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撇了撇嘴，对王铨辉说道：
“我看着褚姨的意思，可能她还真想让你学王老虎，抢上一回亲。可惜，你没这个胆子呀。”
“我没这个胆子？嘁，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个屁。我不是不敢，只是不想。”王铨辉这短短的三句话，连换了三种语气。
一开始是恶向胆边生的豪气，接下来是泄气，最后是没有底气地找面子。
“王叔，……算了，反正你也没有这个打算，我说了也是白说。王叔，回头你可得把褚姨拉上，今天不管找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都得好好谢谢人家。”苏淮又想抱大腿了。
自己的妹妹说不定还会像前世那样，大学毕业之后回到海城来。自己如果和大学的副校长拉上关系，也许将来就能帮到她。当然，也许苏淇根本不需要帮助。
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做为海城人，苏淮还是要先铺些路子。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情况，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大忙。
————
苏淮他们并没有等太久，褚冰就回到了办公室。
“褚冰，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王铨辉没等褚冰坐下，就开始追问。
“要是冲着你，就没有地方。”褚冰给了王铨辉一个白眼。然后她满脸笑容地冲着苏淮招了招手，“小苏，你过来。”
“褚姨，是不是比较合适的地方？”
“这你都看出来了？这张条子，还有这钥匙你拿着。”褚冰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口供里掏出来东西，摆在办公桌上。
“小苏，我本想着能给你找个小院就挺不错的了。结果真没想到，学校在火车站附近，还真有几间大仓库。现在闲着没用，所以我就要了过来。”
“大仓库？”苏淮一愣神儿。这是万万没想到的好事儿。
“对。前几年部队大换防，再加上学生们大串联。于是部队就移交给了我们学校那几间大仓库。就是为了安顿串联的学生，作为一个临时中转站。现在也没有大串联那些事了，换防过来的部队也没要回去。就这么着空闲在了那边。我也不知道你能用多少，就一股脑全要了过来。”
“那可太好了，谢谢褚姨。”苏淮连连致谢。
“可不是白给你用的，每个月要交给学校两百块钱的租金，你这边有没有问题？如果嫌钱太多的话，咱就要一两间，这样能便宜一些。”褚冰考虑到苏淮的支付能力，好忙地说道。
“褚姨，现在是有点难，不过也不算太困难，想想办法还是能交上的。我想随着买卖越来越好，这些租金也不算什么。就是不知道学校给租借给我多长时间？”苏淮可不敢炫耀自己的财力。
“你能用多久就租多久呗。”
“褚姨，这是您在，后勤处才会看在您的面子上租给我。要是哪天您调走了，那……”
“下午你带着钱过来，我领着你去后勤处立字据。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多，告诉你别担心，我哪儿都不去。上边又不是没调过我，只是我不想离开海城，所以才在这儿当副校长。其实去年，上头就有想法，调我去齐鲁师范大学当校长，我都给拒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褚姨，那让我怎么谢您呀。这样吧，我……我把您家里的家具全给换一遍吧，您看怎么样？这可不是贿赂你，收您个成本价。”
“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好的家具干什么。”褚冰拒绝了苏淮的好意。
苏淮抿了抿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
下午，苏淮拿着钱和户口本，在褚冰的带领下，来到后勤处签合同。
上头有人好办事儿，更何况是常务副校长出面。所以苏淮稍稍提了一下要求，后勤处的人就拟出了让苏淮很满意的合同。
一年一千八的租金，二十年为一个租期。苏淮试探着讲了一下价钱，结果人家根本就没还价，直接就这么办了。
坐在褚冰的办公室里，苏淮捧着合约看了又看，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小苏，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赶紧回去吧。好好陪陪你那个什么王叔，让他来个故地重游。”褚冰话说完，开始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
“褚姨，我王叔来过海城？”
“他没跟你说过？他和我一起在这个学校里读的大学。”
“王叔还真没有说。怪不得上午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用我带路。自己就摸了过来。”
“行了，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王姨，知道您忙，我也不就多打搅您了。礼拜天您要是有空的话，我请您到家里吃饭。我的做饭的手艺很不错，您有什么想吃的，我做给您尝尝。”
“呦？！还真没看出来，小苏你真是个有本事的孩子。那行，礼拜天……礼拜六吧，礼拜六下午五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褚冰翻了一下台历，然后回复道。
“好，那咱可就说好了。我准时来接您。”
————
回到家里，苏淮就看到王铨辉坐在院里傻傻发呆。苏淮把租房合约放好之后，来到王铨辉身边儿。
“王叔，想发什么呆呀。喜欢人家就去追人家呗。反正她也没有个家。”
“啊？……苏淮，你刚才说什么？”王铨辉回过神来。
“我说，褚姨就一个人，也没有成家，你想追人家，你就追呗。”
“她没有成家？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听说？”
“上午在她办公室里，你就没注意到她说什么？她说她就一个人住，不需要什么好家具。下午我从学校里出来，随便找了一个清洁工问了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她半辈子没嫁人，在学校里又不是秘密，只要是工作年头够长，都知道这事儿呀。”
“我……”王铨辉居然脸红了。
“王叔，你家里的那些事，我都听姆妈说过。这都快二十年了，从逝者的角度来说，婶子可不希望你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她更希望你好好地替她活着……”
苏淮蹲在王铨辉身旁，轻声劝解着他。苏淮还是小心地避开了“孩子”这两个字。亡妻加上未见面的孩子，杀伤力太大，可能会把王铨辉给整自闭。
“……今天我一见褚姨看你的眼神儿，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你的。再说了，她为了你居然半生没嫁，你不觉得该给她补偿吗？”
言尽于此，苏淮觉得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过犹不及。
苏淮起身要去做饭，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对王铨辉说道：“我约了褚姨礼拜六晚上来家吃饭。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好准备呀。王叔，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吗？”
“她喜欢吃羊肉。”王铨辉顺嘴答道。
“知道了。礼拜六我要在家里准备饭菜，你下午五点到学校门口帮我接她过来呗。”
“哦。”王铨辉应了一声。
“王叔，我刚才说了什么？”
“啊？！噢，你让我礼拜六下午去学校接她来家里。”
“记住了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事该怎么做，就靠你自己拿主意了。”
苏淮硬压住要翘起的嘴角，去厨房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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