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知了还没开嗓，小玥儿先发明了新游戏——蹲在枣树下看蚂蚁搬家，一看就是半晌。许大茂怕闺女晒着，偷摸撑伞在旁边站成了雕塑。
“傻不傻？”何雨柱修着自行车说风凉话，“蚂蚁洞又跑不了。”
小玥儿抬头，小脸晒得红扑扑：“干爹，蚂蚁在搬颗颗米！”她最近说话利索多了，就是量词依然随心所欲。
芒种那天，陈静蒸了锅槐花糕。小玥儿踮脚够桌上的糕点，不小心碰倒了酱油瓶。黑乎乎的液体在桌上漫开时，小丫头突然拍手：“像地图！”
许大茂本来要收拾，闻言立刻转身找纸笔：“我闺女说的对！这是非洲！”父女俩对着酱油渍指指点点，把撒哈拉沙漠认成了芝麻酱。
何雨柱拎着抹布过来，看见元元正用筷子蘸酱油在空白处添“大轮船”，只好把抹布塞回盆里。最后这桌酱油地图保留到晚饭前，被陈静忍无可忍地擦掉时，许大茂还拍了张遗照。
小暑前后，小玥儿展现了惊人的观察力。她发现何雨柱修车时总把螺丝放帽子里，于是把自己的小草帽倒扣在地上当工具盘。有回真帮干爹找到了滚落的弹簧，得意地叉腰等表扬。
“我闺女将来能当工程师！”许大茂逢人就吹。
但打脸来得很快——某天小玥儿把何雨柱刚修的闹钟拆了，零件摆成朵花。许大茂冷汗直冒时，小丫头举起发条说：“这是花心心！”
何雨柱居然没发火，蹲下来教她认齿轮。最后闹钟没装回去，但多了个“齿轮花”摆在五斗柜上。
大暑天，元元教妹妹背《小池》。小玥儿记不住“树荫照水爱晴柔”，自己改编成“枣树爱水水”，还挺押韵。许大茂又要泪目时，小丫头补刀：“爹出汗像水水。”
最热那几天，何雨柱在院里铺了凉席。小玥儿发明“划船游戏”——坐席子上让元元拉席子角满院转。有回拐弯太急，连人带席撞进晒被架，裹着被子成了春卷。
许大茂抢救出满头棉絮的闺女，却见小丫头兴奋地喊：“玥儿是饺几馅！”
立秋清晨，小玥儿给了全院惊喜。她抱着布老虎挨家敲门，奶声奶气喊：“秋天到，收枣枣！”二大爷乐得给了她最大那个搪瓷缸当丰收桶。
结果真到打枣时，小丫头抱着桶接了三颗就蹲下吃，嘴角还沾着枣汁指挥：“爹！左边那颗颗红！”
中秋宴上，小玥儿展现了家族遗传的厨艺天赋——她把月饼里的青红丝挑出来，在碟子里摆成烟花状。许大茂正要感动，却见闺女把“烟花”推给元元：“哥哥吃糖丝丝。”
寒露那天，小玥儿突然研究起影子。她发现下午的影子比上午长，于是追着何雨柱的影子踩：“踩干爹大脑袋！”何雨柱配合地做夸张动作，逗得全院笑哈哈。
霜降时，小玥儿语言能力再度升级。她看见许大茂藏私房钱，跑去向陈静告状：“爹兜兜有纸纸！”许大茂被罚洗三天碗，幽怨地看何雨柱教闺女认钞票面值。
立冬下雪籽，小玥儿伸手接了半天，摊开掌心失望道：“不是糖糖。”何雨柱便用雪籽在窗台拼了只糖葫芦，她凑近哈气想融化“糖衣”，结果冻红了鼻尖。
腊月二十三，小玥儿严肃地给灶王爷供了颗包糖纸的石头。许大茂问缘由，她理直气壮：“灶王爷牙牙硬！”
除夕守岁，小玥儿坚持到零点后五分钟，最终倒在元元腿上。迷糊间嘟囔：“哥哥压岁钱分玥儿买糖糖……”两个爹交换眼神，同时往她枕头下多塞了个红包。
元宵节看灯，小玥儿指着走马灯突然说：“像爹上班转圈圈。”许大茂在厂里跑供销的形象被完美概括。
惊蛰春雷响时，小玥儿第一次没吓哭。她趴在窗台看闪电，转头对抱头冲进来的许大茂说：“爹，天公公拍照呢。”
谷雨茶香里，小玥儿端着自己的小茶杯满院敬茶。到何雨柱跟前时特别郑重：“干爹修车车辛苦。”
枣树发出新芽时，小玥儿量身高发现自己还是没超过第三块砖。她拍拍树干：“树爷爷等等玥儿。”晨光里，新叶的影子轻轻覆住她的小脚丫。
……
白露才过，四合院里炸了锅——小玥儿要上幼儿园了。
许大茂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失眠，半夜蹲在闺女床头数呼吸，被起夜的何雨柱撞见三回。
“你再这样，”何雨柱忍无可忍，“我就在幼儿园对面开个修车摊，天天替你盯梢。”
话是这么说，开学前一天，何雨柱还是默默给书包缝了反光条。林婉装零食时，元元偷偷塞进盒创可贴——虽然小玥儿再三声明：“玥儿是大孩子了！”
开学那天早晨，小玥儿穿着新裙子在枣树下转圈，裙摆上的小鸭子忽隐忽现。许大茂举相机的手直抖，镜头里全是虚影。
“爹，”小丫头突然搂住他脖子，“你哭哭啦？”
“胡说！”许大茂猛抬头，“爹迷眼睛了！”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过来，车把上系着林婉连夜做的布艺向日葵。他把小玥儿抱上前杠，许大茂提着书包跟在后头，像古装剧里的侍卫长。
幼儿园门口挤满哭闹的小豆丁。小玥儿跳下车，突然转身跑回来，把布老虎塞给许大茂：“爹帮看着，老虎怕生。”
许大茂抱着那只掉毛的老虎，真哭了。
回家路上，两个男人默默抽烟。许大茂突然说：“柱子，我耳朵嗡嗡响。”
“正常，”何雨柱吐个烟圈，“以前我送元元上学，回家总觉得听见他哭，其实是水管声。”
结果当天下午，小玥儿是蹦蹦跳跳出来的。老师笑着夸：“许玥适应能力最强，还帮老师发饼干呢！”
许大茂又想哭，这回是骄傲的。
秋分前后，小玥儿带回了第一幅画——三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标题是《我家》。她指着最大的棕色圆圈：“这是爹。”又指红色圆圈：“这是娘。”最后点着黄色小点：“这是干爹。”
何雨柱抗议：“我怎么就一丁点儿？”
小丫头理直气壮：“干爹修车车，总蹲着！”
霜降那天，幼儿园运动会。小玥儿参加捡豆子比赛，别的小朋友用勺子，她直接上手捧，结果漏得比捡得多。元元趴在栏杆外喊：“妹妹慢点！”许大茂嗓子都喊哑了。
最后得了个“最快参与奖”，小玥儿把纸奖牌挂布老虎脖子上，逢人就展示：“老虎也得奖啦！”
立冬后，小玥儿学了不少新词。有回突然对许大茂说：“爹，你是我的超级英雄。”许大茂激动得要去文身，被陈静拦下，改成在秋千上刻了行小字“玥儿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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