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符的效果非凡，林凡在崎岖的山林雾霭中穿梭，速度极快，只用了不到四天时间，便根据老金描述的地形特征，找到了位于一片枯死枫林深处的山谷——残枫谷。
尚未靠近，便能感觉到此地的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杂乱的气息：修士的真气波动、妖兽的腥气、草药的清香、金属的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谷口并没有明显的守卫，但林凡能感觉到几道隐蔽的目光从暗处扫来，带着审视和评估。
他运转心法，将自身气息收敛在炼气中期左右（既不太弱可欺，也不太强惹眼），不动声色地走入谷中。
谷内景象出乎他的意料。
并非想象中脏乱差的窝棚区，而是一个相对有序的临时集市。
道路两旁搭建着各式各样的帐篷和简陋石屋，修士们在地上铺块布就摆起地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人员构成极其复杂，有衣着光鲜的宗门弟子，有满脸煞气的散修，有隐藏身份的斗篷客，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妖气隐隐的半妖。
这里鱼龙混杂，秩序微妙，似乎有一套潜在的规则在运行，禁止公然斗殴，但私下里的黑吃黑恐怕屡见不鲜。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住初次踏入这种环境的新奇与警惕。
他先不急于交易，而是像一个普通的逛摊者，慢悠悠地走着，耳朵却竖起来，捕捉着周围的谈话声，眼睛飞快地扫过各个摊位上的货物。
货物琳琅满目，但大多品质一般：低阶妖兽材料、年份浅薄的草药、残缺的功法玉简、不入流的法器、以及各种来历不明的古怪物品。
他听到最多的议论，依旧是关于“苍云山脉古修洞府”的。
似乎那里争夺异常激烈，死了不少人，但也确实有人得到了好处，引发了更多的疯狂。
这股热潮使得残枫谷这样的人流聚集地越发繁荣。
走了大半圈，林凡对这里的物价水平和货物种类有了大致了解。
他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功法，其次是特殊种子、炼器材料以及……信息。
他在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中年散修摊前停下，摊位上放着几块暗淡的金属矿石和几株草药。
“道友，请问这附近，可有专门出售功法秘籍的地方？”林凡客气地询问。
那散修抬眼看了看林凡，摇摇头：
“成套的功法？那都是各大摊位的镇摊之宝，或者去‘百宝阁’那样的临时店铺看看，不过价格死贵，而且真假难辨。我劝道友还是谨慎些，这地方骗术多着呢。”
林凡点点头，递过去一小瓶普通的金疮药作为答谢。
那散修一愣，接过药瓶，神色缓和了许多，低声道：
“道友若真想碰运气，可以去谷底东头那个最大的帐篷看看，那里经常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流出，偶尔也有残篇出现。主持者是个叫‘墨老’的人，背景很深，东西贵，但至少保证不是最下作的骗局。”
林凡记下这个信息，道谢后离开。
他没有立刻去谷底，而是先在一个偏僻角落，摆了个小摊。
他拿出几瓶效果最好的金疮药、驱兽粉和两枚“聚气丹”作为样品，但并不标价，只是静静地坐着。
很快，就有识货的人被聚气丹散发出的精纯灵气吸引过来。
“道友，这丹怎么卖？”
“只换不卖。”林凡淡淡道，
“换炼体或修炼神魂的基础功法口诀，或者……特殊灵植的种子、未知用途但蕴含灵气的材料。”
这个要求比较奇特，问价的人大多摇头离开。
但不久后，一个穿着血色劲装、脸色冷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拿起一枚聚气丹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药力纯净，杂质很少。不错的聚气丹。我这里有半部《血煞锻骨诀》的前三层口诀，虽是炼体功法，但需配合血煞之气修炼，你可愿意换？”
林凡神识扫过对方递来的玉简（残缺且禁制重重，只能看前面一小部分），内容确实是一门霸道凌厉的炼体术，但副作用极大，且与他道家路数不符。
他摇了摇头。
那血衣青年冷哼一声，放下丹药离开了。
之后又来了几人，拿出的东西要么是大陆货色，要么残缺得太厉害，要么要求太高，林凡都没有答应。
他也不着急，耐心等待。
他知道，好东西需要耐心和机缘。
果然，在天色渐晚，人流稍减时，一个穿着宽大斗篷、身形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摊前。
一只枯瘦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指向那两枚聚气丹，声音沙哑：
“这丹，是谁炼制的？”
林凡心中一凛，此人气息晦涩，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保持镇定：“师门所炼。”
那斗篷人沉默了一下，缓缓道：
“炼丹手法有点意思，近乎古法，却又有些不同……小子，我对你的师门很感兴趣。我这里有一部残缺的《基础阵道详解》，比市面上的货色深奥十倍，换你十颗这种丹药，并告诉我你的师承来历，如何？”
林凡心中一动，《基础阵道详解》？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系统的阵法知识！但对方打探师承来历，意图不明。
他沉吟片刻，道：“丹药可以换。师承有命，不便外传，还请见谅。”
他取出十颗聚气丹（普通品质）。
那斗篷人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枯瘦的手递过来一枚古旧的玉简，同时收走了丹药。
“可惜了……若以后有更高级的丹药，可来谷底寻我。”说完，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人群中。
林凡握住那枚玉简，神识探入，顿时心中狂喜！
里面记载的阵法知识果然系统而深奥，虽然仍是基础部分，但足以让他茅塞顿开，远胜自己摸索！
这笔交易，太值了！
收获颇丰的林凡，决定去谷底东头那个“墨老”的帐篷碰碰运气。
最大的帐篷很好找，门口站着两个气息彪悍的守卫。
缴纳了一块灵石的入门费后，林凡走了进去。
帐篷内更像一个小型拍卖场，此刻正有一件件物品被拿出竞价。
气氛热烈，价格也高得吓人。
林凡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观看。他看到了残缺的法器、不知名的兽卵、甚至还有被禁锢的精灵……但都不是他需要的。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物品被呈了上来。
那是一片巴掌大小、焦黑枯黄、仿佛被雷劈过的树叶。
叶片上的脉络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银白色，隐隐构成一个模糊的符文形状，散发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生命气息和……雷霆之意！
主持者墨老（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袍老者）朗声道：“此物来历不明，坚韧无比，水火不侵，内含一丝奇异生机与雷霆道韵。底价一百灵石，或等价宝物。”
台下议论纷纷，却无人出价。
这东西看起来神秘，但不知用途，价格又高，没人愿意当冤大头。
林凡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他的神识感知异常敏锐，他能感觉到，那片树叶内部蕴含的道韵，与他修炼的“食气法”甚至那尊小鼎，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绝对是宝贝！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他按捺住心情，等到无人问津，墨老即将流拍之时，才缓缓开口：“一百灵石。”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身上。墨老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成交。”
林凡忍着肉痛（灵石是他用多余药粉和材料换的），上前支付了灵石，接过了那片神秘的枯叶。
入手瞬间，那股生命与雷霆交织的道韵更加清晰。
他强忍着立刻研究的冲动，将其小心收起。
走出帐篷，林凡长出一口气。这次黑市之行，虽然没买到直接功法，但得到了《基础阵道详解》和这片神秘树叶，已然远超预期。
是时候离开了。
这残枫谷，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山谷时，几道不怀好意的气息，悄然锁定了他。
财帛动人心。他购买枯叶的“豪爽”，显然被某些人盯上了。
(第三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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