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悬在赵虎眉心三寸,剑尖滴落的血珠砸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陈墨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力竭,而是体内一股陌生的力量正从丹田深处涌出,如春雷破土,层层推进。
他没有收回剑,也没有再逼近。左臂胎记仍在灼烫,玉佩紧贴胸口,与心跳同频共振。识海中那句“不动如山,方可破妄”尚未散去,余音似钟,震荡经脉。他闭了闭眼,将全部残存意志沉入下丹田,不再试图压制紊乱灵流,反而以《凝气诀》最原始的压缩法门,反向收束四散之气。
灵气如退潮般回卷,涌入枯竭的气海。原本空荡的灵府骤然扩张,雾状灵流翻腾凝聚,继而下沉成液,一滴、两滴……灵液坠入气海底部,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就在赵虎瞳孔收缩的瞬间,陈墨的气息陡然一沉——凝气中期,破境!
他睁眼,目光清明如洗。
赵虎踉跄后退半步,右手猛地按住左肩,那里已被剑风划开一道深痕。他盯着陈墨,眼神由惊转怒:“你竟在这种时候突破?!”
话音未落,他右掌猛然拍地,精血自掌心裂开,顺着指尖渗入石缝。符文亮起猩红光芒,地下残阵再度激活。他双臂交叉于胸前,拳意暴涨,筋肉鼓动如兽脊隆起,一声低吼自喉间迸发——
“虎啸拳·焚血式!”
拳风不再是单纯的劲气,而是裹挟着燃烧精血的赤焰,化作一头咆哮的虚影虎首,獠牙森然,直扑陈墨面门。空气被撕裂,热浪扑面而来。
陈墨未动。
他双脚扎地,重心下沉,断剑横于身前,剑锋轻颤。就在虎首即将吞噬他的刹那,识海再次响起那道清冷女声——
“**气聚则形生,意动则神随。剑不在手,在心。**”
声音落下,他闭目。
心神沉入灵台,感知周身每一缕灵气的流向。凝气中期的灵力不再如溪流奔涌,而是如湖水静深,可蓄可放。他不再以剑御气,而是以气引剑。断剑在掌心微微震颤,竟自行抬升半寸,剑尖划过空气,留下三重残影,层层叠叠,宛如云层翻涌。
他睁眼,低喝:“流云·断苍!”
剑锋斜撩而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剑罡破空斩出,不带丝毫花哨,却蕴含凝气中期的磅礴灵压。剑罡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割裂成两半,发出刺耳的锐鸣。
轰!
剑罡正面撞上虎首拳劲。赤焰崩解,虚影炸裂,气浪呈环状扩散,石柱表面龟裂蔓延,碎石簌簌掉落。赵虎双臂交叉格挡,却被巨力掀飞,后背狠狠撞上石壁,发出一声闷响。他口吐鲜血,右肩脱臼,手臂软垂,那枚青铜衡器脱手跌落,滚入尘埃。
陈墨缓缓收剑,剑尖垂地,未追击。
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气息如深潭无波。方才那一招耗去了初破境界的部分灵力,但他并未失控,反而在出剑的瞬间,清晰感知到灵力与心神的完美契合。那是超越技法本身的领悟——剑意随心动,气随意走。
赵虎靠墙喘息,嘴角溢血,眼中却燃起阴鸷火焰。他抬起左手,颤抖地指向陈墨,声音嘶哑:“你以为……赢了?血魂宗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逃不出去……叶昭的踪迹,也终将暴露。”
陈墨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走向楚璃。
她仍靠坐在石柱旁,脸色苍白,但意识清醒。见他走近,她微微点头,指尖仍扣着九节铜鞭的柄端,显然一直在戒备。
陈墨蹲下身,低声:“还能站吗?”
楚璃抿唇,轻轻摇头:“腿麻了,缓一会儿。”
他点头,随即起身,盘膝坐于她身前,背对着她,面向赵虎所在方向。他双手结印,运转《凝气诀》巩固新境界。胎记金光渐隐,玉佩温度恢复正常,体内灵力如江河归渠,缓缓流淌。
赵虎倚墙而坐,右臂无力垂落,左手指节捏得发白。他盯着陈墨的背影,忽然冷笑:“你护得住她一时,护不住一世。血魂宗要的不只是玉佩,还有她身上那半块虎骨吊坠……你们以为躲进地宫就安全?真正的杀局,才刚刚开始。”
陈墨未回头,也未回应。
他只将断剑横置膝上,剑刃朝外,剑柄微微沾血,滑腻难握。他用衣袖缓缓擦拭剑身,动作沉稳,仿佛刚才那一战不过是寻常试招。
石殿内归于寂静,唯有灵雾缭绕,从地面缝隙缓缓升起,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楚璃悄悄伸手探入怀中,指尖触到一本薄册的硬角,但她没有取出,只是轻轻按了按。
赵虎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刚用力,便传来骨裂般的剧痛,只得重新跌坐。他咬牙切齿,目光扫过陈墨手中的断剑,又落在楚璃身上,最终停在那块玉佩上。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牵动什么。”他低语,“九大秘宝已现其三,本源之心一旦开启,万界秩序都将重写……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
陈墨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你说错了。”
赵虎一怔。
“我不是卒子。”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刃,“我是执棋的人。”
赵虎瞳孔猛缩。
陈墨不再看他,闭目调息。灵力在经脉中循环往复,每一次流转都更加顺畅。他知道,这一战虽胜,但真正的危机远未结束。血魂宗、玄霄、幕后之人……所有线索都指向更深的黑暗。
楚璃靠在他身后,感受到他背部传来的稳定气息,终于放松些许。她悄悄将手从怀中抽出,指尖残留着秘典封面的粗糙纹理。
石殿尽头,一道极细的裂缝悄然扩大,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上方岩壁渗出,沿着石纹缓缓滑落,滴在一本被尘土半掩的古籍封皮上,晕开了一个模糊的“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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