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羽的话音落下,怀仁堂内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原本还带着几分焦灼的中医代表们脸色骤变,韩医代表团更是炸开了锅,金成泰扶着眼镜的手指微微颤抖,嘴里低声爆出一句高丽粗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秦良羽竟然会选择“临床诊断+治疗效果”作为斗医命题!
邹亦菲蹙着娥眉,转头看向身旁的王自健,语气带着疑惑:“王医生,为什么大家反应这么大?临床诊断和治疗效果,难道不是最能体现医术的吗?”
王自健盯着主席台上神色平静的秦良羽,声音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邹小姐,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啊!传统医学的短板就是见效慢,哪怕诊断精准,想要在直播镜头下看到明显效果,难如登天!秦会长这是逼着吕医生和韩医拼硬实力,要么一战封神,要么两败俱伤!”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你想想,现代西医靠ct、b超辅助诊断,靠输液、手术快速见效,可中医和韩医都讲究‘辨证施治’,调理需要时间。现在把这个短板暴露在全国观众面前,一旦效果不明显,不仅吕医生会被质疑,整个传统医学都会被诟病。”
邹亦菲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虽不是中医,但也知道治疗见效慢是传统医学的通病,秦良羽这个决定,无疑是把吕欢推到了悬崖边上。
此时,兰元超捧着一个密封的透明玻璃罐走上前,罐子里装着数十张写有患者姓名的纸条。他先是递给吕欢和金敏浩检查,两人点头确认密封完好后,他伸手从中抽出一张,展开纸条,声音洪亮:“请第一位患者杨紫曦进场!”
片刻后,怀仁堂的侧门被推开,工作人员领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那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羊角辫,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手里紧紧攥着一叠厚厚的化验单据,小手微微发抖。她穿着一身粉色连衣裙,裙摆上沾了点污渍,显然是之前病痛折磨时不小心蹭到的。
当小女孩看到堂内乌泱泱的人群,还有十几台闪着红光的摄像机时,身体猛地一缩,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哭出来,只是咬着嘴唇,小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委屈。她的父母跟在后面,脸上满是焦虑和心疼,不停地轻声安慰:“曦曦不怕,医生们会治好你的。”
工作人员接过小女孩手中的化验单据,暂时收了起来——斗医要求双方仅凭“望闻问切”诊断,不得借助任何现代仪器,这也是对传统医学最严苛的考验。
金敏浩率先上前,他快步走到小女孩面前,眉头紧锁,伸手便要去掀小女孩的衣服,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和生硬。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眼里的恐惧更甚。
“你轻点!”小女孩的母亲连忙上前一步,护住女儿,语气带着不满。
金敏浩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也收敛了些动作,只是快速地观察着小女孩的面色、舌苔,又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指尖用力按压,神色凝重地把脉。不过几分钟,他便松开手,脸色难看地退到一旁,显然对诊断结果并不满意。
台下的观众看着这一幕,议论声渐渐响起:
“这个韩医也太粗鲁了吧?没看到孩子都吓着了吗?”
“就是,医者仁心,他这态度哪里像个医生?”
“吕医生怎么还不上前?金敏浩都快诊断完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急了,弹幕刷屏:
“吕医生快上啊!别让孩子再受委屈了!”
“那个金敏浩一看就不靠谱,动作那么粗暴!”
“我家孩子要是这样被对待,我肯定跟他急!”
