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格外安静,我们站在宾馆门口道别。拥抱时,我仿佛能感受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告别的亲吻带着薄荷的清凉,又夹杂着一丝分离的苦涩。
目送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我这才转身往学校走。操场上同学们已经列好整齐的队伍,谭语然果然站在前排,一见我眼睛就亮了起来。我朝她笑笑,赶紧溜到室友身边站好。
军训结束已是中午,我们宿舍四人照例结伴去食堂。我依旧只打了两个最便宜的素菜,刚在窗边坐下,老三就凑过来问:“晓阳,兼职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信儿呢。”我无精打采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老四推推眼镜插话:“要不直接问问周老师?我这儿有她电话。”
“你怎么不早说!”我故作生气地瞪他,逗得大家直笑。
记下号码心里踏实不少。饭后独自在校园里溜达,最后在树下的长椅坐下。刚掏出手机,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我猛回头,嘴唇不经意擦过谭语然的唇。两人同时愣住。
她的唇很软,带着甜香。我慌忙后退,尴尬得想找地缝钻。
她却眉眼弯弯地笑:“吓到你了?”
“没、没事。”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脸颊发烫。
她自然地坐到我身旁:“听说你在找兼职?”
我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在食堂听见你们聊天了。”她歪头看我,“学校附近有家店在招人,晚上一起去看看?”
我心里一暖:“好,晚上见。”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我忽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想亲她。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
“谭语然。”我轻声唤她。
当她转头的瞬间,我鼓起勇气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很短,却让我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分开时她的脸通红。恰巧有同学经过,她慌忙起身:“我先回宿舍了,下午还要军训。”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摸着发烫的脸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有女朋友了。
这个认知让我既欢喜又无措,直到军训预备铃响才匆匆跑向操场。
没想到教官突然组织篮球赛。正当我在场边观战时,有人从背后拍我肩膀——竟是高中同学沈高雅。
“哟,晓阳,真考上大学啦?”她笑嘻嘻地打趣,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闲聊间眼看比分落后,她一把将我推上场:“快去!”
没想到临时上阵的我发挥出色,带队反超取胜。赛后沈高雅特意给我买水,邀我散步。
走在林荫道上,我忍不住问:“你高中时可没这么热情?”
她满不在乎:“高中和大学能一样吗?”
我正琢磨这话,谭语然的电话来了。听说她在食堂等我,我正要道别,沈高雅却执意同往。
食堂里,谭语然已打好两份饭。我正要道谢,沈高雅却自然地端起其中一份。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我只得再去打饭。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谭语然照常给我夹菜,沈高雅则始终低头不语。
饭后谭语然轻声说:“我们走吧。”
沈高雅立即抬头:“你们要去哪儿?”
得知原委后她眼睛一亮:“带我一个呗!”
我看向谭语然,她淡淡一笑:“你决定就好。”
于是三人同行去找兼职。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这个下午,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傍晚的风暖暖的,吹在脸上很舒服,空气里混着路边摊炒饭、烤肠的香味。
谭语然打头阵,步子迈得又轻又快,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显得特有主意。
我和沈高雅跟在她后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点小紧张,又忍不住期待。
谭语然带着我们拐进一条挺热闹的街,两边店铺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五光十色的。
其中[老灶火锅]那个招牌特别显眼。还没进门呢,一股又麻又辣的牛油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闹腾起来了。
谭语然一点没犹豫,推门就进。店里人还不多,几个服务员正在摆碗筷。
她直接走到前台,对着一个胸前别着名牌的店员笑了笑说:“您好,我们是来面试兼职的,之前电话约了今天。”
那店员本来在低头对单子,一听这话赶紧抬头,脸上堆起笑:“哎,好的好的,三位稍坐一下,我这就去叫老板。”她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椅子。
我们松了口气,挨着坐下。墙上的海报写着“麻辣鲜香,回味无穷”,空调凉飕飕的风吹着,混着火锅底料的浓香。
我们都没说话,但眼神碰在一起的时候,都明白对方在想啥:希望能成。
没等多久,老板就来了。是个有点胖胖的中年大叔,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点调料末,一看就是从厨房刚忙活完。
谭语然主动迎上去,流利地把我和沈高雅介绍了一下,说我们都是同学,想一起来兼职。
她一点不怯场,问工作时间、问怎么算工钱、问包不包餐,问得清清楚楚。老板一边听一边点头,笑眯眯的,看起来挺好说话。
我们站着聊了好一阵,老板问了我们能上班的时间,也简单说了要干些啥。最后,他挺痛快地一拍大腿:“行!那你们明天就过来试试,先熟悉熟悉环境!”
谈成了,我们心里都乐开了花,跟老板道了别。推开玻璃门走出来,傍晚的风吹在身上,感觉特别轻松。
我们互相看着,忍不住笑着击了个掌——明天开始,咱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刚走到店外,沈高雅忽然提议:“刚才老板说忙起来可能很晚,回宿舍肯定不方便了。要不我们在附近合租个房子吧?晓阳,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吧?”
她却很坚持:“兼职下班要是太晚,宿舍门早锁了,总不能睡大街吧?”
谭语然也跟着说:“是啊晓阳,火锅店离学校是不近,走回去不现实。有个落脚的地方会方便很多。”
我其实特想说我手头紧,租不起,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只是脸有点发烫,站在原地不知道说啥好。
她俩看我支支吾吾的,开始有点不解。不过谭语然好像先明白过来了。
还没等她开口,沈高雅就心直口快地问:“晓阳,你是不是担心房租?没事儿,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我抬头看了看沈高雅,心里一暖,但没好意思表露出来。这时谭语然也体贴地说:“我也可以一起分担的,晓阳你别有压力。”
我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好。”虽然就一个字,但她俩都能感觉到我的感激。见我答应了,她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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