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排女兵们利落地卸下单兵通讯器和定位模块,集中在一起。
童锦忍痛拆解了她心爱的干扰设备,只取出几个核心芯片和微型接收器。
李秀英迅速挖坑,将所有“累赘”深深掩埋。
“容易,规划路线,避开(7,12)区域,向西北方向,指挥部可能存在的方位迂回。”
“明白。”
容易再次闭目,脑海中精确的地图与当前敌情叠加。
“东北方向,直线距离一点七公里,有一条地下暗河的出口,水流不大,但足以掩盖足迹和气味。河道上方是茂密的板状根系和藤蔓,形成天然遮蔽。”
她语速极快,却清晰异常。
“我们可以逆流而上约四百米,那里有一个被洪水冲刷出的岩腔,空间足够容纳我们所有人,且不在任何常规巡逻路线上。”
“可行性?”
苏婉宁追问。
“河道入口隐蔽,有多个通风缝隙,无大型动物栖息痕迹。”
“缺点是:一旦被发现,出口单一,撤退困难。”
容易精准地报出利弊。
“好处是:有暂时休整点,不缺水源,且有退路。右后侧还有一条兽道,可以绕过三排的防线,但需穿越一片沼泽边缘。”
“足够了。”
苏婉宁当机立断。
“阿兰,由你负责带路。”
“交给我。”
阿兰眼神锐利如鹰,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路线和伪装方案。
“秦胜男,你带秀英、和平,负责垫后,用阿兰教我们的‘落叶归尘法’处理掉我们的足迹。”
“是!”
秦胜男立刻带两人行动起来。
“其他人,检查装备,固定好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部件。五分钟后,出发!”
木兰排,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化身为一支真正的“暗刃”。
当她们抵达那条地下暗河出口时,瀑布般垂落的藤蔓将其掩盖得严严实实。
阿兰第一个进去,容易随后,女兵们一个接一个,进入河道。
阴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脚下是冰凉潺潺的流水,头顶是交错盘绕的巨大树根和藤蔓,将天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一个幽暗的地下迷宫。
她们在及膝的河水中逆流而行,水流声掩盖了所有声响。
容易走在苏婉宁身边,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她依然能凭借记忆和触感,精准地指引方向。
“排长,注意左边水下有深坑。”
“前面三米,右侧岩壁有凸起,小心碰撞。”
最终,她们抵达了那个岩腔。
入口处被几块巨大的崩落岩石遮挡,空间足够她们休息调整,岩缝中透进的微弱光线和空气,确保了基本的生存条件。
所有人进入后,阿兰和秦胜男合作,小心翼翼地将入口处的藤蔓恢复原状。
从外面看去,这里就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长满植物的岩壁。
岩腔内,一片寂静。
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被无限削弱的水流声。
岩墙之上,不到两百米处,二连的搜索小队正在谨慎地推进。
一个士兵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班长,下面好像有水声。”
班长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听,查看了一番泥土,又看了看周围茂密的植被,摇摇头:
“这山里暗河多,有水声很正常。这附近连个脚印都没有,估计兔子都不来,去南边看看,那边更好藏人。”
搜索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岩腔内,女兵们不仅从合围的缝隙中“消失”了,甚至就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灯下黑”。
苏婉宁靠坐在岩壁旁,思维异常活跃。孟时序调动两个连合围木兰排,说明她们的战术和结果,真正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此刻应该在指挥部,不……
不一定在指挥部。
尤其是在他引以为傲的侦察班“兵王”被秒杀的情况下,他很大可能会亲自前出。
苏婉宁的唇角在黑暗中无声扬起。
“我有个想法。”
女兵们立刻屏息凝神。
“营长调动两个连来围剿我们,多给面子,我们木兰排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是不是?”
秦胜男低笑一声,默契地接话:
“巧了排长,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黑暗中仿佛能看见彼此眼中闪烁的光芒。
苏婉宁认真地分析起来:
“营长既然敢调动重兵,一定会亲自下场。指挥部不是交给我们连长,就是交给指导员。按我的判断,交给我们连长的可能性更大。以连长的作风,一定会把指挥部守得固若金汤。”
“现在,还不是端掉它的最佳时机。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先清场。把追兵一个个吃掉。”
秦胜男会意地接话:
“没错,这也算是另一种对训练的检验。”
苏婉宁的指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
“容易,找出最适合打伏击的地形。我们要像猎人一样,在这片山林里处处设下陷阱。既然敢来围堵,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真以为我们木兰排是好欺负的?”
命令无需多言,十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岩腔,再次没入冰冷的暗河,顺流而下。
容易选定的那片密林,成了她们的绝对主场。
而新的猎物,已然出现。
直属侦察班的一个三人小组,正以松散的三角队形缓慢推进。为首的老兵突然驻足,狐疑地回望身后。
“奇怪,刚才好像有动静。”
“班长,是风吧?”
跟在侧后的新兵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在他转头的刹那,侧面灌木丛极轻微地一颤。
“唔!”
新兵只觉得颈侧一凉,仿佛被什么轻轻点中。他下意识伸手摸去,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黏湿的泥浆。
那是演习中象征被匕首割喉的标记。
几乎同时,他头盔上的感应器发出短促的“嘀”声,宣告他已阵亡。
新兵僵在原地,瞪大的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秦就在新兵被“割喉”的同一刻,走在前方的老兵脚踝骤然一紧,一根藤蔓套索猛地绷直,将他倒吊着拽上树梢!
他刚要张口示警,一团湿泥已破空飞来,精准地封住了他的嘴,只余下闷在喉间的“呜呜”声。
最后一名老兵反应很快,瞬间举枪后撤,额角已渗出冷汗:
“谁?出来!”
只有风吹过叶隙的簌簌声。
就在这时,他头顶的树冠极轻地响了一声。他猛一抬头,一道矫健的身影,已自他背后的阴影中贴近。手刀如风,虚切在他喉结前方。
老兵全身一僵,头盔上的感应红灯,应声亮起。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二十秒。
三名经验丰富的侦察兵,甚至连对手的身影都未曾看清,便已全员“阵亡”。
号称尖刀营最强班组的直属侦察班,竟在短时间内第二次被“瞬歼”。
消息传来时,那位素来冷静的班长脸色骤变,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
木兰排——
简直太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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