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钱大婶一家日后是可以相与的。”李骏一脸认真地说道。
李杰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还用你说,我心里自然有数。不过,你看看你们这一身,湿漉漉的,跟落汤鸡似的,还不快去换一身干衣服,免得着凉生病。”
李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是是,老爹,我们这就去换。”说着,他和李岩一起将刚钓上来的鱼小心翼翼地放进桶里,然后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于这个时代的照明条件有限,天黑之后基本上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他们也只能把鱼暂时放在桶里,等天亮了再处理。
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整个村庄都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李杰峰的房间里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原来,李骏和李岩早已起床,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开始捣鼓起昨晚钓到的鱼来。
为了让鱼看起来像是经过研究才得到的,兄弟俩起了个大早,跑到河边去抓了一些鱼回来。还好现在是夏天,不然的话,他们俩非得被冻死不可。
当李杰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满地的鱼,还有那口正在煮着水、冒着泡泡的锅,他不禁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爹,您起来啦!”李岩眼尖,最先发现李杰峰出来了。李骏听到声音,也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杰峰,然后又继续埋头处理他手中的鱼。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个东西不好吃吗?现在可好,满院子都是这股味道!”李杰峰一脸无奈地抱怨道。
“爹,您先尝尝再说嘛。”李骏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继续专注于杀鱼。李岩则手脚麻利地跑到厨房里,盛了一碗鱼出来,端到李杰峰面前。
李杰峰看着手中的那碗鱼,心里有点犯嘀咕,实在是不太想吃。但是一想到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他们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塞,更何况是这鱼呢。于是,他闭上眼睛,先喝了一口汤。
这一口汤下去,李杰峰顿时被惊艳到了。那鱼的鲜美味道在他的口腔里四溢开来,完全没有他想象中那种难吃的味道。
“这……这味道竟如此鲜美!”李杰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惊喜,又赶紧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嫩滑的鱼肉入口即化,鲜香的滋味让他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爹,好吃吧!”李骏笑着说道,脸上满是得意。李岩也在一旁开心地笑着,“我就说这鱼肯定好吃。”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你们竟然真的把这东西给研究出来了!这下好了,以后咱家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吃的啦!”李杰峰满脸笑容地说道,言语间难掩兴奋之情。
“快快快,赶紧给你娘盛一碗进去,她带着你们小妹可辛苦了。”李杰峰接着又催促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李岩听到父亲的话,连忙手脚麻利地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进屋里,然后又像只小兔子一样飞奔出来,气喘吁吁地对李杰峰说:“爹,我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李杰峰看着儿子,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他倒是很乐意听听儿子的奇思妙想。
“爹,您看啊,这鱼咱们现在不是做出来了吗?那咱们能不能用它来做点小生意呢?”李岩越说越兴奋,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做什么生意?卖鱼吗?”李杰峰一脸狐疑地看着儿子,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难以置信,“可大家都不会做这鱼啊,会有人买吗?”
李岩眼睛亮晶晶的,连忙解释道:“爹,咱们可以把做好的鱼卖出去呀,或者直接卖给酒楼。而且我们可以先免费让大家尝尝味道,只要尝过的人,肯定会喜欢上这鱼的鲜美,到时候不愁没人买。”李骏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是啊爹,这鱼这么好吃,肯定有市场。
“额……这……”李杰峰面露难色,心中仍有些许迟疑。然而,当他凝视着那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它们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明亮,目光交汇的瞬间,他心中的犹豫顿时烟消云散。
他暗自思忖,如今自家的状况已然糟糕透顶,或许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吧!于是,李杰峰当机立断地说道:“行!我们自己售卖肯定行不通,毕竟从这里制作好到镇上,路途遥远,恐怕鱼都已经不新鲜,无法食用了。去镇上制作也不太现实,这样一来,我们还是带着这些鱼去镇上的酒楼碰碰运气吧。”
话音未落,李骏和李岩便齐声应道:“好嘞,爹!我和二爹这就去再抓些鱼来,您在家里稍等我们一会儿。”说罢,两人手持木桶,如一阵旋风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李杰峰的视野之中。
李杰峰目送着儿子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自家的孩子们为了生计如此奔波忙碌,心中深感欣慰。曾经的他们,或许只知道带着弟弟玩耍嬉戏,但如今,他们似乎已经长大了,懂得为家庭分担责任了。
想到这里,李杰峰转身缓缓走进房间。此时,屋内的李飞早已苏醒,正坐在床上,努力地穿着自己的衣服。李飞年纪尚小,不过才两岁而已,面对这小小的衣物,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李杰峰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温柔地将李飞的衣服穿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下床来。
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羽毛一般,生怕惊醒了旁边的李强和李磊二人。然而,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旁边的李强和李磊二人还是被他的轻微响动所惊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爹……”李磊和李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李杰峰轻声回应道:“你们醒啦。”
