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走在夜里的石板路上,脚步比刚才稳多了。风从巷口吹进来,卷起他袖子一角。他没再回头,也没再摸折扇,右手一直按在胸口,那里还有一点温热的痕迹。
他知道那不是令符的余温。
是心锚落定的感觉。
小院在街尾,篱笆门虚掩着。他记得白天来过一趟,南宫婉站在门口送他,指尖还碰了下他的衣角。那时他不敢多留,怕自己说错话,更怕说不出真心话。
现在他不怕了。
他推开门,木轴发出轻响。院子里点着一盏灯,窗纸上映出人影。她还没睡。
“谁?”屋里传来声音,带着一点紧张。
“我。”他说,“陈凡。”
屋内安静了一瞬,接着脚步声靠近。门拉开,南宫婉穿着浅色长裙站在门口,头发松松挽着,眼睛亮得像刚点上的烛火。
“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东西忘了给你。”他从袖中取出一条银链,光很柔和,在掌心微微发烫。
她盯着那东西:“这是……之前那枚戒指的配套?”
“不是。”他摇头,“这叫情丝锁。用了它,你的心会一直向着我,不会变。”
她皱眉:“听着像控制人的法器。”
“确实是。”他点头,“但它有个规矩——必须双方都有情,才能生效。如果只是一厢情愿,用的人会遭反噬,七日内神识溃散。”
她愣住:“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停了。”他说得干脆,“我不想再对别人动真心。也不想让你担惊受怕,总觉得哪天我会走。”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往前一步,“你在想,这话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这锁是不是也会给别人?我告诉你,不会。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锁住一个人,也是最后一次。”
她咬了下嘴唇:“可感情不该被锁住,该是自由的。”
“那就别让它锁你。”他把银链递过去,“你拒绝,它就失效。我不勉强你。”
她看着那条链子,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接。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写的诗吗?”她忽然问。
“记得。”他说,“‘蓝衣入梦月如钩,一曲琴音系两舟。若问此心归何处,半在瑶台半在眸’。”
她笑了下:“最后一句改了。”
“嗯。原本是‘半在瑶台半在秋’,后来觉得不对。我的心不在秋天,也不在天上,就在你抬头看我的那一眼里。”
她终于伸手接过银链。
冰凉的金属贴上掌心,忽然泛起微光。她吓了一跳,差点扔出去。
“别慌。”他握住她的手,“它认主了。”
话音刚落,银光顺着她手腕缠上去,一圈一圈,像是活的一样。光芒不刺眼,却照得整间屋子都亮了几分。她低头看着,呼吸慢慢变轻。
“它……在跳。”她说。
“那是你的心跳。”他低声,“和我的连上了。”
她抬头看他:“你说过,用了这个,你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对。”
“那要是以后遇到更好的呢?”
“遇不到。”他笑,“我已经遇到了最好的。”
她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我说真的。”他收起笑,“你以为我愿意当个海王?每天抽奖、送法宝、说甜话,累都累死了。我要的是一个能让我安心停下的人。而你,就是那个让我愿意停下来的人。”
她眼眶有点红,但还是强撑着语气:“万一哪天你后悔了呢?”
“不能悔。”他指着手腕,“情丝锁一旦激活,宿主情感封闭,终生无法再对他人动真心。这不是誓言,是规则。”
她怔住。
良久,她轻轻开口:“那你以后,连讨厌我都不能了吧?”
“也不能。”他咧嘴,“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只能笑着受着,心里还得觉得你可爱。”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你早就赚翻了。”他认真道,“我陈凡这一生,头一次为谁定下心来,是你。第一枚主动送出的戒指,是你。第一个想共度余生的人,还是你。”
她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银链:“那……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银光骤然暴涨,转瞬收回,化作一道细线钻进她手腕皮肤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记,像一枚隐形的镯子。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情丝锁已激活,双向羁绊建立成功。宿主情感通道封锁,终身仅限一人动心。奖励发放:专属称号——‘锁心者’。】
他没理会系统,只看着眼前的人。
南宫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又看向他:“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
“我也能。”他握住她的手,“你现在在想,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不会跑了。”
她脸一红:“我才没想这个!”
“你想了。”他笑,“而且你现在心跳很快,情丝锁都在震。”
“那是因为……”她顿了顿,小声说,“它告诉我,你也一样。”
他没反驳,只是把手贴在心口:“确实一样。”
两人静了一会儿。
她忽然问:“那其他人怎么办?”
“什么其他人?”
“那些……你也送过东西的女孩。”
“她们得到的是法宝。”他说,“我给你的,是我的心。”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拉进怀里。
动作不算快,也不算猛,就是自然而然地抱住了。
她没挣扎,也没推开,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
“你衣服上有风的味道。”她说。
“刚走过来的。”他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上,“以后每天都这样走过来看你,行不行?”
“不行。”她闷声道,“你要住进来。”
“啊?”
“我说,你要住进来!”她抬起头,脸颊通红,“既然心都锁住了,人还跑什么?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好,住进来。明天我就搬行李,后天请客吃饭,大后天办婚礼。”
“要三书六礼齐全。”她强调。
“全都要。”
“还要当着所有人面说你是我的。”
“说一百遍都行。”
“还要……不准看别的女人。”
“眼睛坏了,只能看见你。”
“油嘴滑舌!”她锤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往自己唇边一拉。
下一秒,她的手背贴上了他的嘴唇。
温热的触感传来,她整个人僵住。
“这不算看。”他笑着说,“这是吻。”
她抽手,没抽动。
“再抽我就咬一口。”他威胁。
她立刻不动了。
他满意地松开,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
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
不是疼痛,也不是热度,而是一种……被拉扯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连接他的心。
他猛地转身望向窗外。
夜色平静,灯火如常。
可他知道,有什么变了。
南宫婉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可能是……锁太紧了,有点不适应。”
她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解开一会儿?”
“不用。”他握紧她的手,“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失去你,这点不舒服根本不算事。”
她点点头,靠回他怀里。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系统沉默着,没有再出声。
但那种拉扯感,还在。
一下,又一下。
像另一根看不见的线,正悄悄缠上他的命格。
他睁开眼,望着屋顶。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纸页。
那是一首未写完的诗。
最后一句墨迹未干:
“此生不负南宫婉,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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