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
喻迦辞下意识想反驳,可想起刚才自己那点莫名的心悸,话头忽然滞住了。
他齿尖磨了磨下唇,再开口时,气势已弱了大半,嘟囔道:
“……下次不准这样了,至少、至少提前给我个暗示。”
凌霰白没应声,又将一片沾满了油光的毛肚,怼到喻迦辞嘴里。
隔着蒸腾迷蒙的热气,那浅色的瞳孔被暖黄灯光浸染,竟似融化开一丝极淡的、近乎温柔的错觉。
“吃你的。”
他说。
声音微哑,像羽毛尖儿搔过耳廓。
喻迦辞心跳又漏了一拍,眼神飘开半寸,用力嚼着嘴里的毛肚。
辣意从舌根窜上来,混合着喉间莫名的干渴与发热,分不清是锅底的灼烫,还是别的什么。
凌霰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微挑的眼尾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透出几分得逞般的、慵懒的恶趣味。
……
日头当空,蝉鸣撕扯着粘稠的空气。
“唳——”
一声清锐的哨响割裂暑气。
“休息十分钟!”
随着教官的口令落下,紧绷的队列瞬间松弛下来
学生们踉跄着四散,拖着灌铅的腿涌向树荫,或干脆瘫坐在滚烫得有些发软的塑胶草坪上。
清沅大学的新生会有为期三周的军训,目前时间已过半。
喻迦辞随手扯开迷彩服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一截被汗浸得发亮的锁骨。
他刚舒了口气,身边便呼啦围上来一圈人。
男男女女,带着汗味与年轻的热气,嘻嘻哈哈地裹挟着他。
他体能出色,动作学得快,加上那股天生的、不带距离感的开朗劲儿,短短十天,不仅和本班同学打成一片,连隔壁几个系的都混熟了脸。
喻迦辞一边笑着接话,一边习惯性地去找凌霰白。
看到他后,他嘚瑟地耸了耸肩,用口型无声说道:没办法,哥太受欢迎啦~
凌霰白指尖微蜷,浅淡的瞳孔隔着一片蒸腾扭曲的热浪与晃动的人影,锁在对方身上。
看着他熟稔地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又接过一个女生递来的纸巾,笑着道谢。
那眼角弯起的弧度自然又坦荡,却刺眼得很。
他垂下眼,将瓶盖慢慢拧回去。
其上凝结的水珠沿着冷白的指尖滑落,悄无声息地没入脚下干燥的土壤,洇开一点深色。
直到尖锐的哨声再次划破空气——“集合!继续训练!”
凌霰白放下水瓶,慢吞吞地走回队列。
接下来的项目是高板墙障碍训练。
其中那道近两米高的木质板墙尤为显眼,需要负重装备,经短程助跑后攀爬翻越。
下方铺着军绿色的厚缓冲垫,在烈日下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橡胶与尘土的闷热气味。
队伍分成几组依次进行。
喻迦辞身姿矫健,助跑、蹬踏、手撑、腾跃、落地。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漂亮,带着他特有的、游刃有余的痞帅劲儿,立刻引来周围一片压低了的喝彩与口哨。
凌霰白排在他后面几个人。
轮到他时,他调整了一下肩带,随后助跑,起跳,手扣住墙头——动作标准,甚至堪称轻松。
就在他准备翻越过去的瞬间,左脚却突然“滑”了一下。
身体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势,从近两米的高度斜斜坠了下去!
下面有厚厚的防护垫,按理不会有大碍。
但凌霰白落下的角度异常刁钻,左肩胛与侧腰先重重地硌在垫子边缘相对硬实的部位,继而翻滚到地上
“卧槽——!”
“有人摔下来了!”
惊呼声四起。
喻迦辞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去,直接撞开身边人,疾冲了过去。
“阿霰!”
他扑跪到他跟前,伸出的手指悬在半空,抖得厉害,想去碰他又不敢乱动。
“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哪里疼?告诉我……”
凌霰白银发被汗浸湿,凌乱地黏在额前,呼吸有些滞重。
最刺眼的是他左脸颊颧骨下方——皮肤擦破了一片,嵌着沙砾与灰土,正一点点沁出血珠。
他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摇了下头,试图撑着身子起来,却在起身的瞬间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再次软倒下去。
“阿霰!”
喻迦辞心脏重重一跳,立刻伸手绕过凌霰白的后背,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
教官已经大步赶来,快速查看伤势。
棚子那边候着的医务人员也拖着担架小跑过来。
喻迦辞半抱半扶,将人从垫子上小心托起,挪到担架上。
整个过程,他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嘴唇绷得发白。
几人迅速赶往医务室。
凌霰白眉头蹙着,长睫簌簌微颤。
偶尔因为颠簸牵动了伤处,才从紧抿的唇间漏出一丝极力压抑的闷哼。
那声音很轻,却像细针,一下下扎在喻迦辞紧绷的神经上,胸口闷得厉害。
他看着对方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心,和脸上那抹刺眼的红痕,声音又低又急:
“阿霰,再忍忍,马上就到了……马上。”
凌霰白眼睫湿漉着抬起,在他那泛着红意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抿唇“嗯”了一声。
到了医务室,经过初步检查,判断腰部有软组织挫伤,问题不算特别严重,但行动可能会不便。
凌霰白被安置在一个小隔间里。
他趴在病床上,大半张脸埋进臂弯里,肩背的线条因疼痛隐隐绷着。
“脸上的擦伤别沾水,按时涂药,这几天也尽量卧床,避免腰部受力,我去给你开点外敷和内服的药。”
医生利落地嘱咐完,起身离开。
狭小的隔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只剩下消毒水气味在空气里缓慢浮沉。
喻迦辞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盯着凌霰白埋在臂弯里的后脑勺,看了好几秒,才沙哑地开口:
“……怎么那么不小心?差点把我吓死,知不知道?”
凌霰白微微偏过头,看向他,扯了扯唇角。
“没事。”
喻迦辞一听这话,心里那点气闷和心疼搅在一起,拧得他五脏六腑都发酸。
他吸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地重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焦灼的强硬和后怕。
“这还没事?平时懒懒散散就算了,这次这么危险,你就不能上点心!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吃饭打水拿药,所有事我都给你弄……”
“真是的……笨死了。”
声音到最后,几乎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可尾音却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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