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女护士也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几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尴尬：
“那个……同志，对不起啊，刚才……刚才是我没搞清楚情况，说话太冲，误会你了。
我向你道歉。
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人看着挺……挺大老粗的，还挺体贴人的。”
傻柱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见对方一个小姑娘家主动道歉，还夸他“体贴”。
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大手一挥，故作豪爽地说：
“咳！没事儿，不知者不怪嘛，我何雨柱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再说了，你也是为我秦姐……为我媳妇儿打抱不平，心是好的，行了，这事儿翻篇了。”
他这态度，倒让小护士有些意外，对他印象改观了不少。
医生见矛盾化解，便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比如注意个人卫生，避免感染。
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叫护士等等，然后带着一脸庆幸的小护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傻柱和秦淮如。
阳光斜照在病床白色的床单上，映得秦淮如的脸色似乎也红润了一些。
傻柱笨拙地削着唯一一个丑苹果，果皮断断续续地掉落在床头柜上，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秦淮如。
“秦姐，你别多想，就安心养着，医生不是说了嘛，好好养个两三个月，身体准能恢复得利利索索的，到时候……”
他嘿嘿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又充满期待，“到时候，咱们肯定能有自个儿的孩子，属于咱俩的孩子。”
秦淮如接过苹果，却没有立刻吃。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果肉，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沉默了半晌，她才抬起眼，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试探，轻声开口：
“柱子，你的心，我懂，我也盼着……可是，柱子，如果……如果咱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棒梗，小当，还有槐花，他们……你打算怎么……”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顾虑，也是横在她与傻柱新生活之间一道现实的坎。
棒梗是贾家的根，也是她的心头肉，小当和槐花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她不能不为他们的将来打算。
傻柱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大手覆盖在秦淮如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他的手粗糙而温暖。
“秦姐，这话我搁这儿，你听着，我何雨柱，不是那起子黑心烂肺的人。
棒梗、小当、槐花，他们叫你一声妈，以后也得叫我一声爸，只要喊我一声爸，我就认，就会一视同仁。
吃的，穿的，用的，上学，只要咱们家有的，绝不会少了他们任何一个。
我傻柱有一口干的，绝不让他们喝稀的，这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秦淮如听着，心里稍稍一暖，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
她知道傻柱心眼不坏，但有些现实问题，不是光靠一视同仁就能解决的。
傻柱显然也明白她的顾虑，他话锋一转，提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过，秦姐，有些事儿，咱们也得提前说道说道，免得日后孩子们大了，心里有疙瘩，也让你为难。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房子。
我何家祖传的这间房，以后……得留给咱们俩自己的孩子。
这是根儿，你不能让我何家断了根，对不对？”
秦淮如的心微微一紧，但她也明白，这是傻柱的底线，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棒梗并不是他的种。
见秦淮如没有反对，傻柱继续往下说，语气更加务实：“棒梗呢，他是贾家的独苗。
贾家不是也有间房吗？
虽然小点，旧点，但那本来就是他的。
等他长大了，要结婚成家，就住回贾家那屋去，名正言顺。
我呢，作为他……他以后的爸，也不会袖手旁观。
到时候给他重新装修一番，你把现在顶替东旭哥的工位还给他，让他进厂接班。
要么，我想想办法，豁出我这张老脸，求求大领导，看能不能给他另找个工作。
总归不会让他没着落。
这样，你对东旭哥，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棒梗他自己也有个立身之本。”
这番话，显然是傻柱经过思考的。
好歹被何雨水教育过几次，长了些记性。
没有大包大揽地说把何家房子给棒梗，而是清晰地划定了界限，同时又给出了切实可行的帮扶方案。
“至于小当和槐花嘛……丫头片子，贴心。我会把她们当自己亲闺女一样养大。
以后啊，该上学上学，该嫁人嫁人，我傻柱就是她们的娘家靠山。
谁要是敢欺负她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嫁妆的事儿，到时候咱们一起攒，绝不让人看低了咱闺女。”
傻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憨厚而又坚定的笑容，转过头看着秦淮如：
“秦姐，你看这样行不？咱们把话都说在前头，以后按章办事，孩子们心里亮堂，咱们也省心。
你呀，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给咱们生个大胖小子，或者是个漂亮闺女，都好。”
秦淮如静静地听着，傻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湖，起初激起涟漪，慢慢地，却让湖水沉淀了下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棒梗，怕他受了委屈，怕他将来没着落。
现在傻柱把话挑明了，房子归未来的亲生孩子，但工作和发展上会帮衬棒梗，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在当前情况下对棒梗最好的安排了。
毕竟，傻柱没有义务把何家的祖产给棒梗。
而且，傻柱对小当和槐花的安排，也让她感到欣慰。
他能说出把她们当亲闺女，做她们的靠山，这分量，在这个重男轻女依然普遍的环境里，已经很重了。
秦淮如看着傻柱那双虽然不大，却此刻写满了真诚和担当的眼睛，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柱子虽然平时混不吝，说话冲，但他答应的事，从来都是作数的。
他不会骗自己。
“柱子，谢谢你……你能这么想，这么安排，我……我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棒梗他……能有你帮着张罗，是他的福气。小当和槐花，以后也有依靠了。”
“等身体好了，咱们……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给你生个健康的孩子。”
傻柱见她笑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用力回握了一下秦淮如的手，咧开大嘴笑道：“这就对了嘛，你就瞧好吧，秦姐，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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