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修炼场上,晨雾还未完全散去。苏晓晓站在场地中央,感受着体内灵力缓缓流转。筑基之后,她对灵力的掌控更加精细,但距离真正运用自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凝神静气,将灵力汇聚于指尖。”
顾清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平稳。他今天穿着一袭月白道袍,袖口绣着青云宗特有的云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墨画里走出来。
苏晓晓依言抬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光。这是筑基期最基础的法术——灵光指,能够凝聚灵力形成光束,既可以照明,也能在关键时刻干扰敌人视线。
“太散了。”顾清弦走到她身侧,眉头微蹙,“灵力要凝聚成线,不是雾。”
苏晓晓撇了撇嘴:“顾老师,您这要求比我们那的高考还严格。”
她故意把“老师”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几分调侃。自从顾清弦正式收她为徒后,两人的关系在师徒之外,似乎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顾清弦瞥了她一眼,没接话,只是伸手虚点在她手腕处:“这里,灵力运行要更顺畅。”
他的指尖隔着衣袖轻轻划过,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苏晓晓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随即又觉得这反应太过明显,故作镇定地继续练习。
灵光在指尖明灭不定,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苏晓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修真界的法术设计也太不人性化了,连个使用说明书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顾清弦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分心。
“我在想,如果把灵力输出设计成可调节模式,是不是会更容易控制?”苏晓晓随口说道,“就像我们那的调光台灯,可以随意调节亮度。”
顾清弦怔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调光台灯”这个词。但他很快理解了苏晓晓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
“继续说。”
苏晓晓来了精神:“你看啊,现在这个灵光指要么全功率输出,要么完全熄灭。但如果能在中间设置几个档位,初学者不就能更好地掌握力度了吗?”
她边说边尝试调整灵力输出,将原本应该一次性释放的灵力分成几个阶段。起初很不顺利,灵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差点让她岔了气。
“胡闹。”顾清弦皱眉,但并没有阻止她,反而仔细观察着她的尝试。
苏晓晓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想起现代电路中的电阻原理,尝试在灵力运行路径上设置几个“节点”,让灵力能够分级释放。
第三次尝试时,指尖的灵光终于不再忽明忽暗,而是稳定地维持在某个亮度。虽然比正常的灵光指暗了不少,但控制起来容易多了。
“成了!”苏晓晓惊喜地看向顾清弦,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手指。
“这种方法...倒是从未见过。”顾清弦难得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你是如何想到的?”
苏晓晓得意地挑眉:“这就叫学以致用。顾老师,现代科学也是很有用的好不好?”
她没告诉顾清弦,这个想法其实来源于她昨天在办公室调试LEd灯时的灵感。现代世界的很多知识,在修真界似乎都能找到对应的应用场景。
顾清弦没有追问,而是示意她继续练习:“既然找到了方法,那就把其他几个基础法术也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晓晓将现代知识融入法术修炼中。施展轻身术时,她联想到空气动力学,调整了灵力在脚底的分布方式;练习御物术时,她想起杠杆原理,找到了更省力的操控角度。
顾清弦在一旁默默观察,偶尔出声指点,但大多数时候都任由她自由发挥。苏晓晓发现,这位看似古板的大师兄,其实并不排斥创新,只是对修炼的要求格外严格。
“休息片刻。”顾清弦递过一个水囊,“你进步很快,但不要贪多。”
苏晓晓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是修真界特有的清心泉,甘甜清冽,喝下去后疲惫感顿时减轻不少。
“顾老师,您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她故意问道,“该不会是看我太努力,心疼了吧?”
顾清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若你觉得太轻松,我们可以加练两个时辰。”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苏晓晓连忙摆手,“您最严格了,严师出高徒嘛。”
她嘴上讨饶,心里却觉得有趣。顾清弦表面上冷若冰霜,实际上却很关心她的修炼进度,这种反差让她忍不住想逗他。
休息过后,顾清弦开始教授一个新的法术——探灵术。这是筑基期修士常用的探测技巧,能够感知周围的灵气波动和生命气息。
“将灵力以波纹形式向外扩散,感受反射回来的信息。”顾清弦示范了一次,他周身的空气微微波动,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
苏晓晓学着他的样子尝试,但探灵术的范围很小,只能覆盖周围十米左右的范围。而且反馈的信息很模糊,像是隔着毛玻璃看东西。
“这也太不清晰了。”她忍不住吐槽,“我们那的雷达都比这个强。”
顾清弦挑眉:“雷达?”
“就是一种探测设备,可以发射电磁波,通过接收反射波来定位目标。”苏晓晓简单解释,“比这个探灵术精确多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空冥石的空间感知能力。那种感知更加清晰立体,就像是三维扫描仪,能够将周围的环境完整地呈现在脑海中。
“或许...可以结合起来。”苏晓晓喃喃自语。
她尝试将一丝神识注入空冥石手链,同时运转探灵术。起初两者互相干扰,让她头晕目眩。但几次调整后,她找到了平衡点——用空冥石的空间感知作为框架,用探灵术的灵气感应填充细节。
霎时间,周围的景象在她脑海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不仅能“看”到顾清弦周身流转的灵力,还能感知到远处树林里小动物的生命气息,甚至地下灵脉的微弱流动都一览无遗。
“这...”顾清弦显然察觉到了她感知能力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做了什么?”
