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重握紧剑柄，“不知。”
丰沮玉门奇物众多，便是她熟读各种精怪名录，也不知这白雾究竟是何缘由出现的。
二人并未轻举妄动，静静观察一会儿后，她们发现这好似并无恶意。
“师姐，你瞧它们，似乎无知无觉，对我们的存在没什么反应，好像根本看不到我们。”
这些黑影仿若飘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形单影只。
郑灼月闭眼遁入灵视，整片森林的全景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些游魂没有灵息，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吸引，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郑灼月顺着那灵力流动的方向探去，忽而听见一阵水声。
越靠近，水声越清晰，潺潺落下，好似一曲追魂歌。
“师姐，我怀疑这些黑影去的方向，是息泉。”
郑灼月掏出方位图，此时四周白雾弥漫，虽无法判断四周方位，但好在星光尚明，二人一齐抬头看向无垠的苍穹，只见北斗明亮，指引方向。
将黑影前进的方向与息泉的方位一对比，郑灼月愈发确定，那处就是息泉。
郑灼月记得曾有人说过，下冥界之门通常出现在日月交相辉映之地，如今想来，这丰沮玉门乃日月所入之处，倒也符合这个说法。
而这些黑影，或许就是被引渡至下冥界的灵魂。
前世她不曾踏足过下冥界，人死后灵魂所去之处，毫无生机可存，下冥界弥漫出的死气，还会蚕食生人的生机、修士的灵力。
这种地方，郑灼月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想来若是没有重生，她死后必然也会去到那下冥界，如今想来，还有些想知道那地方的光景如何。
云千重不曾质疑她的判断，偏头问她：“动手？”
郑灼月回以挑眉。
剑光乍现，二人长剑瞬间出鞘，风雪裹挟着雷影，飞速荡开漂浮在四周的白雾。
那些灵魂被剑气惊扰，纷纷逃离，消失在白雾中。
但白雾仅散开一瞬，又迅速恢复原样。
郑灼月收剑入鞘，愈发确定心中想法。
“下冥界的灵力不受人界影响，我们能荡开这些白雾，是因为这白雾是连通下冥界和人界的媒介，所以我们的剑气能有影响白雾。”
郑灼月看向云千重：“师姐，这么走咱们有可能走到下冥界，你不怕吗？”
云千重神色淡淡：“不怕，有趣。”
“那就让我们师姐妹，闯闯这丰沮玉门。”
撤下结界，二人熄灭火堆，提剑往前走。
息泉坐落于丰沮玉门西面，越往里走，白雾愈发浓郁。
郑灼月手腕处忽然出现一道红线，她顺着红线看去，另一头紧紧系云千重手腕上。
“别走散了。”
郑灼月会心一笑，抬起手凝练出一枚火晶，递给云千重：“师姐，南离灵火虽不能完全抵御死气，但关键时候还是有些用的。”
云千重接过妥帖收好，“多谢。”
四周的树林很快褪去，脚下的触感变得坚硬崎岖，风声呼啸，不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
郑灼月停下脚，冲云千重道：“师姐，前面情况不明，不若先探探再往前？”
夜色下的白雾宛如一层厚重的外壳，将她们紧紧裹在其中，黑暗里不知潜伏着多少危险，她们对此地并不熟悉，还是得小心为上。
云千重点头：“好。”
郑灼月施法召出月傀，并在月傀上布下灯下烛，可以让月傀探清四周三丈内的情况。
“去吧。”
月傀遁入黑暗之中，那点微亮的光芒很快消失在二人眼前。
云千重收回视线，想了想，从自己的幻宝袋内拿出一枚夜明珠，“这个。”
夜明珠一出，四周瞬间被照亮，原本慢慢回来的黑影被光照到顿时消失，郑灼月一愣，伸手将云千重的手按回去。
“这些灵魂好像会被光影响，师姐，还是收起来吧。”
附近这么昏暗，若她们这里亮堂，届时她们在明，很容易被锁定位置袭击。
云千重并非没有思考到这一层，但她觉得有剑在手，无论是什么邪物，都不足为惧。
“师姐，劳烦你为我护法。”
郑灼月遁入神识之中，月傀所见所感顿时出现在她眼前。
出了密林之后，赫然就是一处陡峭的山崖，丰沮玉门地势险峻，凶兽众多，四处都潜伏着危险。白雾里的黑影穿过密林之后，径直往下坠落，月傀跟着跃下山崖，越往下落，四周水声愈发清晰。
只听扑通一声，月傀径直落入水中，它扒拉着两只手臂往上游，面前突然明亮起来，白雾散去，月傀眼前，一扇幽绿色的大门坐落于瀑布之下，正大敞着。
那些黑影脱离白雾之后，露出浅淡的身体，像一缕青烟，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这门想必就是通往下冥界的大门，郑灼月兀自想着，刚想操控月傀游得更近一些，门内忽然射出一道精光，直直落在月傀身上。
郑灼月只觉得眉心一痛，紧接着意识好似被拖入深海之中，窒息感传来，无数水泡不断向上浮，她却只能沉溺，最后失去意识。
等她再睁开眼，身边的环境已然大改。
两条蜿蜒的河流从她两边流过，一条河面上飘着暖黄色的河灯，一条则是绿色的，这里不见天日，抬起头只能看到沉沉的黑日。
她这是到了何处？
郑灼月爬起来，一道人影突然从她身后掠过，她仓皇转过头，竟是一老妪。
有风轻轻吹过，摇动河岸边红色的花。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眼神发直，仿佛失去灵魂，无精打采地穿过这处河岸。
郑灼月注意到，这些“人”是飘着走的。
“难不成，这儿是下冥界？”
她只记得方才那水中门打出一道光，紧接着她眉心一痛，再恢复意识，就是出现在此处了。
有风轻轻吹过，摇动河岸边红色的花。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眼神发直，仿佛失去灵魂，无精打采地穿过这处河岸。
郑灼月注意到，这些“人”是飘着走的。
“难不成，这儿是下冥界？”
她只记得方才那水中门打出一道光，紧接着她眉心一痛，再恢复意识，就是出现在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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