛,无需座椅休息。将他那张椅子撤了吧,莫占了地方。”
轻飘飘一句话,满场皆寂。侍从利落地将张珩席位后的梨花木椅撤走,空出一片刺眼的地板。张珩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也不是,退也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位堂堂御史大夫,竟成了宴会上唯一无座之人,如同一个被罚站的学童。羞辱感如冷水浇头,他感到四周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畏惧。
那一晚,他站到宴席终了,腿脚麻木,心中更是冰寒。李沐白甚至未再看他一眼,只与旁人谈笑风生,但这无声的惩戒,比任何斥骂都更具威力。众人明白了:这位年轻丞相,能给你体面,也能随时收回。
第一次立威仅过了三日,李沐白便召集核心官员于政事堂,商议漕运改革事宜。
这次,他选择了另一位更有分量的对手。王弼是两朝元老,也是裕王推崇者,他的门生在先皇死后,遍布朝野,对李沐白的新政阳奉阴违,更是暗中克扣拨给术士炼丹的银两。
会议刚开始,李沐白并未直接发难,而是认真听取各方意见。当王弼再次以“祖制不可轻变,国库空虚”为由,试图阻挠新政时,李沐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王尚书忧国忧民,本相深感敬佩。只是,日前核查旧年账目,发现一笔五十万两的漕银,在拨付江南后不知所踪,经手人正是王尚书你的门生,现任漕运总督赵启明。此事,王尚书可知情?”
王弼心中一惊,强自镇定:“此事老臣已责令核查,想必是账目流转需时……”
李沐白打断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并非账本,而是一封密信。“核查?不必了。”他声音陡然转冷,如数九寒冰,“赵启明已于昨夜在任所暴毙。这是他死前留下的认罪书,信中言明,所贪墨银两,半数用于结交朝中‘座主’,以图庇护。而这‘座主’……”他目光如电,直射王弼,“王尚书,你告诉本相,是谁?”
政事堂内空气瞬间凝固。众人背脊发凉,赵启明昨夜暴毙?李沐白今日便拿到了认罪书。
王弼浑身发抖,指着李沐白:“你……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现在死无对证,你又为何指认老夫。”
李沐白缓缓起身,走到王弼面前,将那份认罪书轻轻放在他颤抖的手中,声音压得极低,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王老,我指认你自是有证据。重要的是,赵启明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恐怕不需要让大理寺卿细查吧。你说,皇上若看到此信,是会信我这为他寻求长生的丞相,还是信你这可能牵连贪腐的老臣?”
他拍了拍王弼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王弼几乎瘫软。“念你年迈,本相不赶尽杀绝。即刻上表,告老还乡吧。你王家子弟,若安分守己,可保富贵。若有不甘……”李沐白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大臣的脸,看到的是无尽的恐惧。
王弼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李沐白转身,环视噤若寒蝉的众人,淡淡道:“漕运新政,还有异议否?”
堂下死寂,落针可闻。先前所有存有异心的大臣,此刻都深深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心中那点不满和算计,在李沐白这借头立威、行构陷于无形的雷霆手段面前,被击得粉碎。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丞相,不仅善于羞辱,更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而且运用得如此狠辣果决。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公开质疑李沐白一字。
经过两次立威,朝堂已无人敢正面抗衡。但李沐白要的不仅是恐惧,还有归顺。
一位出身寒微、素来勤恳的工部侍郎,因在督建皇陵时“冲撞”了监工的皇室宗亲,被当廷训斥,眼看就要获罪。
宗亲气势汹汹,众臣皆不敢言。
李沐白出列,并未直接反驳宗亲,而是向龙椅上精神不济的姜仲宸,奏道:“陛下,皇陵工程浩大,工期紧迫。陈侍郎督工严谨,偶有冲突,亦是出于对工程、对陛下的一片忠心。若因细微礼节问罪实干之臣,恐寒了天下为官者的心,亦可能延误先皇陵寝安息之吉时。臣以为,小惩大诫即可,不如罚俸三月,令其戴罪立功。”
那宗亲还想争辩,李沐白一个眼神过去,冰冷彻骨,想起王弼的下场,宗亲顿时气焰全消。
退朝后,李沐白特意叫住那位惊魂未定的陈侍郎,温言抚慰:“陈大人受委屈了。你的才干与忠心,本相看在眼里。日后只管用心任事,只要于国有利,于陛下尽忠,本相自会为你等做主。” 随后,又私下赏赐了他一些财物,助其缓解家中困窘。
此事迅速传开。大臣们心中感慨万千:李相既能以雷霆手段让王弼这等重臣黯然退场,也能在关键时刻为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官员说句公道话,免其灾祸。跟着他,虽然要绝对服从,但只要能办事、表忠心,不仅能保平安,甚至可能得重用。
对比皇上沉迷丹药、世子忙于揽权的混乱局面,李沐白这里,反而成了一条看似危险实则清晰的出路。
至此,李沐白通过“席前撤座”的羞辱、“元老逼退”的雷霆、“护佑寒臣”的怀柔,三步走完,彻底在朝堂立稳脚跟。大臣们表面上,内心深处,都已被这位年轻丞相的手段与心机所慑服,再不敢不服。
而与此同时,深宫之内,姜成钰看着父皇在丹药与美色的双重消耗下日渐空洞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堂已被李沐白“打扫”干净,接下来,就是他一步步换上“自己人”,将这姜氏江山,稳稳握入掌中的时候了。
他急着夸赞自己的父皇又童颜鹤发,容光焕发,献上几个姿色绝丽,能歌善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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