苏晓晓得意地收回感知:“改良版探灵术,要不要学啊顾老师?学费可以打折。”
顾清弦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而是认真地问:“你刚才感知到了什么?”
“您左袖里藏着一块玉佩,灵力波动很特别。”苏晓晓如实回答,“还有,三十米外那棵松树上有只松鼠,它藏了三颗松果在树洞里。”
顾清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那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灵玉,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护身灵佩,能隐隐匿气息。”他语气复杂,“按理说,筑基期的探灵术不可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苏晓晓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太过了。她挠了挠头,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因为空冥石的缘故?它增强了我的感知能力。”
顾清弦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既然如此,我们来试试实战应用。”
他挥手布下一个简单的隐匿结界,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用你的改良探灵术找到我。”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再次运转那个结合了空冥石能力的探灵术。这一次,她刻意控制着感知的精度,不让它显得太过异常。
顾清弦的隐匿技巧很高明,普通的探灵术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但在苏晓晓的感知中,他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显眼——不是因为他散发出的灵力,而是因为空冥石能够感知到空间的细微扭曲,而顾清弦的存在本身就会对周围空间产生扰动。
“左前方十五步,就在那块青石后面。”苏晓晓精准地报出位置。
顾清弦从青石后走出,结界随之消散。他脸上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很好。这个技巧在应对追踪时很有用。”
这句话提醒了苏晓晓。特调局的监视始终是个隐患,如果能把这种感知技巧与现代的反侦察技术结合,或许能更好地应对他们的监控。
“顾老师,如果有人用非灵气的手段监视,该怎么应对?”她试探着问。
顾清弦想了想:“修真界也有类似的手段,比如用镜术远程窥视,或者用傀儡鸟在空中监视。通常的做法是干扰对方的感知,或者制造假象误导他们。”
苏晓晓若有所思。特调局用的应该是电子监控设备,原理虽然不同,但应对思路或许可以借鉴。
接下来的练习中,她开始尝试将修真法术与现代反侦察技巧结合。她用灵力制造微小的电磁干扰,模拟现代信号屏蔽器的效果;她调整自身的气息波动,使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类似于光学迷彩的原理。
最让她惊喜的是,空冥石的空间能力还能帮助她感知到电子设备的运行。在一次尝试中,她清晰地“看”到了顾清弦随身携带的一件法器发出的微弱电磁波——那是一件记录影像用的留影石。
“顾老师,您该不会是在偷拍我吧?”苏晓晓半开玩笑地问。
顾清弦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头:“这是宗门要求的修炼记录,每位亲传弟子都要有。”
苏晓晓这才放心,但同时也意识到,如果连修真界的法器都会发出电磁波,那特调局的监控设备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能精准感知这些信号,就能更好地规避监视。
傍晚时分,修炼告一段落。夕阳的余晖洒在修炼场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日就到这里。”顾清弦说道,“你的创新精神值得鼓励,但不要本末倒置。法术的根本在于对灵力的掌控,技巧只是辅助。”
苏晓晓点头表示明白。经过一天的练习,她对筑基期的法术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向。
“顾老师,谢谢您。”她真诚地道谢,“要不是您愿意让我瞎折腾,我也想不到这些方法。”
顾清弦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明日继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晓晓忍不住笑了。这位严师虽然话不多,但确实是个好老师。
回到自己在青云宗的临时住处,苏晓晓没有休息,而是继续琢磨今天的收获。她拿出笔记本——这是她从现代世界带来的,上面记录着她在两个世界的各种发现。
“灵力分级控制,可行。”
“空冥石+探灵术,效果显着。”
“法术反侦察,需要更多测试...”
她一边写一边思考,如何将这些技巧应用到实际中。特调局的监视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法。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现代网络安全中的“蜜罐”技术——故意设置一个看似有价值的目标,引诱攻击者上钩,从而了解对方的攻击手段。
或许她也可以设置一个“修真版蜜罐”?故意泄露一些看似重要实则无害的信息,看看特调局会作何反应。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起来。她立刻开始规划:可以先在办公室布置几个简单的修真物品,观察特调局的监控反应;或者故意在通话中提及一些关键词,测试他们的监听敏感度。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顾清弦的指导下进行,确保不会玩火自焚。
窗外,修真界的月亮升起来了,比现代世界的更加明亮,洒下清冷的光辉。苏晓晓走到窗边,感受着两个世界截然不同的夜晚。
在这里,她是努力修炼的修真新秀;在现代,她是创业公司的女总裁。两种身份,两个世界,却因为她的存在而产生了奇妙的联系。
手腕上的空冥石珠子传来温润的触感,提醒着她拥有的独特优势。今天的法术改良只是开始,她相信,随着对两个世界理解的加深,她还能创造出更多有趣的应用。
远处传来青云宗的钟声,悠远绵长,宣告着夜晚的来临。苏晓晓深吸一口充满灵气的空气,感受着体内灵力随之活跃起来。
明天,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着她。但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为接下来的双界周旋积蓄力量。
关窗时,她无意中瞥见对面山崖上有一个身影——是顾清弦,他站在那里,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苏晓晓微微一笑,轻轻拉上了窗帘。
这位严师,其实还挺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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