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番队救护所那间特设的观察室,几乎成了黑崎一护、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在尸魂界的第二个家。
井上织姬的治疗成为了每日的固定课业。
清晨,露水未曦时,她便会准时到来。先是仔细净手,然后安静地跪坐在灵子稳定器前,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如同进行一场虔诚的仪式。
“双天归盾,我拒绝。”
随着她轻柔的吟唱,梳夹“舜樱”与“菖蒲”化作温暖的金黄色光球,展开柔和的屏障,将林夜那琉璃色的碎片轻柔地包裹其中。这并非攻击,也非强行修复,而是一种更本质的、近乎于“祈愿”的力量——拒绝衰败,拒绝消散,拒绝痛苦。
光芒如晨曦般温暖,持续浸润着碎片。那狂暴的自我否定之力,在这持续不断的、温和的“拒绝”下,仿佛被一点点地安抚。碎片表面那令人不安的裂纹,虽然没有愈合,但其边缘似乎变得稍稍圆润了一些,闪烁的频率也趋于稳定,不再那么急促和痛苦。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效果微乎其微,甚至需要爱德华的精密仪器才能捕捉到那细微的向好变化。但井上从不气馁,日复一日,如同滴水穿石。
“井上同学,真的很厉害啊。”虎杖悠仁常常看着这一幕,由衷地感叹。他能感觉到,那女孩瘦弱身躯里蕴含的、某种无比强大的力量,并非源于破坏,而是源于守护。
黑崎一护通常盘腿坐在一旁,有时会看着井上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则会和虎杖、茶渡低声聊天,内容从天马行空的现世趣闻到对尸魂界各种规矩的吐槽,无所不包。他那混合着虚、灭却师和死神之力的独特灵压,无形中弥漫在房间内,确实起到了一种奇特的“稳定场”的作用,让林夜的碎片处于一种更易于接受治疗的状态。
茶渡泰虎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像一座可靠的磐石,安静地陪伴着。偶尔,他会伸出手,掌心对着稳定器,释放出极其微弱的、充满守护意志的灵压,与井上的力量产生细微的共鸣。
朽木白哉依旧会定期前来。他不再轻易释放千本樱进行强共鸣尝试,而是更多地进行观察。有时,他会站在稍远的地方,冰冷的目光扫过井上织姬的治疗过程,偶尔会提出一两个极其精辟却略显冷酷的问题。
“你的‘拒绝’,本质是对‘结果’的否定。而他的状态,是‘存在’本身的否定。二者并非同一层面,为何有效?”
井上织姬会被问得一愣,仔细思考后,认真地回答:“我…我不知道那么多道理。但是,只要想着‘不希望他消失’,‘拒绝他继续痛苦’,力量就会自然而然地涌出来…也许,是因为我的想法,传递过去了吧?”
朽木白哉沉默片刻,不再多言。但下一次,他依旧会来。
五条悟则神出鬼没。有时会突然出现,塞给井上一盒现世带来的高级点心,美其名曰“补充灵力”;有时则会拉着京乐春水在四番队的庭院里下棋,把卯之花烈队长心爱的盆景弄得一团糟;更多时候,他不知在静灵廷何处游荡,用他的六眼解析着一切。
涅茧利的研究取得了阶段性进展。他成功地将林夜碎片散发出的那种“否定”波动进行了部分模拟,并制造出了一种极不稳定的“规则干扰器”。虽然目前只能干扰极其微小的咒术效果,且持续时间极短,却让这位科学狂人兴奋不已,整天嚷嚷着要抽取更多“样本”进行研究,被卯之花队长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了。
副官长“零”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卯之花队长的净化手术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次剥离都凶险万分。但好消息是,从她灵魂深处偶尔泄露出的、破碎的记忆碎片中,技术开发局成功提取到了一些关于“虚噬终焉”活动模式的关键数据,正在加紧分析。
这日傍晚,井上织姬结束了一天的治疗,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持续的输出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
“井上,没事吧?”一护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的,黑崎同学。”井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是有点累。而且我觉得,他好像比昨天又‘安定’了一点点。”
茶渡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拉开。露琪亚抱着几卷文件走了进来。她先是习惯性地瞪了一护一眼,然后对井上点了点头。
“井上,这是技术开发局根据你的治疗数据整理出的灵压波动图。”露琪亚将一份文件递给井上,“涅队长说,你的力量频率非常稳定,建议可以尝试在每日灵子最活跃的‘晨曦’和‘月华’时刻加强输出,或许能提升效率。”
“诶?好、好的!谢谢露琪亚小姐!”井上连忙接过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露琪亚的出现,让房间里的现世气息更浓了些。她很快和一护、虎杖聊起了现世的事情,偶尔还会和茶渡说上两句。
井上专注地研究数据,一护和露琪亚吵吵闹闹,虎杖在一旁傻笑,茶渡安静守护,仿佛他们并非身处危机四伏的异界,而是在某个平常的放学后。
虎杖忽然低声对一旁看似在打瞌睡的五条悟说:“老师,林夜他,真的能好起来吗?”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谁知道呢?不过啊,虎杖,相信同伴的心意,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很强的‘力量’哦。”
他的目光扫过井上织姬,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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