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黑影如蝙蝠般掠过,红珠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转瞬便消失在老城纵横的巷陌中。葵葵攥着掌心的金色匕首,刀柄上许深留下的淡红纹路还带着余温,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寒意——刚解决万蛊之王,又冒出来一个持珠人,这老城的黑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未露面的鬼魅?
“葵葵!”张队带着警员们冲进来,看到大殿里狼藉的景象,还有池水中苏醒的居民,脸色骤变,“刚才屋顶的人是谁?”
“不知道,但他手里有红珠,和之前那个黑袍人的一样。”葵葵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棺碎片,碎片上的蛊纹还在微微发烫,“必须追上他,红珠能操控蛊虫和人,留着就是隐患。”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居民的尖叫。葵葵拔腿就往外冲,张队带着人紧随其后。老城的夜路狭窄曲折,路灯忽明忽暗,地上的积水倒映着晃动的人影,总让人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追。
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葵葵倒抽一口冷气——三个居民倒在便利店门口,身上的衣服被腐蚀出黑洞,皮肤下的蛊虫已经停止蠕动,显然是被红珠的力量吸干了生机。便利店的玻璃柜被砸得稀烂,里面的零食散了一地,而柜台上,正放着一枚泛着暗光的红珠。
“别碰!”葵葵大喊着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名年轻警员以为是证物,伸手就要去拿,指尖刚碰到红珠,红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警员的手臂瞬间被红光缠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血管里的蛊虫疯狂游走,顺着手臂往心脏爬。
“匕首!用匕首!”张队急得大喊。葵葵立刻掏出金色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鲜血滴在警员的手臂上,匕首柄上的红纹亮起,红光顺着血迹蔓延,将缠在警员手臂上的红光一点点驱散。蛊虫在皮肤下挣扎,最终化作黑灰,从毛孔里渗出来。
警员瘫坐在地上,手臂上留下一道深紫色的疤痕,还在微微发烫。葵葵捡起那枚红珠,只觉得入手冰凉,珠身上隐约有细小的蛊纹在游动,像是活物。“这不是普通的红珠,里面封着蛊母的卵。”她把红珠装进密封袋,“刚才那个人故意留下的,就是想引我们上钩。”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不是张队他们的人。葵葵掏出手机,发现信号格正在疯狂跳动,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短信:“想知道影部的老巢在哪?去城东废医院,那里有你要的答案——别带警察,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救的居民。”
短信末尾附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之前被隔离的感染者,此刻正被绑在病床上,手腕上的血管里爬满了青黑色的蛊虫,眼神空洞地盯着镜头。葵葵的手指攥得发白,手机壳都被捏出了裂痕——对方显然摸清了她的软肋,知道她绝不会看着无辜的人送死。
“我去废医院。”葵葵把密封袋里的红珠递给张队,“你带他们去保护居民,尤其是之前被隔离的人,这里交给你了。”
“不行!太危险了!”张队抓住她的胳膊,“对方明显是设了陷阱,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那也不能看着感染者被杀。”葵葵掰开他的手,金色匕首在掌心转了一圈,“许深的力量还在匕首里,我不会有事的。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过来,保护好居民最重要。”
说完,她不等张队反驳,转身就冲进了夜色里。城东废医院离老城有三公里,以前是传染病医院,后来因为一场火灾废弃了,听说夜里经常有奇怪的哭声。葵葵骑着共享单车往那边赶,夜风刮在脸上,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路边的树木影影绰绰,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
废医院的大门早就锈烂了,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巨响,在夜里格外刺耳。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墙角堆着废弃的病床,床架上还缠着烧焦的纱布。主楼的窗户大多破了,玻璃碎片散在地上,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来了,把人放了。”葵葵朝着主楼喊,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二楼的某个窗口突然亮起一盏灯,灯光昏黄,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枚红珠。
“葵葵小姐果然守信。”人影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上来吧,感染者在三楼重症监护室,不过,能不能救走他们,就看你的本事了。”
灯光突然熄灭,院子里陷入一片漆黑。葵葵握紧金色匕首,刀柄上的红纹微微发亮,给她照亮了脚下的路。她走进主楼,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腐烂混合的味道,墙上的标语已经褪色,只剩下“众志成城”四个字还能看清。
刚上二楼,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葵葵低头一看,是一根人的骨头,骨头上面还缠着几根头发。她心里一紧,抬头时,突然看到楼梯口站着十几个黑影,个个穿着病号服,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手里拿着生锈的手术刀。
“这些是当年火灾里没逃出来的病人,被红珠的力量变成了行尸。”变声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们最怕的就是许深的血,可惜,你身上的血够不够用呢?”