李强和李磊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们年纪尚小,李强不过6岁,李磊更是只有 5岁。在现代社会,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只是小学生,正处于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然而,在这里,生活的艰辛却让他们早早地失去了童真,每日都要为了填饱肚子而早起去采野菜。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他们的身体显得格外瘦小,与同龄人相比,简直小了一圈。李骏今年 14 岁,李岩今年 12 岁,虽然他们比李强和李磊年长一些,但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而已。然而,生活的重担却早早地压在了他们的肩上,家里的大部分家务活都落在了李杰峰、李骏和李岩的身上。
等李骏和李岩将鱼抓回来的时候,李杰峰已经喂好了李飞。只见李杰峰小心翼翼地抱着李飞,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大哥,二哥,你们去抓鱼了啊!”李强和李磊二人兴奋地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桶里跳跃的鱼儿,满脸好奇。
“嗯,今日你们二人要在家里照顾娘和弟弟。爹和我们去镇上卖鱼,这些鱼能卖了给你们带糖果回来。”李骏微笑着哄道,他知道弟弟们都喜欢吃糖果。
“好!”李强和李磊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
看着弟弟们开心的样子,李骏心里也觉得很温暖。今天兄弟几人的交流才真正像是小孩子之间的交流,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和拘束,只有纯真和快乐。
李骏和李岩小心翼翼地将抓来的鱼交给李杰峰,李杰峰接过鱼后,迅速地将其放入一个稍大一些的桶中。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桶口,确保水不会洒出来,然后才放心地拎起桶,朝着李二柱家的方向走去。
之所以选择去李二柱家,是因为村里只有他家有一辆牛车,而且这辆牛车是专门供村里的人前往镇上使用的。
当李杰峰来到牛车旁时,李二柱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李杰峰,李二柱热情地打招呼道:“杰峰哥,你们这是要去镇上吗?”
李杰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
李二柱笑着说:“好嘞,快上车吧!”
李二柱的牛车虽然不大,但每次可以坐下十个人,再加上村民们携带的一些物品。他对每位乘客收取两文钱的车费,如果有人没有钱支付,也可以用相当价值的食物来抵扣。
李杰峰慢慢地从身上摸出了六文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李二柱,仿佛这六文钱是他的全部家当一般。然后,带着李俊和李岩兄弟二人就上了牛车。
就在他们上车后,李杰峰发现牛车上已经坐了七个人,加上他们一家三口,正好把牛车坐得满满当当。车上的人们相互拥挤着,显得有些局促。
其他村民们看到李杰峰父子三人提着一个大桶,桶上还盖着个盖子,都好奇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李杰峰,你们桶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李杰峰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刘大嫂,这里面装的是些鱼。孩子们说要拿到镇上去卖呢。”
“鱼?”刘大嫂惊讶地叫道,“这玩意儿那么难吃,谁会买啊!”她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坐在刘大嫂旁边的田翠花也附和道:“就是啊,鱼又腥又臭的,我可从来不吃。”
李杰峰听着众人的议论,并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些质疑并不在意。
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到镇上,李骏和李岩二人因为起得太早了还在牛车上靠着睡了一觉。
“老大、老二,到了。下车了。”李杰峰唤道。
“杰峰哥,我们太阳落山之前要出发回村哦!”李二柱提醒道。
“好。”
三人下了牛车,父子三人便提着桶离开了。后面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看着父子三人的背影说什么的都有,只不过父子三人并不在意。
父子三人在镇上四处打听酒楼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鲜味酒楼”。
他们刚一进去,酒楼的伙计就迎了上来,满脸狐疑地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提着这桶是干啥的?”
李杰峰见状,急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哥,您别误会啊,我们这桶里装的可都是新鲜的鱼呢,绝对保证品质!我们就是想把这些鱼卖给你们酒楼,您看怎么样?”
然而,那伙计一听说是卖鱼,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他原本还满心期待地以为是山里的猎户打到了什么珍稀的野味,没想到竟然只是鱼。
“鱼?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根本就没人爱吃啊!”伙计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我们酒楼可不需要这东西。”
站在一旁的李骏见伙计如此态度,心中有些不悦,他立刻站出来反驳道:“你可别小瞧了这鱼,只要做得好,那味道绝对鲜美可口!”
伙计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叹息道:“唉,以前也不是没人拿这鱼来卖过,可那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啊!所以我们掌柜的根本就不收这鱼。”
李杰峰和李骏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李杰峰继续说道:“小哥,能不能麻烦您帮忙传一下话,让我们见见掌柜的,我可以亲自跟他解释一下这鱼的好处。”
伙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就去帮你们传个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掌柜的不收你们的鱼,那你们以后可别再拿过来了啊!”
李杰峰连忙点头答应道:“行,没问题!如果掌柜的真的不收,我们肯定不会再来打扰了。”
伙计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酒楼里走去。他心里不禁想道,虽然这几个人看着挺不容易的,但这鱼确实不怎么受欢迎啊。不过,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家人出来卖东西,也能像今天这样被人好好对待就好了。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子便跟着伙计来了,嘴里还不停的嘟囔“鱼不好做,不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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