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的晨雾像层薄纱笼罩着茶山，陆野背着竹篓踩着湿滑的山路往上走。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山风吹来带着茶叶的清香。\"爸爸！我也来！\"暖宝穿着防水的小雨靴，挎着个小竹篮蹦跳跟上，\"奶奶说谷雨要采茶，第一茬茶最香，给麦芒弟弟泡第一杯茶！\"她的小竹篮里已经装了几片嫩绿的茶叶，\"老师说，谷雨茶喝了能明目，弟弟以后眼睛会亮晶晶！\"
陆野停下脚步，转身抱起她：\"小宝儿的茶，比去年的鲜。\"他指着山腰间的茶园，\"看，咱家的茶园绿油油的，像块大翡翠。\"
山腰间的茶园里，叶知秋正戴着斗笠采茶，动作娴熟优雅。\"野子，知秋姐在那儿！\"暖宝指着远处挥手，\"她在给麦芒弟弟采第一茬茶！\"
叶知秋听见呼唤，直起腰挥手：\"野子，暖宝，快来帮忙！这头茬茶嫩，得赶紧采完。\"她怀里的竹篓已经装了小半篓，\"这茶要炒得好，才能泡出好味道。\"
陆野放下暖宝，接过她手里的竹篓：\"辛苦媳妇儿，我来采。\"他手法熟练地掐下嫩芽，\"这茶芽要掐得整齐，炒出来才好看。\"
\"那是。\"叶知秋笑着擦汗，\"你太姥姥教的采茶手艺，不能丢。\"
里屋传来消息，陆奶奶打电话来：\"野子，茶青炒好了，我给你们留了第一杯！\"电话那头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这茶香得能飘到山脚下，麦芒肯定喜欢！\"
\"奶奶手巧。\"陆野对着电话说，\"我们马上回去。\"
山脚下，王铁柱和李狗蛋已经在等着了。\"野子！叶丫头！谷雨送茶，我带了新采的野山茶！\"王铁柱提着个布袋，\"这茶是后山野生的，味儿更浓！\"
\"铁柱哥，快拿上来！\"陆野接过布袋，\"去年你送的野茶，知秋泡了半壶，香得整院都是。\"
李狗蛋推着平板车紧随其后，车上码着炒茶锅和竹匾：\"这是你家订的炒茶工具，还有今年的新茶种。谷雨前后，茶叶长得快，得抓紧采。\"他冲暖宝挤眼，\"小宝儿，叔给你留把小炒勺，等会教你炒茶，说'这是叔叔的手艺'！\"
\"我要给麦芒弟弟留！\"暖宝立刻举着炒勺，\"让他看着茶叶在锅里跳舞！\"
回到家中，陆奶奶已经在灶前忙活了。铁锅烧得通红，茶叶在锅里\"沙沙\"作响。\"第一锅，给麦芒留的。\"陆奶奶用竹铲翻炒着，\"这火候要掌握好，老了就苦了，嫩了没味儿。\"
\"奶奶技艺精湛。\"陆野凑过去闻了闻，\"这茶香，隔着院子都能闻见。\"
暖宝趴在灶台边，小鼻子凑近锅边：\"奶奶，茶好香！我能尝一口吗？\"
\"小馋猫。\"陆奶奶笑，\"等炒好了，给你泡一小杯。\"
茶叶炒好后，陆奶奶倒在竹匾上晾着。\"这茶要晾一夜，明天才能泡。\"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给麦芒存着，等他会喝茶了，这是他的第一口茶。\"
傍晚时分，陆野带着暖宝去邻居家送茶。张大爷坐在院子里喝茶，见他们来，笑着招手：\"野子，叶丫头，来尝尝我家新炒的茶！\"
\"不了张大爷，\"陆野递上茶叶，\"这是我们家头茬茶，给您尝尝。\"
\"好香！\"张大爷泡了一杯，\"比去年的还好，你们家茶叶越种越好。\"
暖宝捧着小茶杯：\"张爷爷，这茶给麦芒弟弟留的，他长大要喝茶！\"
\"好好好。\"张大爷笑得合不拢嘴，\"等麦芒长大，爷爷请他喝茶。\"
回到家，叶知秋在院子里教暖宝认茶苗。\"这是茶树的嫩芽，\"她指着茶园，\"等它长大，就能采茶了。\"
\"我要保护它！\"暖宝认真地说，\"不让虫子咬它，不让风吹倒它！\"
