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37的机舱里,空调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吕欢半跪在毛毯上,指尖捏着三根寸许长的七星金针,针身泛着冷冽的银光。他深吸一口气,灵元顺着指尖缓缓注入针体,原本普通的银针竟隐隐透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是蜕凡境修士独有的灵力灌注,能让针灸的药效倍增,却极少有人会在世俗急救中动用。
“还愣着干什么?再拖下去孕妇就真没救了!”邹亦菲蹲在一旁,手里拿着消毒棉片,飞快地为吕欢擦拭指尖,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知道吕欢的本事,可万米高空的条件太过简陋,连最基本的生命监测仪都没有,每一步都像在走钢丝。
吕欢没说话,目光紧紧锁定孕妇的穴位。他左手轻轻按住孕妇的手腕,感受着微弱的脉搏,右手手腕一抖,第一根金针“咻”地刺入足三里穴——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针尾还在微微颤动,却精准得分毫不差。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神门、迎香、心俞、肺俞、神庭,六处“镇定穴”瞬间被金针封住,针尾排列成一个小小的弧形,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胡闹!中医针灸顶多治治小痛小病,急性心梗怎么可能靠几根针解决?”张俊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忍不住呵斥,“你这是拿两条人命当儿戏!”
周围的乘客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点头附和,有人面露担忧——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中医慢,西医快,这么紧急的情况,针灸确实像“偏方”。只有王自健凑得极近,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吕欢的动作,手指甚至下意识地跟着比划,嘴里还喃喃自语:“不对……这手法……”
吕欢仿佛没听见外界的声音,指尖在针尾上快速捻动。他的动作极轻,却带着奇妙的韵律,时而弹拨,时而旋转,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随着他的动作,孕妇原本青紫的嘴唇渐渐有了一丝血色,胸口的起伏也变得平稳了些,不再是之前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状态。
“烧山火!是烧山火针法!”
王自健突然惊呼出声,声音大得吓了周围人一跳。他激动地指着金针,手都在发抖:“《鬼门十三针》里的绝技!利用针法补阳气、通经络,专门治这种气滞血瘀的急症!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可从来没见过有人真的会用!”
“烧山火?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空姐好奇地问。
“简单说,就是能让气血像烧山一样活络起来!”王自健解释得眉飞色舞,完全忘了之前的顾虑,“这六处‘镇定穴’,一处管脾胃,一处管心神,三处管呼吸,一处管神志,吕医生这是把孕妇的生命体征全稳住了!厉害!太厉害了!”
张俊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伸手摸了摸孕妇的颈动脉,发现脉搏确实比之前有力了些,心里既震惊又不甘——他行医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针灸能这么快起效,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中医的认知。可他嘴上依旧不松口:“别高兴得太早!孕妇是醒了,可羊水已经破了,胎儿在肚子里缺氧这么久,早就窒息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放弃胎儿,全力保大人,等降落后立刻手术!”
“不……不要……”孕妇突然睁开眼,声音微弱却坚定,她抓住丈夫的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老公,保孩子……我能撑住……”
“老婆!”男人扑到她身边,声音哽咽,“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孩子……医生,求你想想办法,两个都救好不好?”
张俊皱紧眉头,语气强硬:“没有好不好!医学上没有奇迹,胎儿缺氧超过十分钟就会脑死亡,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根本没救!你要是再固执,大人也得跟着出事!”
“你闭嘴!”
吕欢猛地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张俊:“作为医生,你的职责是想办法救人,不是先给病人判死刑!你怕担责,怕手术失败影响你的声誉,就可以随便放弃一条生命?你身上的白大褂,是用来遮羞的吗?”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张俊脸上。他脸色涨得通红,手指指着吕欢,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吕欢说中了他的心思,高空剖腹产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他的行医执照可能就没了,他不敢赌。
“你不敢赌,我敢。”吕欢转头,目光落在孕妇身上,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大姐,相信我,我能让你和孩子都平安。”
“吕医生,你……”邹亦菲凑过来,压低声音,“条件太简陋了,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麻醉药,甚至连像样的手术刀都没有,你怎么剖腹产?”
吕欢从随身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三粒淡绿色的药丸,递给孕妇:“这是凝神丹,能帮你止痛、稳住气血,你先吃了。”他又转头对空姐说:“麻烦找一把最锋利的水果刀,用酒精消毒,再拿些干净的毛巾和纱布,越多越好。”
空姐连忙点头,转身去准备。王自健也凑过来,语气急切:“吕医生,我能帮你什么?我懂些中医推拿,或许能帮你稳住孕妇的气息!”
“好。”吕欢点头,“你帮我按住她的肩井穴和血海穴,别让她因为疼痛乱动。”
张俊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他想看吕欢失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可心里又隐隐期待,期待这个年轻医生真的能创造奇迹。
孕妇服下凝神丹后,脸色渐渐红润了些,疼痛的呻吟也轻了。她紧紧抓着丈夫的手,眼神里满是信任:“医生,我相信你……”
吕欢接过空姐递来的水果刀,刀身已经用酒精棉反复擦拭过,泛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再次注入灵元——这一次,灵元不是用来驱动针灸,而是凝聚在刀刃上,形成一层无形的保护膜,既能减少刀刃对组织的损伤,又能起到临时的“无菌”作用。
“大家往后退,保持通风。”吕欢的声音平静却有力,“相信我,很快就好。”
机舱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吕欢身上。孕妇的丈夫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菩萨保佑”;邹亦菲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干净的纱布,眼神紧紧盯着吕欢的动作,手心全是汗;王自健按着穴位,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吕欢。
吕欢举起水果刀,刀刃对准孕妇的腹部,动作稳得像在实验室里做精密操作。他知道,这一刀下去,不仅关系到两条人命,更关系到所有人对中医的看法——在世俗眼里,中医总是和“慢”“调理”挂钩,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中医不仅能治慢性病,在生死关头,同样能力挽狂澜。
刀刃落下的瞬间,机舱里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幕——是奇迹发生,还是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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