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丽的丹阳公府已在帝都落成,但赵小白并未选择在那象征着无上荣华与权势的府邸久居。凯旋的喧嚣与宝库的收获之后,他心中唯有对更高境界的纯粹渴求。与樊妙晴、姜雨桐、苏沐雨及蛮山稍作交代,将部分战利品——如适合她们修炼的丹药、宝材,以及用于壮大丹霄阁的资源——分发下去后,他便悄然回到了丹霞城外,那座早已成为他心中真正根基之地的丹霄阁。
护宗大阵全开,灵气如龙,环绕主峰。核心禁地之内,赵小白开启了最严密的闭关模式。
静室之中,空无一物,唯有中央摆放着一个朴素的蒲团。他盘膝坐下,首先并未急于服用那株珍贵的九窍灵婴参,而是闭上双眼,任由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脑海中,一幕幕战场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掠过:星舰爆裂时刺目的光芒,狼神卫狰狞咆哮的面孔,天狼国师那蕴含着毁灭力量的巫术,敌后潜行时的心惊肉跳,空间裂缝旁玄机子决然的身影,还有那万千将士在丹药支持下奋勇拼杀、又或因伤陨落的场景……生死一线的搏杀,庞大战争的压迫,守护与毁灭的抉择,无数复杂的情绪与感悟,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在此刻安全静谧的环境下,轰然爆发,冲击着他的道心。
他细细体味着这一切。生死间的大恐怖,让他对生命的脆弱与顽强有了更深的认知;战争的宏大与个体的渺小,让他明悟自身在天地间的定位,道心愈发坚韧;那一次次灵力耗尽又强行压榨恢复的过程,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微地步。
这些感悟,是任何丹药都无法替代的宝贵财富,是打磨道基、淬炼神魂的最佳砥石。
历时数月,赵小白才将这些纷杂的感悟初步梳理、消化完毕。他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更加凝练,对天地灵气的感知也更加敏锐,元婴虽未壮大,却仿佛被洗去了一层无形的尘埃,变得愈发通透灵动。
至此,基础已夯实,时机已成熟。
他缓缓睁眼,眸中神光内敛,如同深潭。翻手间,那个封印着九窍灵婴参的温玉盒出现在手中。解开符箓,打开盒盖。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异香瞬间弥漫整个静室,那玉白色的灵参仿佛活了过来,九窍开阖间,引动周遭灵气形成九个微型的灵气漩涡。仅仅是闻到这股香气,赵小白就感觉丹田内的元婴传来一阵无比舒畅的悸动,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不再犹豫,运起《药神典》中记载的秘法,张口一吸。那株九窍灵婴参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裹挟着磅礴而温和的精气,直接没入他的腹中。
轰!
药力化开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狂暴冲击,而是一种如同宇宙初开、万物滋生的温润力量,瞬间涌向四肢百骸,最终百川归海,尽数汇入丹田,将那盘坐其中的元婴包裹。
元婴沐浴在这乳白色的精纯能量中,如同回到了母胎,发出满足的轻吟。原本还有些虚化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元婴体内,那些因快速晋升或战斗留下的、极其细微的、连赵小白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暗伤与杂质,被这股温和而强大的药力缓缓冲刷、修复、排出。
更神异的是,那九窍灵婴参所化的能量,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间最本源的生机与灵性,不仅仅是在滋养元婴,更是在启迪其灵智,加深其与天地大道的联系。赵小白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明,许多以往修炼中晦涩难懂之处,此刻竟豁然开朗。对于灵力运转,对于法则碎片(尤其是火系、冰系以及一丝微弱的木系生机)的感悟,如同泉涌般浮现心头。
他彻底沉浸在这种飞速提升的美妙感觉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丹田内,元婴的形态愈发凝实,甚至隐隐透出一种玉质的光泽,其五官与赵小白一般无二,眉宇间更多了一份深邃与威严。元婴的体积并未增大多少,但其蕴含的灵力总量与精纯度,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迅速达到了元婴中期的极限,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那层通往后期境界的无形屏障。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乳白色的药力终于被完全吸收。元婴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湛,它张开小口,如同长鲸吸水,开始主动、疯狂地吞噬静室之内、乃至透过大阵汇聚而来的浩瀚天地灵气!
整个丹霄阁上空的灵气都被引动,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疯狂地向主峰灌注。如此异象,引得阁中弟子纷纷侧目,面露惊骇与崇敬。
“阁主又要突破了!”
“如此声势,定是冲击元婴后期!”
静室内,赵小白体内灵力奔腾如海,汹涌澎湃。丹田在扩张,经脉在拓宽,识海在震荡中变得更加辽阔。元婴周身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其气息不断攀升,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那层坚固的无形壁垒。
然而,那层屏障却如同亘古存在的天堑,坚韧无比。任凭他如何催动磅礴的灵力冲击,都只能让其微微震颤,泛起涟漪,却始终无法将其彻底冲破。那层隔膜之后,是更加浩瀚的领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汹涌的力量在达到一个顶点后,开始缓缓平复。那庞大的灵气漩涡渐渐消散。静室内,强大的灵压缓缓收敛。
赵小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流转,带着一丝未能尽全功的遗憾,但更多的是平静。他内视己身,元婴凝实如玉,灵力浑厚精纯,已然达到了元婴中期的真正巅峰,距离后期只有一线之隔。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有了长足的进步,神识覆盖范围也扩大了不少,但终究未能实现质的飞跃。
他并未气馁。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尤其是越到后面,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愈发艰难。此次闭关,消化了战争感悟,服用了九窍灵婴参,将根基打磨得更加坚实,已是巨大的收获。
“看来,元婴后期之境,并非单纯依靠灵力和资源的积累就能轻易跨越。”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或许,还需要一些别的契机,或者对天地法则更深层次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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