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回廊内,时空如同凝固的琥珀。时尊那冰冷戏谑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扼住了凌辰渊与幽影的咽喉!周围光滑的金属墙壁上,无数时熵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亮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禁锢与腐朽之力!整个回廊不再是捷径,而是精心布置的死亡牢笼!
“陷阱!”凌辰渊瞳孔骤缩,混沌星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逆向旋转,灰蒙蒙的混沌领域竭力扩张,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的时空镇压!幽影身影模糊,暗影之力化作层层叠叠的屏障,却如同陷入粘稠的沥青,举步维艰!
“呵呵……凭汝等蝼蚁,也配窥视时序本源?”时尊的意念带着猫捉老鼠的玩味,回廊尽头的观测站大门轰然闭合,表面浮现出复杂的时钟锁链纹路,彻底封死了退路。“乖乖交出时痕钥碎片,本尊或可赐汝等一个……永恒的沉眠。”
轰!
话音未落,回廊两侧墙壁猛地凸起,化作两只完全由凝固时光与寂灭金属构成的巨掌,一左一右,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势,朝着方舟狠狠合拢!掌风所过之处,连缓慢流淌的时间都仿佛被彻底冻结!
避无可避!
“混沌……开天痕!断!”
凌辰渊眼中厉色爆闪,将临时时痕钥的力量催发到极致,混合着混沌归源意境,一指点出!一道内部有时钟崩坏、长河断流景象的灰金色指风,悍然迎向左侧巨掌!
嗤——!
指风击中巨掌,时光冻结之力与混沌归源意境激烈湮灭!巨掌合拢之势微微一滞,表面出现细密裂纹,但并未崩溃!师尊的力量层次太高了!
“暗影……噬魂……破!”
幽影身影与阴影彻底合一,化作一道无视空间阻隔的极致黑线,直刺右侧巨掌的核心时序节点!暗影之刃上燃烧着本源魂火,试图从内部瓦解其结构!
砰!
右侧巨掌剧烈震颤,时序节点遭受冲击,合拢速度骤减,但依旧稳固!幽影闷哼一声,身影从阴影中跌出,嘴角溢血,显然遭受反噬!
两人倾尽全力的联手一击,竟只能勉强延缓巨掌合拢!武皇巅峰的随手一击,恐怖如斯!
“垂死挣扎。”时尊意念冷漠,两只巨掌光芒大盛,冻结时空的力量再次提升,眼看就要将方舟连同两人捏成齑粉!
生死一线间!
凌辰渊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硬拼绝无生路!必须另辟蹊径!他猛地看向手中光芒急促闪烁的临时时痕钥,又想起墟影卫那神出鬼没的身影和意味深长的话语……“观察目标”……“棋盘上的变数”……
赌一把!
他不再试图抵抗巨掌,而是将全部心神、连同对墟影卫的“信任”(或者说利用),疯狂灌注进时痕钥深处!同时,他以神念向幽影传递了一个极其冒险的指令:“放弃防御!收敛一切气息!融入我的混沌领域!”
幽影虽不明所以,但对凌辰渊有着绝对的信任,毫不犹豫地散去所有暗影屏障,身影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阴影,融入凌辰渊扩张的混沌气流之中。
就在两只巨掌即将合拢的刹那——
凌辰渊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撤去了大部分混沌防御,仅以心钥和守夜印记的秩序清辉护住核心,将自身与幽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同时,他操控着临时时痕钥,不再对抗外部的时序镇压,而是……引导其中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墟灵同源却更加古老的“寂灭归源”波动,模拟出某种……即将被“清理”的“异常数据”特征!
他在赌!赌墟影卫或者说它背后的机制,不会允许时尊这个“窃取者”如此轻易地“清理”掉他们这些可能对“归墟进程”产生“变数”的观察目标!赌墟影卫会再次干预!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心理博弈!将自己的生死,寄托于一个立场不明、冰冷无情的存在的一念之间!
“嗯?”时尊的意念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对凌辰渊放弃抵抗、气息骤降的行为感到不解,但巨掌合拢之势并未停止!在他眼中,蝼蚁的垂死挣扎,无论何种形式,都毫无意义。
眼看巨掌即将彻底合拢,毁灭性的力量已经触及方舟护盾——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时空本源层面的震动,突兀地响起!
下一刻,在凌辰渊与那两只毁灭巨掌之间,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绝对之暗”,无声无息地浮现、扩张!黑暗瞬间笼罩了方舟,也笼罩了那两只巨掌!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那两只由时尊力量凝聚的、足以捏碎星辰的巨掌,在触碰到这“绝对之暗”的瞬间,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归于彻底的虚无!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泛起!