\"好。\"叶知秋笑着摸她头，\"你是茶树的小卫士。\"
夜里，陆野在书房整理茶叶。竹匾里的茶叶绿油油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知秋，你说麦芒长大后，会不会也喜欢喝茶？\"
\"会的。\"叶知秋走过来，\"像你一样，没事就泡壶茶，坐在院子里看书。\"
\"那我们就多种点茶树，\"陆野指着窗外，\"让咱们的茶园越来越大，茶叶越来越香。\"
陆奶奶端来热茶：\"尝尝新炒的茶，\"她泡了一杯，\"第一杯，给祖先敬上。\"
\"奶奶心善。\"暖宝跟着跪下，\"我给太姥姥磕头，谢谢她留下的茶树！\"
陆野捧着茶杯，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像朵绿色的花。\"这茶，要慢慢品，\"他抿了一口，\"苦中带甜，像生活。\"
\"是啊。\"叶知秋坐在他对面，\"苦尽甘来，才是生活的滋味。\"
暖宝趴在桌上画画，画纸上是一片茶园，一个小娃娃在采茶。\"这是麦芒弟弟，\"她指着画，\"他在给爸爸采茶！\"
陆野望着画，心里充满期待：\"等麦芒长大，我教他采茶，教他炒茶，教他泡茶，把这门手艺传下去。\"
第二天一早，陆野带着暖宝去茶园采茶。小丫头学着大人的样子，掐下嫩芽放进竹篓。\"爸爸，我采了好多！\"她举着竹篓，\"给麦芒弟弟做茶叶蛋！\"
\"好主意。\"陆野笑着，\"等茶叶晒干了，给你做茶叶蛋。\"
叶知秋走过来，手里提着篮子：\"采了这么多，够做茶叶蛋了。\"她教暖宝如何分辨茶叶的好坏，\"要选嫩芽，颜色鲜绿的，这样做出来的茶叶蛋才香。\"
中午时分，厨房飘出茶叶蛋的香味。陆野在锅里煮着茶叶蛋，茶叶的清香和鸡蛋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欲大开。\"尝尝奶奶做的茶叶蛋，\"陆奶奶端来盘子，\"用了咱家新炒的茶，香得很。\"
\"好吃！\"暖宝吃了一个又一个，\"我要留两个给麦芒弟弟！\"
\"小馋猫。\"陆野擦她嘴角的蛋渍，\"麦芒现在只能喝奶，等他长大点，爸爸给你做茶叶蛋。\"
午后，陆野带着暖宝在茶园里玩耍。小丫头追着蝴蝶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爸爸，茶园真美！\"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闻起来像妈妈的香水！\"
\"那是茶叶的香。\"陆野笑着说，\"比香水还香。\"
傍晚，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品茶。夕阳西下，茶香袅袅，温馨而宁静。\"知秋，你觉得这茶怎么样？\"陆野问。
\"好。\"叶知秋抿了一口，\"香而不苦，回味甘甜，像我们的生活。\"
\"是啊。\"陆野望着远处的茶园，\"春去夏来，茶叶长了一茬又一茬，我们的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
陆奶奶收拾着茶具：\"明天我给麦芒泡茶，让他尝尝第一口。\"
\"好。\"陆野揽住她的肩，\"有您在，一切都那么美好。\"
陆野在笔记本上写道：
\"谷雨的茶，泡出春的甘。
茶香飘出希望，茶汤品出甘甜，
弟弟的小手指，姐姐的笑声，
奶奶的茶篓子，
都在说：
春去夏来，
有茶可品，
便是最好的时光，
最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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