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块发烫的瞬间，陈渊的手指一紧。
那股热意像是从石头内部烧出来的，顺着掌心往上爬，烫得他差点松手。但他没甩开，反而把黑块往墙上那个三角符号贴得更近了些。
“别动！”张宇在远处喊，“你现在就是个活靶子！”
话音刚落，大厅四角的地面裂开，灰白色的影子再次冒出来。这次不是慢慢渗出，而是直接炸开似的冲了出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林悦趴在地上，笔尖还在划线：“能量场还没稳！不能进战斗模式！”
小李已经抄起一根金属管，站在她前面晃了两下：“来来来，排队挨打啊你们！”
第一只怪物扑向陈渊。他站着没动，等那东西冲到面前半米时，才猛地侧身，把黑块往旁边一甩。怪物扑了个空，身体撞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撞进了泥里。
“它怕这个？”小李瞪眼。
“不是怕。”陈渊伸手接住反弹回来的黑块，“是这东西干扰它的行动。”
他又试了一次，这次把黑块扔向另一只怪物。那影子刚要跃起，被黑块擦过肩部，动作立刻一顿，像是卡住的画面。
张宇眼睛一亮：“它是信号体？靠某种频率活动？”
“差不多。”陈渊捡回黑块，“我们之前以为是物理陷阱，其实是数据流陷阱。这些怪物是系统防御程序的实体化表现。”
“那咱们现在等于在闯关一个超大号防火墙？”小李挠头，“我还以为只是走迷宫。”
“现在开始才是正戏。”陈渊看向中央区域，“刚才的能量场同步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谜题才刚开始。”
他走到墙边，把黑块按在三角符号上。
咔。
一声轻响，墙面缓缓下沉，露出一道窄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内壁布满发光纹路，像是血管一样微微跳动。
“有人设计这套系统的时候，根本没打算让人轻松过去。”林悦凑过来，“这些纹路……我在废土星的遗迹里见过类似的，是远古文明的数据导流槽。”
“能读取吗？”陈渊问。
“看不懂。”她摇头，“但我知道它们在传输信息，而且速度很快。”
张宇蹲下检查地面：“通道承重没问题，应该是通行路径。但我不建议所有人一起下去。”
“我去。”陈渊说。
“你刚才是目标，不能再当诱饵。”张宇拦住他，“我带两个人探路，你在上面控场。”
“你不了解这东西。”陈渊拍了拍黑块，“它只认我。刚才它发烫，是因为检测到我的生物频率匹配了启动条件。换别人碰，说不定直接触发自毁。”
小李缩了缩脖子：“所以你是唯一能通关的人？”
“暂时是。”陈渊把黑块塞进战术包，“你们在上面等信号。如果十分钟后我没发回确认码，立刻切断外部供能线路。”
“你要断电？”林悦皱眉，“那整个系统都会瘫痪，我们也出不去。”
“那就说明我已经挂了。”陈渊笑了笑，“活着就不怕断电，死了还怕啥困住？”
他说完就迈步进了通道。
通道内的光随着他的脚步一节节亮起，像是感应到了他的靠近。脚下地面软中带硬，踩上去有点像踩在旧式橡胶垫上。
走了大约二十米，前方出现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一块半透明面板，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陈渊掏出黑块，靠近面板。
嗡——
面板突然停止滚动，切换成一行文字：
【身份验证通过。权限等级：Ω-7】
“Ω-7？”陈渊念出来，“这是什么级别？”
没等他反应，面板又变了一行字：
【检测到非法入侵者四名，是否清除？】
“清除？”陈渊一愣，“上面那几个是我队友。”
面板没回应，只是闪烁了一下，弹出两个选项：
【是】 【否】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两秒，点了“否”。
下一秒，整个房间震动起来。
天花板打开，三道机械臂垂下来，末端装着切割器。它们没有立刻攻击，而是悬停在他头顶，像是在等待指令。
“系统把我当成管理员了？”陈渊低声说，“可它怎么知道谁是入侵者？”
他忽然想到什么，翻出通讯器。信号被屏蔽了。
“只能靠自己了。”
他抬头看那三根机械臂，慢慢后退一步。
就在他脚跟触到墙壁的瞬间，背后传来轻微的震动。
墙面裂开一道缝，一只灰白手臂伸了出来。
陈渊猛地转身，抽出腰间的震荡刀。
刀刃劈下，砍在那只手上。
没有血，没有断口，那只手像雾气一样散开，又在另一边重新凝聚。
“又是你们。”他低声道。
第二只、第三只接连从墙里钻出，围成半圈。
头顶的机械臂也开始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陈渊握紧黑块，盯着面板上的选项。
【是否清除？】
他忽然明白了。
系统不是问他要不要清队友。
是在测试他是不是真的管理员。
真正的管理员，不会在乎手下死活。
可他不是那种人。
他抬脚踹向面板，同时按下黑块侧面的凹槽。
那是他在上次调试时发现的隐藏功能——强制降权。
面板闪了一下，文字变成红色：
【权限下调至β-3。安全协议解除。】
三根机械臂瞬间收回，墙里的怪物也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陈渊冲向对面的出口，在跑动中回头看了眼面板。
最后一行字正在消失：
【你做出了选择。记录已存档。】
他没停下，继续往前冲。
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上有个插槽。他把黑块插进去，门开了条缝。
外面是个更大的空间，四周全是竖立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各种机械残骸。
最中央的舱体内，有一台完整的机甲，通体漆黑，关节处泛着暗红光。
陈渊走近几步，发现那机甲的胸口铭牌上刻着一行小字：
“原型机·破晓”
他伸手摸向玻璃。
指尖刚碰到表面，整台机甲的眼睛突然亮了。
红色的光扫过他的脸，舱内响起一个声音：
“欢迎回来，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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