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低下头,望着余莺儿难得乖顺的模样,声音不自觉的温柔起来:“本王听说你昨日乖乖喝了药,也用了饭,知道你心绪渐平,特意来看看。”
余莺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晦暗,随即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妾身想通了,许是妾身命薄,宫女出身,本就不配为王爷诞育子嗣。”
果郡王听后心疼的看着余莺儿,从后面轻轻环住余莺儿,掌心覆在她微凉的肩头,轻声哄到:“莺儿,我们后面还会有的,即便没有,宗亲里领养一个便是,只要你喜欢。”
余莺儿听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但是转瞬即逝,语气却软软回应道:“可是妾身只想要一个和王爷的孩子,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说罢幽幽叹口气,“先前是妾身糊涂,无理取闹了。如今,妾身只想好好陪着王爷。”
“好。本王会一直陪着你的。”果郡王将下巴抵在她发顶,目光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晨光漫过枕月亭,将两人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暖金,竟有片刻的岁月静好,温情脉脉的模样。
出了枕月亭,果郡王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吩咐:“都撤了吧,不必再看着了。”又转向身侧的阿晋,“往后不必拘着庶福晋,她想去哪儿便去。让小翠多陪着,出府逛逛,散散心也好。”
“是。”阿晋躬身应下。
自从解除禁足后,余莺儿并没有出去,只日日晚上守在院子里面,一直到半夜,一连半个月,那晚上的人都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余莺儿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
“庶福晋,夜深了,该回屋就寝了。”侍女小翠轻步上前,低声催促。
“嗯,我一会便去。”余莺儿并没有回头,敷衍回复道。
小翠见状,也不再多言,悄然退了回去。
又等了一会,正当余莺儿要转身回房休息时,忽闻一声轻响——是石子落地的声音。余莺儿猛的转头,墙头空空如也,便开始俯身寻找刚才那个石子,终于在花丛下找到那枚石子。余莺儿看到石子上用细线绑着一个纸条,她急忙解下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三日后,城西江城布坊。”
余莺儿紧紧攥住纸条,指节泛白,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墙头,眼底瞬间燃起一簇坚定的光,转身快步回了卧房。
皇宫那头,近来却是祺贵人的风光。祺贵人虽然愚蠢却实在美丽,皇上一连几日都留宿在钟粹宫,后宫众人对祺贵人的态度,也悄然变了。尤其是齐妃,虽然刚进宫和祺贵人发生了一些小矛盾,近来却走动得勤了。但是祺贵人还是很喜欢往景仁宫去,祺贵人心里门儿清,齐妃虽有皇上最年长的皇子,终究比不得景仁宫那位——皇后,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
祺贵人踏进景仁宫时,安陵容已在殿内坐着。看到祺贵人进来,安陵容起身,敛衽行礼:“臣妾参见祺贵人。”
祺贵人眼皮都未抬,只白了她一眼——一来记恨初请安时安陵容怼过她,二来更瞧不上安陵容汉军旗的小门小户出身。若不是安陵容同是为皇后效力,祺贵人早就要寻机会报复回去了。
祺贵人转头对着上首的宜修,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宜修虚抬了下手,声音平淡:“起来吧。”
祺贵人谢恩落座,才斜睨着安陵容,语气疏离:“你也起来吧。”安陵容依言,默默坐回原位。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宜修端起茶盏,指尖划过杯沿,看向祺贵人。
“皇后娘娘~”祺贵人立刻换上娇软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皇上近来总往柔答应那贱人宫里去,都好几日没来看臣妾了。”
“皇上先前一连几日都宿在你钟粹宫,去柔答应那里,也不过这两日的事。”宜修慢悠悠地揭了盖,吹散茶沫。
祺贵人嘟着嘴,声音里满是委屈:“可臣妾就是不想让她分走皇上对臣妾的宠爱嘛。”
“祺姐姐如今好歹还能常常见到皇上,”安陵容适时开口,声音不高,却精准戳中要害,“等下个月菀嫔解了禁足,皇上怕是不仅要去柔答应那里,更要日日往菀嫔宫里跑了,到时候祺姐姐想见皇上,怕是更难了。”
宜修闻言,抬眸深深看了安陵容一眼。
“菀嫔?”祺贵人皱起眉,满脸不解,“她不是因毒害温宜公主被禁足了吗?皇上早该忘了她了,怎会一解禁足就去看她?”
“祺姐姐恐怕还不知道,柔答应为何能得宠吧?”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步步引导。
“为何?”祺贵人果然被勾起了兴致,追问着看向她。
“因为那柔答应,长了一张极像菀嫔的脸啊。”安陵容笑意更深了些。
“像菀嫔?”祺贵人喃喃重复,眼神里满是诧异,随即转向宜修,“皇后娘娘,她说的是真的?”
宜修缓缓点头,算是默认。
“那……那臣妾该怎么办呀皇后娘娘?”祺贵人顿时慌了,急切地望向宜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她能一直禁足,不出来,自然就夺不走你的宠爱了。”宜修语气淡淡,话锋却陡然一转,“可惜,没有这个如果。菀嫔只剩一个月便要出来,皇上的心在哪里,本宫也做不得主。”说罢,还故作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祺贵人眼神一亮,像是突然抓住了话里的关键,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去,多了几分急切。
安陵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浅浅一笑,转向宜修:“娘娘,臣妾瞧您也累了,便不打扰您歇息,先行告退了。”说罢,轻轻拂身行礼。
“祺姐姐要一同走吗?”安陵容转头看向祺贵人。祺贵人虽一万个不愿与安陵容同行,可话已至此,实在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臣妾也先行告退。”言罢,与安陵容一同行礼,并肩轻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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