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放下传音石,指尖在沙盘边缘停了片刻。大殿里没有声音,只有几块预警玉牌还在闪动,节奏稳定。他站起身,衣袖拂过案台,走向侧门。
议事厅已经收拾妥当。长桌两侧坐满了人,都是参与南路反击的骨干。有人脸上还带着战后的疲惫,也有人神情松懈,以为这一仗赢了就万事大吉。
路明走到主位前,并未立刻坐下。他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召集你们来,不是为了庆功。”
厅内立刻安静下来。
“敌人全灭,结界清场,任务完成。”他说,“但过程有问题。现在,轮流说。”
坐在左侧的一名年轻修士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们北坡推进时,主营队还没到位。我这边压得太急,差点被敌方反扑打乱阵型。”
旁边一名中年指挥员接话:“主营接到指令晚了七息。传令的是影刃班的人,中途换了两次口令,耽误了时间。”
“为什么不直接用统一信号?”另一人皱眉。
“怕被监听。”影刃班领队低声回应,“之前有泄露先例。”
路明听着,没打断。等几个人说完,他才问:“还有吗?”
角落里的弓手队长抬头:“结界升起后,东线河道封锁太慢。敌军有两个想从水道逃,差点让他们钻空子。”
“西境铁闸关了,但我们没派人堵出口。”有人补充,“等北坡下来支援,浪费了十几息。”
议论声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开始推责任,有人说小股失误不影响大局。
路明抬手,声音不高:“南路这场战斗,从启动结界到净化结束,共耗时三十六息。其中,命令传递延迟十二息,协同动作错位五次,应急反应平均响应超过八息。”
他顿了顿:“如果对方不是试探部队,而是主力强攻,我们撑不过二十息。”
没人再说话。
“这不是追责。”路明看着他们,“是查漏。今天不说清楚,下次死的就是你们。”
他转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南路粮仓区域。“伏击成功,是因为敌人轻敌。但我们自己也轻敌了。以为埋伏到位就能赢,结果临场调度像散兵游勇。”
他收回手:“从明天起,加两项训练。”
众人抬头。
“第一,双线指挥轮值。每天抽调不同组合进指挥室,模拟突发战况。传令、布防、变阵,全部限时完成。失败一次,记录在档。”
“第二,高危实景演练。由精锐组设计不可预测情况,比如结界失效、传讯中断、内部叛变。所有人必须参与,不许退。”
有人忍不住开口:“刚打完仗,大家需要休息。”
路明看向他:“你觉得敌人会给我们休息时间?”
那人没再说话。
“南路这一战,暴露的最大问题是应变能力。”路明继续说,“敌人放烟雾,我们驱散用了九息;他们点信号弹,我们拦截慢了五步。这些都不是实力问题,是训练不足。”
他停顿了一下:“接下来一个月,所有日常巡逻减半,腾出时间专攻应急反应。每周一次实战推演,不合格的队伍降级待命。”
厅内气氛变得凝重。
一名老将低声问:“会不会练得太狠?万一真打起来,人没恢复好……”
“真打起来,活下来的不会是体力最足的。”路明答,“是反应最快的。”
他环视一圈:“还有问题?”
没人应声。
“那就这样。”他说,“回去写报告。每人交一份行动复盘,详细到每一息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做。今晚子时前,送到值房。”
他拿起桌上的册子,翻开第一页。“这份总结,会归入《联合势力作战复盘首案》。以后新人入队,第一条规矩就是学它。”
有人眼神微动。
“这不是为了惩罚谁。”路明合上册子,“是为了让下次打仗时,能多活几个人。”
他说完,转身走出议事厅。
风从回廊吹进来,卷起一角衣摆。他脚步没停,直奔值房。桌上堆着几份未批的文书,最上面是一张演练计划书,墨迹未干。
他拿起笔,在“夜间突袭模拟”一项旁画了个圈,写下“增加通讯中断情境”。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值岗弟子来送最新侦测记录。他接过竹简,扫了一眼东岭方向的数据,放下。
“影刃班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
他点头,把竹简放在一旁。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又拿起计划书翻到最后一页。
纸边有些发毛,像是被反复摩挲过。他盯着那行“西北荒岭地形适配性测试”,停了几息,提笔在旁边加了一句:
“加入未知符文干扰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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