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刚漫过花田的田埂,沈清月就抱着磁带播放器走在最前面,许深拎着折叠小音箱跟在后面,葵葵蹦蹦跳跳地跑在中间,脖子上的满月锁和向日葵项链晃出细碎的光。他们要把妈妈的磁带带到花田来,让妈妈的声音,再听听这片她牵挂了一辈子的土地。
“就在这里吧!”葵葵突然停在花田中央那株最高的向日葵下,这里正是去年找到香囊的地方。许深放下音箱,把播放器和音箱连在一起,沈清月则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向日葵的花盘,像是在和妈妈打招呼:“妈,我们带您来看看花田了,您听,葵葵都能帮着打理花田了。”
她按下播放键,先放的是给葵葵的那盘磁带。妈妈温柔的声音透过音箱传开,混着风里的花香,飘向花田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小葵葵,你是不是已经找到这个磁带啦?现在的你应该七岁了吧……”
葵葵立刻安静下来,坐在田埂上,小手紧紧攥着向日葵的花瓣,耳朵贴得离音箱更近。许深伸手揽住沈清月的肩膀,两人并肩站着,看着眼前的花田,听着妈妈的声音,眼眶都悄悄红了。
就在磁带播放到“以后你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去花田看看,跟向日葵说说心里话”时,一阵风吹过,音箱的线突然晃了一下,播放器跟着倾斜,磁带卡住了,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
“哎呀!”葵葵立刻站起来,着急地想去扶播放器。沈清月连忙按住她的手,小心地把磁带取出来,吹了吹磁带上的灰尘,重新放进去。可这次按下播放键后,音箱里没传出妈妈的声音,反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信号干扰。
“怎么回事呀?”葵葵皱着眉头,凑近音箱听。许深也蹲下来检查,播放器和音箱都没问题,可不管换哪盘磁带,都是同样的“沙沙”声。沈清月心里突然一动——妈妈做事向来细心,会不会是这“沙沙”声里,藏着别的线索?
她把耳朵贴在音箱上,仔细听着“沙沙”声的规律。听了一会儿,她突然眼睛一亮:“你们听!这声音不是乱的,像是在跟着什么节奏!”许深和葵葵也赶紧凑过来,果然,“沙沙”声时快时慢,快的时候像是在指引方向,慢的时候又像是在提醒他们停下。
“跟着声音走!”沈清月立刻关掉播放器,又重新打开,让“沙沙”声继续。他们跟着声音的节奏往前走,快的时候加快脚步,慢的时候就停下来观察周围。走了大概十分钟,“沙沙”声突然变得清晰,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水流声。
“前面有小溪!”葵葵突然指着花田尽头,那里有一条他们很少去的小溪,平时只有浇水的时候才会靠近。他们快步走过去,刚到小溪边,播放器里的“沙沙”声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妈妈熟悉的声音,这次却像是在念一串坐标:“东走十步,北走五步,看石头下的标记……”
声音只念了一遍就又变成了“沙沙”声。沈清月和许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竟然是妈妈藏在磁带里的另一条线索!许深立刻按照妈妈说的,向东走了十步,又向北走了五步,脚下果然有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和手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在这里!”许深蹲下来,小心地把青石板挖出来。石板下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折叠的牛皮纸,纸上画着花田的地图,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他们从未去过的角落,旁边写着“秘田·藏籽处”。
“秘田?是奶奶藏的秘密花田吗?”葵葵凑过来看地图,指着红圈的位置,“我们快去看看!”
按照地图的指引,他们穿过小溪上的石板桥,走到花田最东边的角落。这里平时长满了杂草,很少有人来。许深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顺着地图上红圈的位置挖下去。挖了大概半尺深,铲子突然碰到了硬东西,发出“哐当”一声。
“挖到了!”葵葵兴奋地拍手。许深放慢动作,小心地把周围的土拨开,一个半米见方的木盒露了出来,盒子上同样刻着向日葵花纹,和老房子里的木箱子风格一致。
沈清月蹲下来,轻轻擦掉木盒上的泥土,发现盒子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向日葵形状的机关。她试着把手指按在机关上,轻轻一拧,“咔嗒”一声,木盒打开了。
盒子里铺着一层晒干的向日葵花瓣,上面放着一个陶瓷罐子,罐子上贴着一张纸条,是妈妈的字迹:“清月、许深、葵葵,当你们找到这个盒子时,应该已经听过磁带里的线索了吧?这是我藏的‘秘田’种子,里面种的是重瓣向日葵,开花时比普通向日葵更艳,也更耐旱。我怕你们照顾不好,就先自己种了一小片,藏在花田的角落,等你们发现时,就能直接看到开花的样子了。”
“罐子下面有秘田的具体位置,你们顺着标记走,就能找到那片重瓣向日葵。记得每年都要在这里收籽,再种新的,让这片秘田一直开下去,就像我一直陪着你们一样。”
沈清月拿起陶瓷罐子,果然在罐子下面发现了一张更详细的地图,上面标着秘田的准确位置,还画着沿途的标记——有刻着向日葵的石头,有绑着红绳的树枝。
“我们去找秘田!”葵葵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清月的手。他们按照地图上的标记,穿过一片草丛,绕过几棵小树,最后停在一片被藤蔓围着的空地前。
许深伸手拨开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惊呆了——空地上种满了重瓣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层层叠叠,比普通向日葵大了一圈,在阳光下像一个个小太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花丛中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给清月、许深、葵葵的秘田——永远有花开,永远有人爱。”
“奶奶!”葵葵立刻跑进花丛里,小心翼翼地摸着重瓣向日葵的花瓣,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奶奶的秘田好漂亮,葵葵好喜欢!”
沈清月和许深也走进花丛,看着眼前的重瓣向日葵,听着风穿过花丛的声音,像是妈妈在轻声笑着。沈清月突然明白,妈妈从来没有离开,她把爱藏在磁带里、地图里、秘田的花海里,用最温柔的方式,陪着他们走过一年又一年。
许深拿出手机,拍下这片秘田,又把沈清月和葵葵的样子也拍了进去。沈清月则蹲下来,在花丛里找了一朵开得最艳的重瓣向日葵,摘下一片花瓣,夹进妈妈的手账里,旁边写道:“找到妈妈的秘田,重瓣向日葵开得正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它,让爱一直开下去。”
风又吹过,重瓣向日葵的花瓣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话。葵葵突然拉着沈清月的手,指着花丛深处:“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小牌子!”
沈清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花丛深处果然还有一个小木牌,上面似乎还刻着字。她心里一动,快步走过去——木牌上刻着“下一个约定:十岁,秘田收籽”,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种子图案。
原来,妈妈早就为葵葵的十岁,又埋下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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