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秋雾裹着寒意,“悦来客栈”后院的矮房里,邬思道正对着铜镜,用细针挑破指尖,将血珠混着炭灰,在脸颊画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镜中人一身粗布短打,头发用草绳随意束着,唯有那双眼睛,藏着旁人看不懂的锐利与算计——这副“落魄货郎”的模样,是他从雍亲王府逃出来后,精心为自己准备的保护色。
他已在客栈躲了半月。最初往南逃时,还想着找个偏僻州县隐姓埋名,可走了百里才猛然醒悟: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胤禛若将来登基,定会追查他假死的真相;若换了胤禵、胤祥或是其他王爷上位,以他搅弄“毙鹰事件”的前科,也难逃“挑拨皇子、祸乱朝纲”的罪名。思来想去,唯有辅佐胤禩——如今唯一能与胤禛抗衡的皇子,才能换一条生路。
“客官,您要的热水。”店小二推门进来,见他满脸“血疤”,吓得手一抖,水壶差点摔在地上。邬思道接过水壶,淡淡道:“多谢,再帮我备一副货郎担,要旧的。”
待店小二走后,他从床底摸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伪造的身份文书,还有半张从“百草堂”药渣里捡来的药方——这是他留给胤禩的“投名状”。
次日清晨,邬思道挑着货郎担,混在赶集的人群里,往胤禩的郊外别院去。他早已打听清楚,胤禩近来常住在京郊别院,他可以去求见。
京郊别院,胤禩正身着素色长衫,手里捏着茶盏坐在堂上。邬思道走到了门口,深吸一口气,挑着担子上前,故意将货郎担撞在茶桌腿上,青瓷茶碗“哐当”一声晃了晃。
“你眼瞎?”门口的侍卫当即伸手就要推他。
邬思道却不躲,反而压低声音,对着侍卫说道:“草民‘吴三’,有要事禀报八爷,这里是信物,烦请通报。”,邬思道说着连带拿出了两大粒白银塞进侍卫手里,侍卫仔细检查了一下见似乎只是个药方,就去里面通报了。
胤禩看到侍卫手里的药方,当即明白这是有智囊送上门了,命人将邬思道带进来,手上的茶杯却没有放下。
待邬思道一瘸一拐进来后,胤禩端茶的手顿了顿,他发现邬思道虽然一只脚瘸了,但是走路的速度一点都不慢,难怪这人能从四哥府上逃出来。他抬眼看向邬思道,目光在他脸上的“疤痕”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那双藏着精光的眼睛,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他看向侍卫,语气平淡:“上茶”。又跟邬思道说道: “坐下说吧,先生”。
邬思道坐下后,没敢直接亮明身份,只从怀里摸出一张药方残片,举到胤禩面前:“八爷,这是京郊百草堂的药方,上面的‘昏鸡草’‘醉马藤’,正是让海东青萎靡的药材。而配药的人,如今本该是‘死人’。”
胤禩拿起药方,指尖摩挲着残片边缘,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早猜到邬思道没死,却没料到对方敢主动找上门。“你是谁?”他问,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邬思道知道,瞒不过眼前人,索性不再伪装,但看了看左右侍卫,说道:“八爷,这……”。
胤禩挥了挥手,让左右侍卫先出去了。
之后,邬思道低声说:“八爷明鉴,草民便是那个‘畏罪自焚’的邬思道。”
胤禩盯着邬思道,良久才开口:“你胆子不小,敢从四哥眼皮子底下逃出来,还敢来找我。”
“八爷,天下之大,唯有您能容我。”邬思道坦诚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四爷若得势,我必死无疑;其他王爷上位,我也难逃罪责。唯有八爷您,与四爷势均力敌,我若能为您效力,既能保我性命,也能助您早登大宝,这是双赢。”
胤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算计。他何尝不知道邬思道的价值——此人熟悉胤禛府中运作,又谋略过人,若能为己所用,定是一把利器。至于身份,不点破才好,既能让邬思道知道自己的“识货”,也能保留一份威慑。
“你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胤禩放下茶盏,语气缓和了些,“只是我这里规矩多,怕委屈了你这位‘大谋士’。”
“草民不敢!”邬思道连忙躬身,“只要八爷肯收留,草民愿做牛做马,绝无二话。”
胤禩笑了笑,对着远处的管家招手:“把他带回别院,安排在东厢房住下。另外,让秋燕去伺候他——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懂些笔墨、手脚伶俐的丫鬟。”
管家应声上前,对着邬思道做了个“请”的手势。邬思道心中一动——他知道,胤禩派个丫鬟过来,说是伺候,实则是监视,更是用美人计拴住他的心。可他此刻别无选择,只能跟着管家往别院走。
东厢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雅致,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没过多久,一个身着浅粉色襦裙的丫鬟端着茶水进来,身段窈窕,眉眼清秀,正是秋燕。“吴先生,以后由我伺候您的起居,您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她声音轻柔,举止得体,却在放下茶盏时,不动声色地扫过屋内的陈设,显然是在探查。
邬思道心中了然,却故作温和:“有劳秋燕姑娘了。”
待秋燕离开,邬思道关上门,走到窗边,望着正厅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胤禩虽接纳了他,却绝不会完全信任,可他不在乎——只要能留在胤禩身边,只要能等到胤禩登基的那一天,他就能保住性命,甚至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而正厅里,胤禩对着管家低声吩咐:“让秋燕多留意他的举动,尤其是他跟谁接触、写了什么。另外,别让他接触府里的核心事务,让他整理些旧案卷宗,先看看他的本事。”
“爷,您就不怕他是四爷派来的细作?”管家有些担忧。
胤禩摇了摇头,端起茶盏,眼中满是自信:“他若真是细作,就不会敢亮明身份。再说,他与四哥已有死仇,除了投靠我,别无选择。至于忠诚度……”他轻笑一声,“眼下我需要他对付四哥,他需要我保命,这份‘互相利用’的忠诚,比什么都牢靠。等将来用不上了,再处理也不迟。”
管家恍然大悟,躬身退下。夕阳渐渐落下,将别院的影子拉得很长。邬思道站在东厢房的窗前,看着秋燕在院外修剪花枝的身影,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要尽快摸清胤禩的底细,找到对方的软肋,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在这场储位之争中,为自己谋一条真正的生路。而这一切,都要从获取胤禩的初步信任开始,他需要一个投名状。
(至此新的格局诞生,全新的剧情酝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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