时空禁锢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墟影卫!它果然出现了!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霸道的方式!
“墟影!你敢阻我?!”时尊的意念中充满了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震骇!他似乎对墟影卫展现出的、远超从前的力量感到极度意外!
“目标……状态异常……触发……更高优先级……观察协议……清理指令……暂缓……”墟影卫那沙哑断续的电子音在黑暗中响起,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它的暗影之躯并未完全显现,只有那片“绝对之暗”悬浮在原地,仿佛一个通往终极虚无的洞口。
“观察协议?笑话!此二人窃取时痕,干扰仪式,罪该万死!你区区一个清理程序,也敢违逆本尊?!”时尊怒极,整个停滞回廊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更加恐怖的力量在凝聚!
“权限……验证……时尊……你的‘清理’行为……涉嫌……干扰……主上(墟灵)……对‘归源变数’的……观测……申请……仲裁……”墟影卫的电子音毫无波动,却抛出了一个让时尊骤然沉默的词汇——仲裁!
凌辰渊心中巨震!墟灵内部果然存在分歧!时尊的行为,似乎越界了?
“哼!仲裁?就凭你这残缺的影卫?”时尊的意念中杀机更盛,但却明显多了一丝顾忌,没有立刻再次出手。显然,“仲裁”二字对他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立刻……离开……此区域……否则……将触发……‘影魔’大人……的……介入……”墟影卫再次发出警告,那片“绝对之暗”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逼向回廊深处时尊意念传来的方向。
影魔!又一个凌辰渊听闻过的名字!是熵教团的高层之一!
时尊的意念剧烈波动,充满了不甘与暴怒,但最终,他还是冷哼一声:“哼!墟影,今日之事,本尊记下了!待仪式完成,定要向你主人讨个说法!”
话音未落,那笼罩回廊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墙壁上的时熵符文也迅速黯淡、消失。时尊……竟然暂时退让了!
笼罩方舟的“绝对之暗”也缓缓收缩,最终消失无踪,墟影卫的气息也彻底隐去,仿佛从未出现。
停滞回廊内,重归死寂,只剩下薪火方舟护盾轻微的嗡鸣声,以及凌辰渊与幽影劫后余生的急促喘息。
“走!立刻离开这里!”凌辰渊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没有丝毫犹豫,操控方舟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飞遁!时尊只是暂时退却,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个回马枪!此地不宜久留!
方舟化作流光,沿着复杂的回廊疾驰。凌辰渊脸色苍白,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的赌博,实在太过凶险!墟影卫的再次出手,以及它透露出的信息,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墟灵内部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时尊似乎对‘影魔’和‘仲裁’颇为忌惮……”幽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刚才的对抗让她消耗巨大。
“墟灵麾下,并非铁板一块。”凌辰渊沉声道,混沌星眸中精光闪烁,“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但眼下,必须尽快找到离开停滞回廊的路,时尊的仪式恐怕不会停止太久!”
方舟在迷宫般的回廊中穿梭,有了之前的教训,凌辰渊更加小心,时刻用时痕钥感知着时空流向,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终于,在经过了数个岔路和危险的时空褶皱后,前方出现了熟悉的椭圆形出口光芒!
“出口!”
方舟加速,猛地冲出了停滞回廊,重新回到了那片相对“正常”的古路通道之中。身后的回廊入口迅速模糊、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两人不敢停留,继续沿着古路向前疾驰,直到彻底远离那片区域,才稍稍放缓速度。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幽影问道。时尊显然已经有了防备,直接前往永恒钟摆神殿无异于自投罗网。
凌辰渊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时尊的仪式必须阻止,但硬闯不行。墟影卫的出现和时尊的反应,说明墟灵内部有矛盾,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看向手中的临时时痕钥:“当务之急,是进一步提升实力,尤其是完全掌控这时痕钥的力量。同时,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墟灵内部、关于‘影魔’和‘仲裁’的情报。或许……那条古路的尽头,或者这片寂灭星尘带的其它地方,还隐藏着第七纪元留下的其他线索。”
幽影点头赞同:“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消化这次的收获,并从长计议。”
凌辰渊操控方舟,朝着古路深处,那片被称为“墟海回廊”的未知区域继续前进。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强敌环伺,但经历了这次的生死危机与意外转折,凌辰渊的心志愈发坚韧。墟灵的阴影之下,暗流汹涌,而他,注定要成为搅动这潭深水的那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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