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乐乐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胸前那块羊脂玉锁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高途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被夜风拂动的树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沈文琅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高途穿着丝质睡袍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单薄，仿佛一碰即碎。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他手中。
喝点牛奶，助眠。沈文琅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
高途接过杯子，指尖在交接时不经意擦过沈文琅的手腕。两人都微微一顿，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微妙的张力。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却驱不散高途心中莫名的悸动。
今天...谢谢你。沈文琅突然开口。
高途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月光下，沈文琅的瞳孔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倒映着摇曳的树影和他自己微怔的脸。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带乐乐去见爷爷。沈文琅向前一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改变。
高途的手指收紧，杯中的牛奶微微晃动。他想起下午老爷子抚摸乐乐时颤抖的手，想起那块温润的玉锁，想起沈文琅在车上说的人都是会变的。
我只是...他顿了顿，做了该做的事。
沈文琅轻轻取走他手中的杯子放在窗台，双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高途忘了挣脱。
高途，沈文琅的声音像夜风一样轻，我们结婚一年多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
乐乐一岁半了。沈文琅继续道，拇指极轻地摩挲着他的指节，这些日子，我看着你从抗拒到接受，从疏离到亲近...
高途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沈文琅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带着鼠尾草清冽的气息，让他有些晕眩。
我想永久标记你。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高途猛地抬头，撞进沈文琅灼热的目光中。永久标记——这意味着信息素的彻底融合，意味着从生理到心理的完全绑定，意味着...再也无法分离。
你...高途的声音有些发颤，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沈文琅向前一步，将他困在窗台与自己之间，意味着你再也不会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意味着我的气息会永远留在你体内，意味着...
他低头，额头抵上高途的额：意味着我们真正属于彼此。
高途的呼吸乱了。他想起易感期时撕心裂肺的痛苦，想起临时标记带来的短暂慰藉，更想起这些日子沈文琅无微不至的陪伴。永久标记是比婚姻更沉重的枷锁，却是omega最渴望的归宿。
为什么是现在？他听见自己问。
因为今天，沈文琅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看到你抱着乐乐站在爷爷面前的样子。那一刻我知道，你准备好了。
高途闭上眼。是啊，他准备好了。准备好接受这份沉重的爱，准备好将自己完全交付，准备好...与这个人共度余生。
可能会疼。他轻声说，像在提醒对方，更像在提醒自己。
我会很轻。沈文琅的唇极轻地碰了碰他的后颈，如果你喊停，我们就停下。
他在眩晕中抓住沈文琅的衣襟，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呼吸，高途。沈文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臂稳稳地托住他发软的身体。
痛楚渐渐转为奇异的满足感。他感觉到沈文琅的信息素在血液中流淌，所到之处燃起燎原的火。这就是被标记的感觉——像漂泊的船终于靠岸，像迷失的旅人找到归途。
当沈文琅松开他时，高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沈文琅打横抱起他，轻轻放在床上。月光透过纱帘。
疼吗？沈文琅指尖轻抚过伤口。
高途摇头，主动环住他的脖颈。这个举动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沈文琅低笑一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克制，带着标记后的珍视，却又温柔得让人想哭。
夜深了，高途在沈文琅怀里沉沉睡去。奇异地让人安心。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沈文琅极轻地吻了吻，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晨光微熹时，高途在鼠尾草的气息中醒来。那气息不再只是萦绕在周围，而是从体内散发出来，与他的信息素交融。他伸手摸了摸后颈，提醒他昨夜不是梦。
沈文琅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高途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那一刻，他突然明白：永久标记不是束缚，而是归处。就像鸟儿终要归巢，舟船终要归港，而他，终于归了这个人。
（感谢焦教授家的黑炭送来的“用爱发电”为您专属加更
故人入我梦
明我长相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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