邹亦菲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低声对王自健道:“金敏浩怎么能这样?孩子本来就害怕,他还这么急躁。”
王自健叹了口气:“韩医这些年虽然发展快,但太注重‘术’,却丢了‘仁’。他们更在意输赢,反而忘了医者的初心。”
就在这时,吕欢缓步上前。他没有像金敏浩那样急于诊断,而是半蹲着身子,与小女孩平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小妹妹,我叫吕欢,你可以叫我吕哥哥。别怕,哥哥只是想看看你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他的掌心带着一丝灵元的温热,轻轻覆在小女孩微凉的手背上。小女孩感受到那股暖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些,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道:“吕哥哥,我肚子痛,吃不下饭,稍微多吃一点就想吐……”
她的声音细弱蚊蚋,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吕欢的心微微一软,这孩子太懂事了,明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一直强忍着不哭,只是在感受到善意后,才敢释放自己的委屈。
“那曦曦告诉哥哥,肚子痛了多久了?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吕欢继续轻声问道,指尖轻轻梳理着小女孩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痛了一年了……”杨紫曦吸了吸鼻子,眼里满是祈求,“吕哥哥,我去了好多医院,见了好多医生,他们都说我没救了,是吗?我不想死,我想回学校,我想见我的同学……”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女孩的母亲更是泣不成声,父亲紧紧搂着妻子,眼眶也泛红了。
金敏浩站在一旁,看着小女孩对吕欢的信任和依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嫉妒,忍不住脱口而出:“装模作样!诊断就诊断,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你闭嘴!”一直陪伴在小女孩身边的怀仁堂护士忍不住怒目而视,“医者不仅要医病,更要医心!你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配当医生吗?”
金敏浩脸色一沉,还想反驳,却被金成泰用眼神制止了。他狠狠瞪了吕欢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拿起笔,在诊断书上快速书写起来。
吕欢没有理会金敏浩的嘲讽,他仔细地观察着小女孩的面色——眼窝凹陷,面色萎黄,是气血亏虚之象;再看舌苔,舌红少苔,脉象细弱无力,结合她的症状,心中已然有了判断。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压在小女孩的右胁下,动作极轻,生怕弄痛她。
小女孩微微蹙眉,却没有躲闪,只是小声道:“这里……这里也痛。”
吕欢点点头,站起身,拿起笔,在诊断书上写下诊断结果。
就在这时,兰元超的声音响起:“第一次看诊时间到!请双方同时提交诊断结果!”
两名工作人员上前,分别收走了吕欢和金敏浩的诊断书,经过中韩双方代表确认无误后,交到了秦良羽手中。
秦良羽拿起诊断书,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宣布:“金敏浩的诊断结果——息贲!”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懂中医的人都脸色大变。
秦良羽顿了顿,继续宣布:“吕欢的诊断结果——息贲!”
“轰!”
怀仁堂内彻底炸开了锅!
“竟然都是息贲?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息贲啊……中医里的绝症,相当于现代西医的肝癌!”
“难怪金敏浩脸色那么难看,原来这孩子得的是这种病!”
邹亦菲满脸茫然,拉着王自健的衣袖问道:“王医生,息贲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王自健的脸色沉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息贲,《黄帝内经》中记载‘在右胁下,覆大如杯’,是一种积聚在胁下的绝症,发展到后期,会出现食不下、呕血、消瘦等症状……放在现代医学里,就是肝癌,而且看这孩子的状态,恐怕已经到了中晚期。”
电视台的解说员也同步科普:“观众朋友们,息贲是中医古籍中记载的疑难绝症,对应的是现代医学的肝癌。这种疾病在传统医学中治疗难度极大,尤其是中晚期患者,想要见效更是难上加难。现在,吕医生和金敏浩都诊断出了相同的结果,接下来的治疗环节,将是对两人医术最严苛的考验!”
网络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心疼小女孩”“肝癌太可怕了”“吕医生加油”的字样刷屏,无数观众为杨紫曦揪心,也为吕欢捏了一把汗——面对肝癌中晚期患者,就算是顶尖的现代医学也难以治愈,传统医学想要在直播中看到治疗效果,简直是天方夜谭!
金敏浩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这孩子得的是息贲,这种病想要快速见效根本不可能,吕欢就算医术再高,也不可能逆天改命。这场比试,他赢定了!
而吕欢看着小女孩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心里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斗医比试,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尽全力救治——不为输赢,只为医者的初心。
秦良羽看着两人,声音凝重:“诊断结果一致,接下来进入治疗环节!双方需在一个小时内进行初步治疗,由三位权威医学专家组成评审团,根据患者的症状缓解情况打分!现在,治疗开始!”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中央。吕欢打开邹亦菲递过来的红木中药箱,取出七星金针,眼神坚定;金敏浩也从自己的医疗箱里拿出银针和草药,神色阴鸷。
一场关乎中医尊严、更关乎生命的治疗比拼,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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