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
顾家
沈沐站在厅中，一双凌厉的目光直直射向端坐主位的顾辞，“交出沈瑶！”
顾辞闻言，唇角先是微微一勾，随即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未达眼底，只停留在嘴角浅浅的纹路里。“沈城主，你怕是找错地方了。”
“沈瑶并不在此。不知沈城主这般兴师动众地寻她，究竟所为何事？”
他悠闲地向后靠向椅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清风城城主，不过是个不请自来、扰人清净的普通客人。
\"她杀了若初！\"沈沐眼底翻涌着痛楚与恨意，“我来自然是要她的命。”
“沈瑶杀了令千金？” 顾辞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眉峰轻抬，可深邃的眼眸里，却全无讶异之色，“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沈沐闻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沈瑶大闹药王宗的事，早就传遍了周边几大家族，你会没听说？”
他语气里满是质问，“顾辞，你在这里说不知道，是在装傻充愣吗？”
“当初她与夜天澜勾结，犯下大错，被逐出药王宗。若不是你们天水城一味包庇，她早就该死了！如今她竟敢杀害我的女儿，如此恶行，简直罪该万死！”
顾辞轻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带着几分冷意。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瓷杯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原本平和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沈瑶做的事，与我顾家有何干系？”
“沈若初屠戮青禾村，那般残忍，依我看，你的女儿，确实是该杀。沈瑶做的，没错。”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直刺沈沐心口，
“顾辞！”沈沐暴喝一声，浑身气得发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打翻的调色盘，“若初是做了错事，我沈家会惩治她。轮不到沈瑶来动手！如今，若初的名声没了，命没了。这都是沈瑶的错。”
顾辞闻言，冷冷一笑，眼中满是鄙夷之色：“既然做了错事，就该接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沈城主，青禾村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性命，你的女儿杀了他们，你和药王宗却一直在包庇她，沈瑶为他们报仇，合情合理，何错之有？”
“我倒要问问，沈城主当初可曾给过青禾村那些无辜的人一个公道？我听说，当初青禾村被屠后，整片土地都被鲜血染红，简直是一片血河啊。”
沈沐被问得一时语塞，面色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恨意：“顾辞，你不要扯到其它方面上。现在我们谈的是沈瑶。”
顾辞冷哼一声，鼻腔里发出清晰的 “呵” 声，“沈若初屠杀青禾村，沈瑶报仇杀了沈若初，这本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靠回椅背，眼神冷漠，“沈若初背上了那么多条人命，自然是要偿还的，这没什么好说的。别说沈瑶沈瑶如今不在顾家，即使她在，我顾家也不会将她交出来。”
沈沐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顾辞，你这是要与我清风城为敌？”
“你可别忘了，沈瑶只不过是顾远舟的义女，并非顾家血脉。现在要取她命的，可不止我们沈家 —— 四大宗门已经对她下达了诛杀令！”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她杀同门弟子，还打伤宗门长老，如此背叛师门的逆徒，你们顾家，敢包庇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个字都带着明显的威胁，仿佛只要顾辞说一个 “敢” 字，他就能立刻号召众人来讨伐顾家。
顾辞面色骤沉，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 “砰” 的一声清脆撞击声，茶水都溅出了几滴。
他眸中寒光乍现，语气森冷，“沈城主这是在用四大宗门威胁我顾家？”
沈沐冷哼一声，嘴角向下撇着，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我只是实话实说，让你顾家认清现实。不要因小失大，毕竟四大宗门的怒火，你们天水城，可承受不起。”
顾辞唇边凝着一抹冰冷笑意：\"呵，你以为我顾家怕吗？”
“天水城从不受人胁迫，你这威胁，找错人了。”
“沈沐，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
顾辞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
“你！”沈沐气得浑身乱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顾辞，胸膛剧烈起伏，最终愤然转身，大步离去，袍袖甩得猎猎作响。
待他身影消失在门外，顾辞缓缓坐回椅中，修长手指轻揉额角，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缓缓浮起些许忧色，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顾府门外，沈沐站在台阶上，回头望向顾府大门，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顾府门外，沈沐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回头望向顾府那扇朱红大门，眼中满是怨毒之色，“顾家，好样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传信给清舟，让他备好人手，尽快找到沈瑶！”
顾家祠堂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香炉中升起缕缕青烟，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整个祠堂中。
顾辞看着跪在牌位下的顾晚音，叹了口气。
顾晚音闻声转头，起身，面向顾辞微微颔首，“七叔。”
“沈沐今日来了，他是来找阿瑶的。”顾辞语气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我把他气走了。这个老匹夫，竟然威胁顾家。”
顾晚音神情柔和，眼中浮现感激之色：“谢谢七叔。”
顾辞轻叹一声，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虑：“阿瑶杀了沈若初，沈家与药王宗对她起杀意，我理解。可是其他宗门为何也对阿瑶发下了杀令？”
顾晚音神情凝重，眼眸低垂，长睫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七叔，你知道为何我一定要保阿瑶吗？”
顾辞微微一愣，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仅因为她是母亲认下的女儿，更因为当初是沈若初勾结魔族，父亲、母亲才会死的。阿瑶杀了她，也是在为我们顾家报仇。”
说到父母时，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泛起一层水光。
顾辞闻言，眼中闪过震惊与滔天的愤怒：“你说什么？兄长的死，竟然与沈若初有关？她还敢勾结魔族？好啊，真是好一个沈家，竟然藏着这样的祸端！”
平复了片刻情绪，顾辞看向顾晚音，“晚音，依你看，沈沐对此事是否知情？他会不会也与魔族有勾结？”
顾晚音轻轻摇头，神色凝重：“不知。但沈若初能勾结魔族，沈家必定脱不了干系。沈沐身为清风城城主，若说对此一无所知，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显然已经对此事思考良久。
“如今四大宗门都对阿瑶下了杀令，这太不正常了。阿瑶手中，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要么是妖丹，要么是神器。否则，单凭一个沈若初之死，根本不可能惊动四大宗门同时出手。”
顾辞闻言，面色更加凝重，“四大宗门下了诛杀令，阿瑶是对抗不了他们的。况且还有沈家虎视眈眈，沈沐是铁了心要取阿瑶的命。若是沈沐真的与魔族勾结，那阿瑶手中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符啊。”
顾晚音，“阿瑶是我的妹妹，我会护着她的。我已经派人暗中寻找她的下落，务必在沈家和四大宗门之前找到她。”
顾辞，“放心，顾家也会护着她的。”
顾晚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七叔，如果沈沐真的与魔族有勾结，必定会露出马脚。我们不如先派人暗中监视沈家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异常，也好及时应对。”
顾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同之色：“你说得对。沈沐今日在顾家吃了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暗中搞小动作。”
“我这就安排暗卫，密切监视沈家的所有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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