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后的一个秋日午后。
破万卷凭借那部探讨记忆与虚构的先锋小说，摘得了国内文学界最具分量的奖项。领奖台上，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神色平静，只在发表获奖感言时，目光越过层层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台下某个角落。
那里，坐着刚刚凭借《回声》斩获国际A类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长歌。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素颜，笑容温柔而宁静，望着台上的破万卷，眼神里满是骄傲与爱意。
破万卷的获奖感言很简短，感谢了评委，感谢了读者。最后，她顿了顿，对着话筒，清晰地说道：
“最后，感谢我的灵感之源，我的定锚之港，我的……长歌。”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过多的渲染。但那一句“我的长歌”，却比任何公开的告白都更加掷地有声，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归属感。
台下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和热烈的掌声。镜头立刻对准了长歌，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如同窗外倾泻的阳光，对着台上的破万卷，轻轻眨了眨眼。
颁奖礼结束后，两人避开媒体，回到了破万卷那间如同堡垒般的书房。只是如今，这个空间里多了许多属于长歌的痕迹——窗台上有她养的多肉植物，书架上有她淘来的各种奇怪摆件，沙发上也多了几个色彩柔软的抱枕。
长歌捧着破万卷的奖杯，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比自己拿了影后还开心。
“这下好了，”她笑嘻嘻地说，“破老师以后更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了，我这压力可太大了。”
破万卷正在给她倒水，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纵容的无奈：“你的奖杯，好像比我多。”
“那不一样。”长歌放下奖杯，走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你的字，是能留下来的。我的戏，再好看，也是演一场，少一场。”
破万卷放下水壶，转过身，看着她：“谁说的？你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活在我的记忆里，也活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它们不会消失。”
长歌望着她，心头暖融融的。破万卷的情话，总是这么别具一格，却又直击心脏。
“那以后呢？”长歌歪着头问，“破老师下一部要写什么？还是那种让人看完心里沉甸甸，得缓好几天的故事吗？”
破万卷沉默了片刻，拉着长歌走到书桌前。桌上摊开着新的稿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似乎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头。
故事的标题叫：《归途》。
「她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演过很多悲欢离合。最终发现，所有的旅程，都是为了回到一个地方，回到一个人身边。那个人不说话，只是在她回来时，递上一杯温水，然后，继续写她的字。而她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嚣，这里，永远是她的归途。」
长歌看着这几行字，眼眶微微发热。
破万卷看着她，轻声问：“这个故事的结局，你想怎么走？”
长歌抬起头，对上她温柔而深邃的目光，笑了起来，笑容如同他们初遇时那般明媚，却又多了岁月沉淀后的安稳与幸福。
她伸出手，握住了破万卷的手，十指紧扣。
“以后你的每一部小说，主演都是我。”她重复着那句最初的承诺，语气却更加坚定，充满了归属感。
破万卷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而温暖。
“嗯。”她应道，声音低沉而肯定，“说好了。”
“以后我的每一部小说主演都是你。”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布满书稿的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也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笔下写尽世间事，心中只藏一人名。
从此，万卷书，长歌行，皆是归途。
（第二十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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