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常常是一个在书房改剧本,一个在客厅看素材,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晚上躺在一张床上,聊的都是孩子、工作、房贷,独独少了那些温柔的情话。
“我们是不是该约个会?”有天晚上,陆云从背后抱住徐情。
徐情正用平板看学生论文,头也不回:“好啊,等我这周忙完。”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转折发生在五月的一个傍晚。陆云去幼儿园接安安,老师笑着说:“安安爸爸,今天有个自称导演的叔叔来找安安,说是想请他拍广告。”
陆云皱眉:“什么人?”
“他说姓秦,叫秦朗,留了名片。”老师递过来。
名片很简洁,白底黑字:秦朗,导演\/编剧。下面是个邮箱和电话,没有公司头衔。陆云随手塞进兜里,没当回事。
三天后,这个秦朗直接找到了徐情的工作室。
那天徐情正在和剪辑师讨论新片《破茧》的粗剪版,助理敲门进来:“徐导,有位秦朗导演想见您,说是关于一个合作项目。”
“预约了吗?”
“没有,但他说您看了这个就会见他。”助理递过来一个U盘。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片长七分钟,没有对白。镜头从一个孩子的眼睛特写开始,慢慢拉远,是安安——五岁生日那天在院子里追蝴蝶的安安。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跳跃,他笑着跑,摔倒,爬起来,继续跑。画面干净得像首诗,配乐是简单的钢琴,却直击人心。
徐情看完,沉默了一会儿:“请他到会客室。”
秦朗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气质干净得像大学生。但那双眼睛很锐利,看人的时候有种穿透力。
“徐导,冒昧打扰。”他开口,声音清朗。
“视频是你拍的?”徐情问。
“是,上个月在您家附近采风,偶然拍到令公子。后来才知道是您的孩子。”秦朗说得坦然,“但这个视频,其实是我想和您合作的项目的一个引子。”
他从背包里拿出剧本,封面上手写着两个字:《微光》。
“这是一个关于特殊儿童家庭的故事,”秦朗说,“但我不要苦情,不要煽情。我要拍的是——在裂缝中生长的光。”
徐情翻开剧本。第一页只有一行字:“献给所有不完美但依然完整的生命。”
她看了下去。故事不复杂:一对中年夫妻,儿子患有自闭症,生活像绷紧的弦。妻子是医生,丈夫是不得志的画家,两人在日复一日的疲惫中渐行渐远。直到有一天,儿子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三只牵着手的小人,虽然歪歪扭扭,但紧紧相连。
剧本写得很克制,但情感浓度极高。徐情看了二十分钟,抬起头时眼睛有些湿润:“你想怎么合作?”
“我导,您监制,”秦朗直视她,“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您的经历和感悟。我知道您的孩子早产,有心脏问题。那种在医院的等待,那种‘万一’的恐惧,剧本里需要这种真实的质感。”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做了一年功课,”秦朗笑,“看完了您所有的作品,包括早期的电视剧。您的电影里,母亲的形象总是特别有力量。我想知道,这种力量从哪里来。”
这话说得很真诚,徐情被打动了。但她还是谨慎:“我需要时间考虑,也要和我先生商量。”
“当然,”秦朗站起来,“另外,我想邀请您先生出演男主角。”
徐情愣住了:“陆云?”
“对,这个不得志的画家,隐忍、温柔、在沉默中爆发的父亲,非他莫属。”
那天晚上,徐情把剧本带给陆云看。陆云在书房看完,沉默了很久。
“你怎么想?”徐情问。
“本子很好,”陆云说,“但这个秦朗...什么背景?”
“我查了,纽约大学电影系毕业,在好莱坞跟过几个独立制片,回国三年,拍了两部短片,都在国外拿奖,国内没什么名气。”
“所以他想借我们的名气。”
“也许,”徐情说,“但如果本子真的好,借就借吧。当年我们也是被人‘借’过来的。”
陆云看着她:“你想做?”
