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拜年，小玥儿收了满兜红包，却看上了二大爷给的毛猴玩具。那毛猴会翻跟头，小丫头追着满院跑，摔了也不哭，爬起来继续追。
元元像个老学究，把压岁钱整整齐齐叠好塞进储钱罐，还教育妹妹：“钱要存起来买文具。”
小玥儿似懂非懂，却把红包全塞给哥哥：“哥哥存！”
元宵节，何雨柱做了盏兔子灯。小玥儿拉着满院跑，烛光映得小脸红扑扑的。许大茂举着相机跟拍，差点摔进腌菜缸。
夜里下起小雪，兔儿灯的暖光在雪地上摇出一圈光晕。小玥儿跑累了，抱着灯笼坐在门槛上，看雪花落在绒毛上化成水珠。
“像不像年画里的娃娃？”陈静倚着门框问。
林婉给她披上外套：“比年画上的还喜兴。”
正月末，小玥儿突然发起高烧。这次来得急，夜里直接抽起筋来。许大茂鞋都没穿，抱着女儿往医院冲。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追上来：“快上车！我驮你们！”
雪夜的路格外滑，何雨柱摔了一跤，膝盖磕在马路牙子上，却第一时间扶住后座上的小玥儿。到医院时，三个大人浑身是雪，像从雪堆里刨出来的。
确诊是急性肺炎，要住院。许大茂守了三天，胡子拉碴像野人。第四天小玥儿退烧，虚弱地喊“干爹”，何雨柱正在倒开水，手一抖烫红了虎口。
出院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小玥儿窝在许大茂怀里，小声说：“爹，我想吃枣糕。”
许大茂眼泪唰地下来了——这是生病以来闺女第一次主动要吃的。何雨柱转身就往家跑，半小时后端来热腾腾的枣糕，还是翻墙抄的近路。
春风又绿枣树时，小玥儿能一口气从院东头跑到西头了。某个清晨，她突然指着树上的嫩芽说：“爹，树爷爷发芽了。”
许大茂正在刷牙，满嘴泡沫地应着：“哎，春天来了。”
何雨柱在屋里听见，对给元元梳头的林婉说：“时间过得真快。”
林婉抿嘴笑：“快什么，你昨天还嫌元元写字慢。”
枣花细细碎碎地开了一树时，小玥儿学会了人生第一首童谣。她坐在秋千上，晃着小短腿唱：“小枣树，开黄花，树上有个小娃娃……”
许大茂偷偷录下来，夜里反复听。磁带嘶嘶的噪音里，闺女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掺了蜜。
何雨柱在窗外听见，敲敲玻璃：“差不多得了，魔怔了还。”
两个男人蹲在枣树下抽烟，烟头的火光在春夜里明明灭灭。
“柱子，”许大茂突然说，“等枣熟了，给孩子们做枣泥月饼吧。”
“嗯。”何雨柱吐个烟圈，“多放点核桃仁。”
夜色里，新结的小青枣在枝头轻轻摇晃。
……
槐花飘香的时候，小玥儿已经能踩着板凳够到门框了。这天她偷吃何雨柱刚腌好的糖蒜，辣得直吐舌头，被元元抓个正着。
“妹妹不能吃这个。”元元像个小学究，递过自己的绿豆汤。
小玥儿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突然指着哥哥的作业本：“元元哥哥，字。”
许大茂正好下班回来，激动得公文包都掉了：“我闺女认字了？！”
何雨柱从屋里探出头：“那是认作业本上的墨点子。”
但许大茂还是兴奋，连夜用硬纸板做了识字卡。第二天一早，小玥儿坐在枣树下，有模有样地指着“人”字念：“银！”
陈静笑得直不起腰：“是‘人’，舌头要卷起来。”
小玥儿较劲，小脸憋得通红：“银！银！”
最后这个“银”字成了她的专属发音，连元元都跟着学。何雨柱每次听见都要乐半天，被许大茂追着满院打。
端午节前，林婉教孩子们包粽子。小玥儿手小，粽叶总是散开，急得直跺脚。元元把自己包好的拆开重包，手把手教妹妹：“要这样绕过去。”
许大茂举着相机要拍照，小玥儿突然把糯米抹在哥哥脸上。元元也不恼，顶着一脸米粒继续教。最后煮出来一锅奇形怪状的粽子，小玥儿那个最小，用红线扎得严严实实。
“这是我闺女的处女作！”许大茂非要单独给那个小粽子拍照留念。
盛夏雷雨多。有回半夜炸雷，小玥儿吓得从床上滚下来。许大茂冲进雨里去拍何雨柱家的门：“柱子！我闺女磕着脑袋了！”
何雨柱披着雨衣跑来，见小玥儿额头上就红了一小块。倒是许大茂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
“你这爹当的，”何雨柱一边给小丫头揉额头一边说，“比孩子还慌。”
雨停后，院里积了水洼。小玥儿非要踩水玩，穿着小雨鞋扑腾得水花四溅。元元举着伞给妹妹遮阳，自己后背都晒红了。
许大茂看着，突然说：“柱子，咱俩小时候也这样。”
何雨柱摇着蒲扇：“可不。你把我推进水坑，回家挨揍的是我。”
“胡说！明明是你先抢我蝈蝈笼！”
两个爹在廊下翻旧账，两个孩子在水洼里笑成一团。
三伏天最热的时候，何雨柱在枣树下支了凉榻。小玥儿午睡醒来，发现肚皮上用红笔画了只小乌龟——当然是许大茂的杰作。
小丫头不哭不闹，蹑手蹑脚去找毛笔。等许大茂打盹醒来，发现自己脸上多了副眼镜，还是连眉的。
全院人都笑疯了。何雨柱抹着眼泪说：“这闺女，报仇不过夜！”
处暑前后，小玥儿语言能力大爆发。从“爹我要吃冰”升级到“爹我想吃带红小豆的冰”，把许大茂美得见牙不见眼。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小丫头学会了告状。
“爹，干爹偷吃我西瓜！”
“爹，干爹说你是傻柱！”
何雨柱被追得满院跑：“许大茂你听我解释！那西瓜是她吃剩的！”
最后总是元元出来主持公道：“妹妹，要叫何叔叔。”又转向何雨柱，“干爹，您别总逗她。”
白露那天，小玥儿第一次帮大人干活——把晾好的衣服抱进屋。虽然中途掉地上三回，但坚持不要人帮。最后衣服是抱进屋了，也沾了一身土。
许大茂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当晚多喝了两杯，抱着枣树念叨：“我闺女长大了……”
中秋家宴上，小玥儿给了所有人惊喜。她站在凳子上，一字不落地背完了《静夜思》。虽然“疑是地上霜”说成了“疑是地上酸”，但没人纠正她——大人们都在偷偷抹眼角。
月亮升起来时，小玥儿靠在元元肩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月饼。许大茂要抱她回家，小丫头迷迷糊糊地喊：“哥哥讲月亮故事……”
元元便学着大人的样子，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月亮里住着嫦娥仙子……”
何雨柱和许大茂蹲在廊下，看两个孩子依偎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真像咱俩小时候。”许大茂声音有点哑。
“嗯。”何雨柱望着月亮，“就是比咱俩俊。”
夜风拂过，枣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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