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部医院的灯光彻夜未熄。
君陌离躺在病床上，麻药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他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在白色的天花板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山体塌方、巨石滚落、剧痛，然后是一张模糊却焦急的面容，和一股清甜如甘露的液体流入喉间。
“参谋长，您醒了！”守在一旁的警卫员小陈立刻站起身，脸上满是惊喜。
“那个女同志...”君陌离的声音沙哑，“叫什么名字？”
“叫凤紫鸾，是新来的知青，分配在团卫生队。”小陈连忙回答，“周医生说，多亏了她的急救药，您才能撑到医院。”
“凤紫鸾...”君陌离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她是什么背景？”
“已经派人去了解了，听说来自北京，家庭成分是知识分子。”小陈谨慎地回答。
君陌离微微颔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仿佛又睡去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那个模糊的身影和清甜的药液，似乎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
与此同时，三团团部卫生队里，凤紫鸾正迎来她在东北的第二个清晨。
天刚蒙蒙亮，起床号就响彻了整个团部。凤紫鸾和同宿舍的三个女知青急忙起床洗漱。
“这水真凉啊！”同屋的李小红刚把毛巾浸入水盆就惊呼起来。
凤紫鸾默默洗漱，悄悄在饮用水中掺入几滴灵泉水，以抵御东北清晨的寒意。几天下来，她发现灵泉水不仅能治病疗伤，还能增强体质、抵御寒冷。
“凤紫鸾，周医生叫你去药房帮忙！”门外有人喊道。
“来了！”她急忙擦干脸，快步走向药房。
卫生队的药房不大，中药西药分开放置，但明显中药库存不足且药材质量普通。
“小凤啊，听说你懂中药？”周医生指着一些药材问道，“这些你都认识吗？”
凤紫鸾仔细看了看：“这是黄芪，这是甘草，这是当归...不过这些药材品质一般，药效可能会打折扣。”
周医生叹口气：“团里经费有限，能买到的都是普通药材。咱们这靠近山区，本来应该有不少好药材，但没人会识别和采摘。”
凤紫鸾心中一动：“周医生，我认识药材，可以去附近山上看看。”
“不行不行，”周医生连连摆手，“这附近的山林很深，容易迷路，还有野兽，太危险了。”
凤紫鸾没有争辩，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有灵泉空间傍身，体质远超常人，真遇到危险也能暂时躲入空间中。
当天下午，卫生队不太忙的时候，凤紫鸾借口熟悉环境，悄悄溜到了团部后面的小山林边。
秋日的东北山林，层林尽染，美得令人窒息。凤紫鸾深入林中，果然发现了不少药材——野山参、五味子、黄芪...虽然年份尚浅，但若移入空间用灵泉水浇灌，定能快速成长。
她小心地挖了几株幼苗，意念一动便移入空间种植。又采了一些常见的草药，准备带回卫生队。
正当她专注采药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凤紫鸾警惕地站起身，循声走去，竟在一丛灌木后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鹿。鹿腿被兽夹夹住，鲜血淋漓，眼看就要不行了。
凤紫鸾心下一软，小心地打开兽夹。小鹿惊恐地看着她，却因伤势太重无法逃跑。
“别怕，我帮你治疗。”她轻声安抚，从空间取出一瓶灵泉水，轻轻冲洗小鹿的伤口。
奇迹发生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开始愈合。小鹿挣扎着站起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后飞快地跑入了林中。
凤紫鸾看着小鹿消失的方向，心中对灵泉的功效更加惊叹。
回到卫生队时已是傍晚，凤紫鸾带回的药材让周医生又惊又喜。
“这么多好药材！小凤你真行啊！”周医生拿起一株黄芪仔细查看，“这品质比我们买的还好！”
其他卫生员也围过来，纷纷称赞凤紫鸾的能力。
只有一位叫孙卫红的卫生员冷眼看着，语气带着质疑：“这么短时间就采到这么多药材，该不会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凤紫鸾平静回答：“我对药材生长环境比较熟悉，所以找得快些。孙同志若是不信，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
孙卫红哼了一声，没再接话。
夜里，凤紫鸾进入空间，惊喜地发现白天移入的药材幼苗在灵泉水的浇灌下已经长了一大截，药性远比野外生长的要强。她在小茅屋里翻阅医书，发现一本《灵泉药经》，详细记载了如何利用灵泉培育药材和制作特效药剂。
“太好了，”她喃喃自语，“这样就能帮助更多人了。”
第二天一早，卫生队来了个急诊病人。是附近老乡家的孩子，高烧不退，已经意识模糊。
周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是急性肺炎，咱们这里的药恐怕不够力。”
