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李主任赶紧松开手，转身对着一旁等候多时的周海龙，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连长，秦峰你就赶紧带回去吧。保卫部庙太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他特意在“大佛”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周海龙立正敬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主任看了眼周海龙，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将他拉到一边。再一次重重地拍了拍周海龙的肩膀。
“秦峰的病情你们还是要关注的，回去后，最好是去南部军区做个全面的心理检查。”
“有病治病，这病耽误不得。”
“首长，你玩真的？”周海龙也震惊了。
“不好说。”李主任摇了摇头，瞟了眼秦峰，郑重道：“反正这事很重要，你最好放在心上。”
“是！首长。”周海龙再次立正。
不远处，龙战、陈默和铁柱也来送行了。
“秦峰，真不考虑来我们北方？”龙战一拳捶在秦峰胸口，“我们这儿天高地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比你们南方那抠抠搜搜的强多了！”
秦峰揉了揉胸口，龇牙咧嘴：“你们那儿风沙也大，吹得人糙。我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
“滚蛋！”龙战笑骂一句，“以后有事别来求我啊。”
“还真有事。”秦峰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雅若那边，你多上点心。她可是天才狙击手。”
“还有我的马，给我养肥点，下次我去看它，要是瘦了我可不答应。”
“知道了，啰嗦！”
一旁的陈默也走了上来，他话不多，只是给了秦峰一个拥抱。
“你没死太好了，这下我们也放心了。正好，我和铁柱也要回原部队了。”
“以后有机会再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说定了！”秦峰点头。
赵铁柱也凑了上来，相互拥抱告别。
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来南方找我玩。”
“嗯！”
告别了昔日的战友，秦峰和周海龙转身走向那架已经启动的直-8运输直升机。
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浪，吹得人睁不开眼。
秦峰回头，对着送行的人用力地挥了挥手，舱门缓缓关闭。
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龙国南方，呼啸而去。
回家！
……
直升机机舱内，巨大的轰鸣声让交谈变得异常困难。
秦峰和周海龙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
周海龙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秦峰。
这小子，一个月不见，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对！目光更加锐利了！
听说他这次在境外杀了不少人。
他想不通，三个月前，那个在大学生军训营的愣头青，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平静，太tmd平静了。
这正常吗？
周海龙想起了李主任那充满同情的眼神，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这小子，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连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秦峰好奇地抹了一把脸。
周海龙愣了一下，身体前倾，大声喊道：“你小子，这次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还好，窟窿不大，拿三百字检讨就补上了。”
秦峰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周海龙被他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可是杀俘！捅到国际上都是天大的丑闻！
到他嘴里就成了三百字检讨能解决的小事？
周海龙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话题，他怕再聊下去，自己的心理先出问题。
“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报名上学啊。”
秦峰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他，“对了，连长，有任务可以也可以交给我，其实我对上学兴趣不大。”
提到学校，周海龙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给你开了追悼会？”
“知道啊。”秦峰的回答云淡风轻。
“听说还挺隆重，校长亲自致悼词，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是不知道食堂那天有没有加鸡腿。”
“……”
周海龙彻底无语了。
他现在开始有点相信301医院那份报告了。
正常人谁会关心自己追悼会食堂加不加鸡腿？
这小子的脑回路，怕是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秦峰看着周海龙那便秘一样的表情，心里暗笑。
他当然知道周海龙在想什么，也知道李主任肯定跟他“暗示”了什么。
自己前世堂堂镇国兵王，征战十几年，战功赫赫。
杀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什么危险没有经历过？精神问题，那是不存在的。
这样也好，顶着一个“精神病”的帽子，以后行事能方便不少。
至少，再遇到不开眼的家伙，他动手的时候可以少很多顾忌。
而且这次还有保卫部李主任做背书，将来要是真有不长眼的家伙，那就只能怪他倒霉了。
“连长，听说我坟头草都两米高了？”秦峰忽然又问了一句。
周海龙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没有！刚立的碑，哪来的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哦，那可惜了。”秦峰一脸遗憾，“我还想着清明节能回去给自己扫个墓，上炷香呢。”
周海龙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念叨起了《军队纪律条令》。
……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直升机终于抵达了南部军区，第九集团军的驻地。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配方！
秦峰张开怀抱，闻着空气中的熟悉的气味，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
哈哈！我胡汉三真的回来了 ！
不过现在的训练场地没有往日的热闹，大学生都已经返校了。
“愣着干啥，回连队啊。”周海龙碰了一下秦峰，拉着行李提醒他。
“连长，我这一回来，会不会吓坏其他战友啊？”秦峰有些尴尬。
“你也知道啊，现在你明面上就是个死人了。”周海龙坏坏的笑着，“没关系，上面已经在抓紧时间处理了，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什么？还有一两天啊。”秦峰有些等不及了，“我还要回学校报到呢。”
“不急，那些事部队都会帮你处理好的。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先。”
周海龙走得很快，故意和秦峰拉开距离。
“去哪里啊，连长。”
“明天你就知道了。”
周海龙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去医院做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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