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此刻正为他挡着阳光。
这个认知让齐瑞书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想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季凛明明在全神贯注地讨论工作,却依然细心地注意到了那束打扰他睡眠的阳光,然后不动声色地为他挡住了。
这种温柔太过自然,自然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其中的刻意。
“你觉得呢,季凛?”莫嘉怡问了一个问题。
“我觉得可以。”季凛回答,声音依旧温和,“不过可能需要调整一下灯光的色温。”
他们继续讨论,而齐瑞书的心已经无法平静。
他悄悄将脸埋得更深,只露出一双眼睛,继续偷看季凛。
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到季凛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看到他专注时下意识轻抿的嘴唇,看到他偶尔看向白板时睫毛垂下的阴影。
他想,今天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爱上季凛。
温柔、专业、细心,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带着体贴。
他就像秋天午后最舒适的那束阳光——不炽烈,不刺眼,只是温暖地存在着,就能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
季凛和莫嘉怡的讨论告一段落。
莫嘉怡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叫醒大家吧。”
“让他们再睡五分钟。”季凛轻声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趴在桌子上的齐瑞书。
齐瑞书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
他感觉到季凛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了。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莫嘉怡说,“下午还有得忙。”
“我没事。”季凛回答,声音里带着笑意,“习惯了。”
活动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齐瑞书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季凛的存在——他就在旁边,距离不到一米。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如鼓,却又奇异地感到安心。
五分钟后,季凛轻轻拍了拍手:“大家醒醒,该继续工作了。”
活动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人们陆续从睡梦中醒来。
齐瑞书也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
“睡得还好吗?”季凛看向他,眼神温和。
齐瑞书点点头,不敢说太多,怕暴露自己其实早就醒了的事实。
“那我们继续。”季凛回到白板前,“接下来讨论宣传方案...”
下午的讨论依旧紧张而充实。
齐瑞书努力集中注意力,但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出那个画面——季凛逆光而坐,为他挡去刺眼阳光的身影。
每一次季凛看向他,征求他对某个方案的意见时,齐瑞书都会感到一阵心虚。
他怕自己眼中的情感太过明显,怕季凛会看出什么端倪。
但同时,他又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靠近。当季凛走到他身边,俯身看他选出的另一组照片时,齐瑞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香气。
当季凛的手指轻轻点在他某张作品的某个细节上,提出修改建议时,齐瑞书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轻微颤抖。
这种矛盾的情感让齐瑞书既痛苦又甜蜜。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繁花盛开。
他知道自己应该后退,却又不自觉地被那片美景吸引。
讨论终于在下午五点钟结束了。
最终方案确定,展出作品名单敲定,分工安排明确。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辛苦大家了。”莫嘉怡笑着说,“下周开始布展,到时候还要麻烦各位。”
“不辛苦!”
“应该的!”社员们纷纷回应。
人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齐瑞书慢吞吞地整理着自己的照片,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季凛的动向。
季凛正在和穆智诚讨论着什么,两人都拿着笔记本,神情认真。
阳光已经西斜,从另一个角度照进活动室,将整个房间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齐瑞书拿起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在图书馆偷偷拍下的季凛的背影。
模糊的,逆光的,只是一个轮廓,却包含了所有他说不出口的情感。
他将这张照片小心地夹进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然后合上本子,背起书包。
“齐瑞书。”季凛突然叫住他。
齐瑞书转过身,看到季凛已经结束了和穆智诚的对话,正朝他走来。
“你的作品我都看过了,真的很不错。”季凛微笑着说,“特别是那张芦苇光影,我有预感会成为展览的亮点。”
“谢、谢谢师哥。”齐瑞书小声说,心跳又开始加速。
“下周布展,你能早点来帮忙吗?”季凛问,“我需要一个细心的人帮忙检查每张照片的装裱效果。”
齐瑞书用力点头:“可、可以。我、我什么时候来?”
“周二下午怎么样?我那天没课。”
“好、好的。”
季凛笑了,那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温暖:“那到时候见。路上小心。”
“你、你也是。”
齐瑞书走出活动室,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季凛还在里面和莫嘉怡说着什么,侧脸在暖黄色的光线中柔和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他转过身,慢慢走下楼梯。
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了金色。
齐瑞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看着那张逆光的背影照。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晚霞如燃烧的火焰,将云层染成深深浅浅的红与紫。
齐瑞书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决定不再纠结那个问题,只是珍惜当下——珍惜每一次靠近的机会,珍惜每一份温柔的对待,珍惜这场盛大而无声的暗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遇见光。
而他,已经足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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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阳光透过活动室的窗户,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方格。
空气中飘浮着微尘,在光束中缓缓舞动,像是无数细小的星辰。
齐瑞书提前十分钟到达,却发现活动室的门已经开了。
季凛正站在梯子上,调试着天花板上的射灯角度。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听到开门声,他低头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来得很准时。”
“师、师哥更早。”齐瑞书小声说,将背包放在门边的椅子上。
活动室已经大变样。
靠墙的地方整齐地摆放着数十个未拆封的相框,中央的长桌上铺着裁切好的白色卡纸,几台专业的装裱工具在一旁待命。
墙面上贴着用美纹纸标记出的分区线,能看出展览的基本布局。
“我们今天要完成照片装裱和初步上墙。”季凛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任务有点重,辛苦你了。”
齐瑞书摇摇头:“不、不辛苦。我、我能做什么?”
季凛走到长桌前,拿起一张已经选定的照片——正是齐瑞书那幅芦苇光影。
“先从你的作品开始吧。装裱是个精细活,需要耐心。”
他示范了一遍完整的装裱流程:如何将照片精准地放置在卡纸中央,如何调整四边的留白,如何小心翼翼地放入相框,最后拧紧背板螺丝。
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从容不迫,手指稳定而灵活。
“你来试试。”季凛将另一张照片和相框推到齐瑞书面前。
齐瑞书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季凛的动作开始操作。
起初有些笨拙,卡纸对不齐,照片放歪了两次。
第三次尝试时,他终于成功了。
照片完美地固定在卡纸中央,四周留白均匀,放入相框后严丝合缝。
“很好。”季凛站在他身侧,微微俯身检查,“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
齐瑞书能感觉到季凛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耳畔,他的脸颊微微发烫。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在活动室里安静地工作。
季凛负责更复杂的大尺寸作品装裱,齐瑞书则处理标准尺寸的照片。
他们偶尔交流几句,大多是技术性的讨论——这张照片的留白是否合适,那张作品的卡纸颜色是否需要调整。
阳光在房间里缓慢移动,从东墙渐渐挪到西墙。
活动室里只有工具发出的轻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需要休息一下吗?”季凛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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