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蔺景然,从凤栖宫请安出来,秋阳正好,她心情极好。
挽风在一旁低声播报着刚听来的新鲜八卦:“主子,听说昨儿夜里,李宝林偷偷摸摸想去思政殿给陛下送什么安神香。
结果连宫门都没进,就被张德海公公拦下了,说是陛下歇下了,东西收下,人被打发回去了。”
蔺景然心道:这李宝林,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想想,陛下什么好东西没用过,缺她那点家乡土方?
春桃在一旁道:“主子,今早小厨房试做了新式的宫保虾球和青椒炒小羊排。
咱们宫里小厨房新来的小厨子把羊排去了腥味,味道极好。
还说下午要试做一道新菜式,说是用熬了一个时辰的鸡汤做底呢。”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沿着御花园的石子路往明曦宫走。
蔺景然琢磨着是先去尝尝奶酥卷还是回宫先把那本没看完的游记读完。
完全没留意到身后不远处,太后在一众宫人簇拥下,正从另一条小径缓步而来。
蔺景然背后没长眼,她背对着太后那边,听着挽风说笑得投入,径直走了过去。
太后的脚步顿住了,脸色沉了下来。
太后身旁的容嬷嬷会意,扬声喝道:
“前面可是颖妃娘娘?见到太后为何不行礼问安?”
蔺景然主仆三人都是一愣,连忙转身,果然看见太后一行人神色不虞地看着她们。
蔺景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紧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方才未曾瞧见您,臣妾失仪,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冷冷地打量着她,半晌才开口:
“颖妃,你入宫时日也不短了,连这点规矩都忘了?还是觉得陛下宠着你,便可目中无人了?”
“臣妾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是敢得很!既然规矩生疏了,便回去好好抄写《女诫》十遍,静静心!抄完之前,不必出明曦宫了!”
“臣妾……遵旨。”蔺景然心知辩解无用,只得应下。这无妄之灾,真是躲都躲不掉。
蔺景然带着太后的罚抄旨意回到明曦宫,蔺景然刚在书房坐下,还没铺开纸笔,柳七就带着一群小太监,抬着十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进来了。
柳七笑容满面:“给颖妃娘娘请安!陛下惦记着娘娘,说娘娘最喜欢这些新鲜有趣的物件。
特意让张德海公公从陛下私库里搜罗了最近得的一批好东西,让奴才赶紧给娘娘送来解闷儿。
陛下还说了,今儿前朝事务繁忙,傍晚定来陪娘娘逛园子。”
柳七箱子一一打开,珠光宝气,奇巧玩物,令人眼花缭乱。
“我知道了,有劳柳公公跑这一趟。春桃,拿银子给柳七喝茶。”
送走柳七,蔺景然叹了口气,认命地铺开宣纸,研墨提笔,开始抄写那枯燥的劳什子《女诫》。
一个个工整的字迹在她笔下流淌,那些关于“卑弱”、“顺从”、“专一”的陈词滥调,竟奇异地让她因无故受罚而有些纷乱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
抄到“专心第五”,看到“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时。
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这满宫后妃,谁不是帝王再娶的注脚?
所谓的“专心”,从来只是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她提笔继续书写,心境愈发通透平静。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黄昏,晚霞霞光漫天,明日又是个好天。
蔺景然抬头望了一眼那五彩斑斓天,一个顽皮而大胆的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雀鸟冒出头。
她重新提笔蘸墨,在一张白纸上勾划寥寥数笔,一个q版的、穿着明黄小龙袍的威严小人跃然纸上。
小人眉头紧锁,拧成了疙瘩,一手叉着被画得圆滚滚的包子腰,一手指着地上一只炸了毛、圆滚滚像个毛线团似的橘猫。
旁边配了一行歪歪扭扭、充满童趣的小字:“蠢猫!不许挠朕的奏折!”
画完,她自己看着都忍不住噗嗤一笑,连白日的郁闷似乎都随着这淘气的一笔消散了不少。
她对着那画偷笑,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笑什么?让朕也瞧瞧。”
蔺景然吓得手一抖,毛笔差点掉在纸上,慌忙想用手去遮那画,郗砚凛从身后轻轻捉住她白皙的手腕。
“陛下!您、您怎么进来也没个声响……”
当他看清那个气鼓鼓的q版自己和那只嚣张的橘猫时,先是一愣,随即失笑道:
“好你个蔺景然!朕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模样?还有这猫……朕何时养过这等肥猫?”
蔺景然见他没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促狭道:
“陛下日理万机,忧国忧民,眉头不就是常常这样皱着嘛?
至于这猫……臣妾觉得,陛下宫里若养一只,定是极可爱的。”
“太后罚你抄书,你倒好,抄出这等‘大作’来。看来是罚得轻了。”
蔺景然一脸“我没错”的模样,扯住他的袖子晃啊晃:
“陛下……臣妾知错了。太后娘娘罚得对,臣妾一定深刻反省……”
郗砚凛看着她这装乖卖巧的模样,哪里舍得真罚,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罢了,太后那边,朕去说。这十遍《女诫》,免了。”
“真的?”蔺景然惊喜地抬头。
郗砚凛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君无戏言。不过……你这诽谤君上的画作,朕没收了。
至于惩罚嘛……今晚陪朕好好‘逛逛’花园,将功折罪。”
蔺景然的脸瞬间红透,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陛下……您这是假公济私!”
“嗯?”郗砚凛挑眉,“爱妃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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