黑影们朝着葵葵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葵葵举起金色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匕首上,红纹瞬间爆发出红光,形成一道屏障。黑影们碰到红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化作黑色的液体,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走。
可黑影越来越多,从楼道的各个角落冒出来,有的甚至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头发像鞭子一样朝着葵葵抽过来。葵葵的手臂被抽中,留下一道血痕,她咬着牙,挥舞着匕首,红光在身边形成一个圈,将黑影们挡在外面。
就在这时,三楼传来感染者的惨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葵葵心里一急,朝着三楼冲过去。刚踏上三楼的楼梯,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陷阱里布满了尖刺,上面还缠着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刺带着毒液,碰到皮肤就火辣辣地疼。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上去?”变声器的声音充满了嘲讽,“这个陷阱里的藤蔓,是用万蛊之王的毒液泡过的,只要被缠住,就会被慢慢腐蚀,最后变成藤蔓的养料。”
藤蔓朝着葵葵缠过来,她用匕首去砍,可藤蔓断了之后又会立刻长出来,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藤蔓就要缠上她的脖子,葵葵突然想起许深的虚影——之前许深用阳魂石的碎片增强了匕首的力量,那现在,能不能用自己的血唤醒匕首里更多的力量?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划过去。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来,刀柄上的红纹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红光从匕首里涌出来,顺着藤蔓蔓延,藤蔓碰到红光,瞬间就枯萎了,化作黑灰。陷阱里的尖刺也开始融化,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水。
葵葵爬出来,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朝着重症监护室冲过去。重症监护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她推开门,看到五个感染者被绑在病床上,每个人的头顶都悬着一枚红珠,红珠正散发着红光,一点点吸走他们的生机。
而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脸上戴着一个防毒面具,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你终于来了。”他按下遥控器,感染者们的惨叫突然变大,“这些红珠连接着他们的心脏,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红珠就会爆炸,他们的心脏也会跟着碎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影部和我?”葵葵握紧匕首,慢慢靠近。
白衣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之前在西郊工厂负责清点伤亡的法医!“没想到吧?”他笑着,右眼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里面嵌着一枚细小的红珠,“我才是影部真正的首领,之前那个黑袍人,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
“是你操控了老城的居民,也是你杀了那些警员?”葵葵的眼神变得冰冷。
“没错。”法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更大的红珠,红珠上的蛊纹比之前的更复杂,“我研究万蛊之王已经十几年了,之前那个万蛊之王,不过是个半成品,真正的万蛊之王,需要用你的身体来孕育。你体内有许深的魂魄碎片,还有镇魂珠的力量,是最好的容器。”
他按下遥控器,一枚红珠突然朝着葵葵飞过来。葵葵侧身躲开,红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墙上出现一个黑洞,里面还在冒着黑烟。“别躲了,你是躲不过的。”法医笑着,又按下遥控器,剩下的四枚红珠同时飞起来,朝着葵葵围过去。
葵葵举起匕首,红光在身边形成一道屏障。红珠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红光和红珠的光芒相互抵消,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升高。法医的脸色变了变,又按下一个按钮,病床上的感染者突然开始抽搐,皮肤下的蛊虫疯狂游走,很快就突破了皮肤,朝着葵葵爬过去。
“住手!”葵葵大喊着,朝着法医冲过去。可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之前被藤蔓划伤的地方开始发烫,毒液顺着血管蔓延,很快就传到了心脏。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眼前开始发黑。
“哈哈哈,你还是中了我的毒。”法医笑着,“这种毒液,只有我有解药,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成为万蛊之王的容器,我就给你解药,还能放了这些感染者。”
葵葵靠在墙上,匕首掉在地上。她看着感染者们痛苦的表情,又想起许深的虚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她慢慢捡起匕首,将剩下的力气都灌注在匕首上,刀柄上的红纹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里浮现出许深的侧脸。
“葵葵,别放弃。”许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的血,不仅能唤醒我,还能净化所有的蛊毒。”
葵葵睁开眼,举起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过去。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匕首上,红光瞬间暴涨,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红珠在红光里开始融化,感染者们身上的蛊虫也化作黑灰,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法医发出一声惨叫,他身上的红珠突然爆炸,碎片扎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开始融化,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水。
葵葵倒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仿佛看到了许深的笑脸。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张队的声音,还有警员们的脚步声。她笑了笑,闭上眼睛,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金色匕首。
而在医院的屋顶上,一个黑影捡起法医融化后留下的一枚红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夜色里。红珠在他手里闪烁着红光,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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