孩子母亲跪地哭求：“医生，求求您救救他吧！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
凤紫鸾见状，悄悄从空间取出一瓶加强版的灵泉药液——这是她根据药经连夜配制的。
“周医生，让我试试这个药吧，是我家传的方子，对肺炎有奇效。”
周医生犹豫片刻，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终于点头：“试试吧。”
凤紫鸾小心地将药液喂入孩子口中。不过一刻钟，孩子的高烧就开始退去，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神了！真是神药啊！”孩子父亲激动得连连道谢。
周医生把凤紫鸾拉到一旁，小声问：“小凤，你这药方...能不能分享出来？当然，如果是家传秘方，就当我没问。”
凤紫鸾早有准备：“药方我可以写出来，但其中几位主药需要特殊培育，普通药材效果差很多。我可以负责药材的培育和药液的配制。”
周医生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那太好了！团里一定会感谢你的贡献！”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团部，凤紫鸾成了小有名气的“小神医”。来找她看病的战士和老乡越来越多，她总是耐心诊治，并根据病情配制不同浓度的灵泉药液。
然而几天后，凤紫鸾发现空间里的灵泉水并非取之不尽。每次取用后，泉水水位会微微下降，虽然极其缓慢，但长此以往绝非办法。
《灵泉药经》中提到，灵泉之水乃天地精华所聚，需以善行功德滋养，方能源源不绝。每救一命，每治一病，皆可反哺灵泉，增益其效。
“原来如此，”凤紫鸾恍然大悟，“这就好比良性循环，我用灵泉救人，救人产生的功德又能滋养灵泉。”
自此，她更加用心地救治每一个病人。
一周后，君陌离伤势好转，坚持要回团部继续工作。师部医院拗不过他，只好派车送他回去。
回到团部第一件事，君陌离就直接来到了卫生队。
那天下午，凤紫鸾正在给一位老战士换药，忽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军官站在门口，军装笔挺，肩章上的金穗灼灼生辉。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目光锐利如鹰，正静静地看着她。
凤紫鸾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认得这张脸——比那日苍白染血的面容更加英挺逼人，有着军人特有的坚毅气质。
“君参谋长！”周医生急忙迎上去，“您怎么出院了？伤好了吗？”
“无碍了。”君陌离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仍停留在凤紫鸾身上，“哪位是凤紫鸾同志？”
凤紫鸾放下手中的纱布，平静地走上前：“我是凤紫鸾，参谋长您好些了吗？”
两人目光相接，君陌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眼前的姑娘比他记忆中更加清丽脱俗，一双明眸如水，全然不似东北风沙磨砺下的女子。
“多亏了你的药，”君陌离语气正式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我代表个人向你表示感谢。听说你还用医术帮助了不少战士和老乡？”
凤紫鸾微微低头：“只是尽己所能，谈不上多大贡献。”
周医生在一旁插话：“小凤太谦虚了！她那些药可救了不少人！就连师部医院都来人问过呢！”
君陌离点点头：“如此才能，不该埋没。凤同志，团部决定成立一个药材培育和研究小组，由你负责，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出来。”
这消息来得突然，凤紫鸾一时愣住。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利用空间培育药材。
“感谢组织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她郑重回答。
君陌离又询问了些卫生队的情况，临走时，似乎不经意地问：“凤同志可适应东北的生活？有什么困难吗？”
“一切都好，谢谢参谋长关心。”凤紫鸾礼貌回应。
君陌离点点头，转身离去。但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看似随意地说：“后山的黑瞎子沟最近有熊瞎子出没，采药时避开那里。”
凤紫鸾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常去后山采药？
望着君陌离远去的背影，凤紫鸾陷入沉思。这个书中权倾一时的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而更让她心慌的是，在他面前，她竟有种被完全看透的错觉。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的开始。”她告诉自己，握紧了手中的药锄。
新的生活已经展开，而她决不会重蹈书中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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