“嗯,想做。”徐情眼睛里有光,那种很久没在她眼里看到的光,“这个故事,值得被拍出来。”
陆云握住她的手:“那就做。”
《微光》的筹备很快启动。秦朗是个工作狂,对每个细节都偏执到极致。为了体验生活,他联系了一个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带着徐情和陆云去做志愿者。
第一天,陆云就被震撼了。那些孩子有的不停转圈,有的敲打自己的头,有的安静得像不存在。但当你真正看着他们的眼睛,会发现里面有一个完整而独特的世界。
有个叫乐乐的小男孩,七岁,不说话,但画画特别好。陆云陪他画画时,他画了一幅:黑色的纸上,有一个小小的黄色光点。
“这是什么?”陆云轻声问。
乐乐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点了点那个光点,又点了点陆云的心口。
那一刻,陆云眼眶发热。他忽然理解了剧本里那句话:“他们不是星星的孩子,他们是教我们重新认识光的孩子。”
徐情那边,则沉浸在医学细节的打磨里。她跟着儿童心理医生出诊,记录家长们的焦虑、疲惫、希望和绝望。有一次,一个母亲崩溃大哭:“我只要他叫我一声妈妈,就一声...”徐情抱着她,也哭了。
这些真实的体验,让《微光》的剧本不断修改、丰满。秦朗和徐情的合作很默契,两人常常在会议室讨论到深夜,为一个镜头、一句台词反复推敲。
陆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他不是吃醋——他和徐情二十年夫妻,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但他能感觉到,秦朗看徐情的眼神里有欣赏,甚至是...崇拜。那种年轻的、炽热的、毫无保留的欣赏,是他很多年没有给过徐情的了。
有天收工早,陆云去工作室接徐情。透过会议室的玻璃,他看见秦朗正在白板上画分镜图,徐情站在旁边,两人挨得很近,秦朗说话时,会下意识地看向徐情,眼睛亮晶晶的。
陆云没有进去,在车里等了半小时。徐情出来时,脸上还带着讨论的兴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自己回去吗?”
“想你了,就来了。”陆云帮她系安全带。
路上,徐情一直在说剧本的修改,说秦朗的某个想法多么精彩。陆云安静听着,忽然问:“这个秦朗,结婚了吗?”
徐情愣了下:“好像没有,女朋友倒是有过,听说分手了。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陆云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微光》正式开机是在七月。拍摄地在青岛,一个靠海的小城。剧组租了一栋老别墅做主要场景,陆云和徐情带着安安住进了剧组酒店,念念和思思暑假来探班。
第一场戏就拍得艰难。那是一场夫妻吵架戏——儿子在学校又被欺负,丈夫想转学,妻子坚持要面对。两人从争论到争吵,最后妻子摔了杯子:“你以为只有你累吗?我每天在医院看生老病死,回家还要看你们父子俩的脸色!”
陆云的台词是:“那你想让我怎样?辞了工作天天陪他?我们吃什么?喝西北风?”
戏拍完,全场安静。徐情在监视器后,眼睛红了。这场戏太真实,真实得像在照镜子——她和陆云最近一次争吵,也是为了安安上幼儿园的事。她说要选最好的,他说量力而行,最后不欢而散。
“咔!”秦朗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好,保一条。”
那天晚上,陆云和徐情在酒店房间里相对无言。白天的戏勾起了太多情绪,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陆云说:“我去看看安安。”
安安已经睡了,小脸在月光下恬静。陆云坐在床边,轻轻摸儿子的头发。这孩子像徐情,敏感,安静,喜欢观察世界。有时候陆云看着他,会想起二十年前的徐情——也是这么安静,但眼睛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还没睡?”徐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嗯。”
徐情走过来,也坐在床边。两人一左一右,守着熟睡的孩子。窗外的海潮声阵阵传来。
“今天的戏...”徐情轻声说。
“嗯。”
“我是不是...对你太苛刻了?”徐情问,“这些年,你为家里牺牲了很多。”
陆云摇头:“你比我牺牲得多。怀安安的时候,拍《共生》的时候,每一次都是你在扛。”
“可我也忽略了你,”徐情握住他的手,“你转型不顺利,我都没好好听你说。”
陆云眼眶一热:“我也没好好陪你。你拿奖的时候,我连束花都没送。”
两人看着彼此,忽然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我们是不是...把日子过得太急了?”徐情靠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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