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断裂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老槐树在三人眼前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程三喜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捂住耳朵蹲下。 赫东左手腕的鹿骨手串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光线穿透尘土,照出地底翻涌的黑色雾气。那些雾气像活物般扭动,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煞气泄露了。”关舒娴握紧短刀,刀身映出七道黑影正快速扑向倒塌的树根位置。 程三喜耳后的疤痕突然裂开,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金色液体。金血在空中凝聚,形成一个残缺的北斗七星图案。 赫东盯着地底涌出的黑雾,又看向程三喜耳后还在渗血的位置。他想起守山人遗骨手中的纸条,想起祖父的嘱托。 “你们退后。”赫东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发光的手串上。血液接触鹿骨的瞬间,手串白光更盛。他念动祖父笔记中记载的固阵咒文,每个音节都带着血沫。 地底传来万千亡魂的嘶吼,声音尖锐刺耳。关舒娴挡在程三喜身前,短刀在空气中划出金色轨迹,逼退试图靠近的黑雾。 “赫东,阵法已经破了!”程三喜指着空中逐渐消散的金色阵图,“我的血……撑不住这个阵法。” 赫东没有停止念咒。手串上的白光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黑雾的扩散。但屏障边缘已经开始波动,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关舒娴的短刀突然剧烈震动,刀身映出的七道黑影已经汇合到树根处。“它们要出来了。” 地底的白骨遗骸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那只攥着纸条的手突然松开,发黄的纸条无风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程三喜耳后的金色血液流得更急了。残缺的北斗阵图闪烁不定,与赫东手串的白光相互呼应。 “守山人的血脉……和萨满的法器……”关舒娴若有所悟,“赫东,是不是需要两者结合?” 赫东点头,继续念咒的间隙快速说道:“程三喜,把你的血滴在手串上。” 程三喜勉强站直,用手指沾了耳后的金血,抹在赫东腕间的鹿骨手串上。金血与赫东的血迹融合,手串突然安静下来,白光变得柔和而稳定。 地底的嘶吼声更响了。七道黑影终于冲破残余的阵法束缚,化作人形黑雾立在倒塌的树桩周围。 关舒娴握紧短刀:“它们就是七煞?” 赫东停止念咒,手串的白光已经形成完整的光罩,将三人护在中央。“七煞锁魂阵困住的七个恶灵。阵法一破,它们自由了。” 其中一道黑影突然扑向光罩,接触白光的瞬间发出凄厉惨叫,但光罩也明显暗淡了一分。 程三喜捂住耳朵:“它们在消耗手串的力量。” 赫东看向程三喜耳后还在渗血的位置,又看向四周虎视眈眈的黑影。“还有一个办法。程三喜,你是守阵者后裔,你的血能补全阵法。” “怎么补?” 赫东从口袋取出银针——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医用品,此刻却要派上不同用场。“我可以用银针刺穴,引导你的血脉之力。但可能会有风险。” 关舒娴皱眉:“什么风险?” “他的守山人血脉刚刚觉醒,强行引导可能伤及根本。”赫东说得直接,“甚至可能永远失去这种能力。” 程三喜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黑雾,光罩在白光的冲击下不断波动。“试吧。总比大家都死在这里强。” 赫东示意程三喜坐下,取出银针刺向他耳后的疤痕周围。金血顿时流得更急,在空中凝聚成更清晰的北斗阵图。 “关警官,帮我们争取时间。”赫东头也不抬地说,手下银针连续刺过程三喜后颈的几个位置。 关舒娴点头,短刀挥舞成一片金光,将试图靠近的黑雾一次次逼退。但黑影数量太多,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 程三喜全身颤抖,金血不再外流,反而在皮肤下形成发光的纹路。那些纹路逐渐蔓延,覆盖了他的后颈和肩膀。 “守山人一脉,原为萨满护法。”赫东一边行针一边解释,“你们的血脉中蕴含着封印之力。” 空中残缺的北斗阵图突然补全了一角。与此同时,地底涌出的黑雾明显减弱了一分。 关舒娴的压力稍减,但不敢松懈。“有效果了!” 赫东却脸色凝重:“还不够。程三喜的血脉不完全,只能暂时压制。”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突破关舒娴的防御,直扑赫东面门。程三喜下意识抬手阻挡,金血从指尖甩出,正中黑影。 惨叫声中,黑影烟消云散。程三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血……” “守山人之血,本就是邪祟克星。”赫东快速起针,“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剩下的六道黑影显然被激怒了,它们合并成一股更强大的黑雾,再次冲向光罩。这一次,光罩发出碎裂声。 关舒娴的短刀嗡鸣不止,刀身的血管纹路亮到极致。“撑不住了!” 赫东拉起虚弱的程三喜,看向关舒娴:“必须撤离。阵法已经彻底破裂,单靠我们阻止不了七煞出世。” 程三喜勉强站稳:“那这些黑雾……” “七煞被封印七十年,刚获自由还很虚弱。”赫东环顾四周,“它们需要时间恢复力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关舒娴点头:“先去和王瞎子汇合。他应该知道更多。” 三人且战且退,手串的白光勉强护住他们不被黑雾直接侵袭。但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土地发黑,显然已经被煞气污染。 程三喜不时回头,看着那些在废墟上盘旋的黑影。“它们会不会跟来?” “暂时不会。”赫东也回头看了一眼,“七煞刚获得自由,会先固守阵地。但这不会持续太久。” 关舒娴突然停下脚步,短刀指向左前方:“那边有动静。” 树丛中钻出一个人影——是王瞎子。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手中的铜铃铛碎了好几个。 “七煞出世了。”王瞎子语气沉重,“我在山上看到了黑气。” 赫东简要说明了刚才的情况。王瞎子听完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现在怎么办?”关舒娴收刀入鞘,但手仍按在刀柄上。 王瞎子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兽骨:“去长白秘境,取镇魂鼓。这是唯一能重新封印七煞的方法。” 兽骨上刻着密麻麻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赫东认出那是萨满的骨卜术。 程三喜耳后的疤痕已经停止流血,但金色的纹路还隐约可见。“我的血……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王瞎子转向他,无神的眼窝似乎能看透人心:“守山人一脉,本就是为镇守七煞而存在。你的血脉,是找到并使用镇魂鼓的关键。” 远处突然传来更多锁链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凄厉的呼啸。王瞎子脸色一变:“七煞在召唤更多怨灵。必须在天亮前进入秘境,否则就来不及了。” 赫东握紧腕间的手串,鹿骨还残留着程三喜精血的余温。他看向两位同伴,程三喜勉强站着,关舒娴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带路吧。”赫东对王瞎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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