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鲸川甚至动用了一丝对平衡的精准掌控，在射击游戏里百发百中，为许昭赢下了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引得周围一片艳羡。
第二天，他们去了一个最近在社交平台上很火的文艺打卡点。
那是一个由旧工厂改造的艺术区，红砖墙、钢铁骨架、充满设计感的涂鸦和错落的咖啡馆。
许昭兴致勃勃地拉着沈鲸川在各种有趣的布景前拍照，沈鲸川配合地摆出各种姿势，镜头下，显得格外真实而温柔。
他看着许昭为了找到一个绝佳角度而跑来跑去，阳光洒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心中一片宁静。
傍晚，许昭神神秘秘地带着沈鲸川来到一家隐匿在老街深处的酒吧。
与之前去过的、充斥着电子音乐、炫目灯光和年轻荷尔蒙的酒吧完全不同。
这家名为“回声”的酒吧，门脸低调，推开厚重的木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内部装修是沉稳的复古风格，深色的木质吧台，皮质沙发卡座，光线昏黄而柔和，主要来源于每张桌子上摇曳的烛台和墙壁上暖色的壁灯。
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雪茄烟叶、威士忌酒香以及低沉舒缓的爵士乐，音量恰到好处，不会妨碍交谈。
客人们大多是三四十岁往上，衣着得体，或独自小酌看着吧台后酒架上的电视播放的无声新闻，或三两好友低声交谈，脸上带着阅历沉淀下的从容或些许疲惫。
“这里不太一样。”沈鲸川环顾四周，轻声说。
这里的氛围让他联想到王主任的会客室，或者某些需要沉稳应酬的场合，而不是放松娱乐的地方。
“嗯，听说这里很有格调，酒也很好，想带你来体验一下。”
许昭小声解释，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在侍者引导下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卡座坐下。
酒单上没有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名字，更多的是单一麦芽威士忌、干邑、陈年朗姆以及一些经典调酒。
沈鲸川依着侍者的推荐，点了一杯据说口感醇厚的古典，许昭则要了一杯果味稍浓一些的新加坡司令。
酒水很快送上。
沈鲸川学着旁边一位绅士的样子，轻轻晃动着杯中巨大的冰块，让琥珀色的酒液与方糖和苦精充分融合，然后浅尝一口。
强烈的酒精感过后，是复杂的香料、橙皮和木质香气在口腔中层层展开，确实与啤酒或者普通洋酒兑饮料的感觉截然不同。
许昭小口啜饮着粉红色的新加坡司令，眼睛弯弯的：“怎么样？”
“很厚重，需要慢慢品。”
沈鲸川老实回答，这种需要静心品味的感觉，与他平日里大口喝酒的豪爽截然不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就这样窝在舒适的沙发里，在慵懒的爵士乐和昏暗的烛光下，低声交谈着。
聊这段时间有趣的见闻，聊许昭在学校里遇到的琐事，聊月影湾最近的趣闻，偶尔也安静下来，只是看着对方，感受着这份在喧嚣都市中难得的静谧与亲密。
没有深海的压力，没有国家的使命。
此刻，他只是许昭的男朋友，一个陪着心爱女孩体验不同生活的普通年轻人。
这两天的彻底放松，仿佛是为沈鲸川紧绷的神经做了一次深度的按摩。
他知道，短暂的休憩后，现实的一切仍会接踵而至，但至少此刻，他拥有着完整的、只属于他和许昭的时光。
杯中的酒已见底，烛光在许昭清澈的眼眸中跳跃。
她轻轻咬着吸管，似乎有些心事。
沈鲸川敏锐地察觉到了，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问道：
“怎么了？明天有课不开心？”
许昭摇摇头，放下杯子，看向他：
“你明天去见我爸我妈，我都不能陪你一起。”
自从订婚宴后，沈鲸川确实还没正式以“准女婿”的身份去拜访过，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没事，”沈鲸川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
“我去露个面，陪他们吃顿饭，代你问好，两天就回来。你安心上课。”
“嗯。”许昭点点头，但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她沉默了几秒，仿佛下定了决心，才抬起眼，用一种混合着喜悦和一丝忐忑的语气说道：
“鲸川，还有一个消息……我进入保研程序了，导师那边基本已经确定，算是板上钉钉了。”
沈鲸川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高兴的光芒：
“真的？这是大好事啊！昭昭，恭喜你！”
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看到他毫无保留的喜悦，许昭心里松了口气，但随即那丝忧虑又浮了上来：
“可是这就意味着，我至少还要在学校待两三年。我们以后可能还要分隔两地更长时间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一丝不舍。
她知道沈鲸川的事业根基在月影湾，不可能长期留在城市里。
沈鲸川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明白了她刚才为何欲言又止。
他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也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双手拢在掌心，目光坚定而温柔地注视着她：
“傻瓜。”
“读书是好事，是你自己想走的路，我一百个支持。”
“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纠结。两三年而已，很快的。”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过来找你。 现在交通方便，你想我了，一个电话，我争取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月影湾到常市，这点距离算什么。”
他的话语没有任何犹豫和为难，全然是对她选择的尊重和支持，以及对未来异地充满信心的乐观。
许昭看着他眼中清晰的倒影和自己的身影，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坚定温度，心中的那点阴霾瞬间被驱散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脸上重新绽开明媚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那你以后要常来！不能骗人！”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鲸川笑着，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走吧，大小姐，明天你还有早课，我送你回宿舍。等你保研的事情彻底落定，我们再好好庆祝。”
两人结了账，携手走出这间充满成熟韵味的酒吧。
对沈鲸川而言，许昭变得更好，飞得更高，便是他最大的欣慰。
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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