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昆周二中午就回了金茂府，娜扎也因有事回了自己那边。
偌大的别墅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让接连被怪梦搅得心神不宁的曹昆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他环顾四周，心里暗自嘀咕：
这地方，装修得再豪华，人一少，还真就缺了那股子热乎气儿，
都快成了专门办“特殊事”的据点了。
他自己不爱长住是嫌冷清，除非偶尔换换心情；
娜扎更是住不惯，每次来还得跟做贼似的防着狗仔，也难为她了。
幸好，今天李萍在。
不光她在，两个妹妹曹婉和沐曦也在家。
一进门，就看到曹婉和沐曦窝在沙发上看综艺，嘻嘻哈哈的，
李萍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个抱枕，手机屏幕亮着，
但她的目光却没什么焦点，手指半天也不滑动一下。
听到曹昆进门的动静，她只是抬了抬眼皮，
连一句“回来了”都懒得说，眉宇间锁着一股比平时明显得多的烦躁。
“哥！”x2
曹婉和沐曦见到他，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俩怎么回事？这个点在家，逃课了？”
曹昆一边换鞋，一边故意板起脸问。
曹婉立刻嘟着嘴反驳：
“哪有啊！下午是那个最无聊的课，听得人直犯困，我们就溜回来了呗。”
她说得理直气壮，还冲曹昆眨了眨眼。
曹昆自己大学时也是逃课能手，经常翘课跟学长去打篮球，此刻也没底气说教，
只好摸摸鼻子，含糊地“嗯”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刚坐下，曹婉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压低声音：
“哥，我跟你说，最近有个男生在追沐曦，天天送奶茶，写小纸条，你说怎么办？”
曹昆乐了，翘起二郎腿，用过来人的口吻调侃：
“我哪知道怎么办？你哥我上学那会儿，净琢磨怎么追别人了，可没研究过被人追该怎么应对。”
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冷哼。
“呵，你可别听你哥胡诌。”
李萍眼皮都没抬，声音凉凉地插话，
“就他这‘万花丛中过’练出来的厚脸皮，经验能不适合你？问他，不如问门口那棵歪脖子树。”
说完还给了曹昆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曹昆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
曹婉却来了劲，摇着沐曦的胳膊：
“听见没，萍姐都认证了！哥，那你给个准话嘛，沐曦该怎么办？”
曹昆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点颜面，用夸张的语调说：
“这还不简单？
沐曦要是看上了那小子，那就仿效古人，来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要是没看上，标准答案就是‘公子厚爱，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呗！
经典桥段，永不过时！”
这话逗得曹婉和沐曦都笑了起来，
连一旁假装冷漠的李萍嘴角也似乎弯了一下，但很快又绷住了。
“切！”曹婉撇撇嘴，
“沐曦才看不上他呢！
那家伙有点二乎乎的，听说之前舔过好几个女生，人家都没搭理他，现在又来烦沐曦。”
沐曦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曹婉一下，小声说：
“婉婉，别在背后这么说人家。”
李萍这时放下手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咸不淡地接话：
“小婉，你也别说别人，你不是说过高中那会儿暗恋隔壁班那个篮球小子，天天趴窗台偷看人家训练嘛，那傻乎乎的样子，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
“哎呀！萍姐！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而且我可没有！”
曹婉瞬间脸红，跺着脚抗议，赶紧转移火力，
“还有哦，哥，你别把别人跟你比，我可是听萍姐说过你当年当……呃，那个，'光辉'的执着历史哦！”
她差点把“舔狗”二字说出来，及时刹住，但意思大家都懂了。
曹昆被自家妹妹揭短，脸上有点挂不住，
特别是当着李萍和沐曦的面，忍不住伸手轻敲了一下曹婉的额头：
“去去去，一边去，你烦不烦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说。”
李萍看着曹昆略显窘迫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但语气依旧带着刺：
“怎么，做得还不让人说了？曹老板当年那可是‘毅力惊人’，现在不也一样‘业务繁忙’么？”
她特意在“业务繁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意有所指地瞥了曹昆一眼。
曹昆心里咯噔一下，敏锐地捕捉到李萍今天的话里带刺，比往常更“毒舌”几分。
他仔细打量她：
虽然化了淡妆，但底色的苍白没完全盖住；
一直用抱枕紧紧抵着小腹，整个人蜷在沙发里，像只受伤后戒备的小兽。
这熟悉的姿态……瞬间让他想起了前几天章玉琪的样子。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李萍也……身子不便？
他顿时有点心虚，又有点莫名的想笑。
这“亲戚”来访，难道是组团预约的不成？
这时，沐曦轻轻拉了拉曹婉，小声打圆场：
“婉婉，别闹哥哥了。我们……我们去帮萍姐准备午饭吧？”
她说着，乖巧地看向李萍。
李萍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站起身：
“行了，都少贫几句。吵得我头疼。”
她用手轻轻按了按小腹，这个细微的动作更印证了曹昆的猜测。
“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弄点吃的。”
曹昆赶紧站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别别别，你歇着，今天我来下厨。媳妇，想吃什么，尽管点！”
李萍斜睨着他，语气依旧不饶人：
“哟，曹老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殷勤，该不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曹婉立刻起哄：
“就是就是，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沐曦也抿着嘴偷笑，小声补刀：
“哥哥，要加油哦。”
曹昆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
——毒舌暗含关切的女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妹妹，乖巧偶尔调皮的另一位妹妹，
虽然被怼得有点无奈，但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下来。
这吵吵闹闹、充满烟火气的家，
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足以驱散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带来的虚无感。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认输。我这就去将功补过，给你们做一顿‘谢罪宴’，总行了吧？”
家里瞬间充满了笑闹声，虽然话题围绕着“批判”曹昆，但气氛却格外温暖融洽。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曹昆想，有人斗嘴，有人关心，有人等着吃他做的饭。
至于李萍那点小怨气和小别扭，他多赔点笑脸，多干点活，总能哄好的。
毕竟，他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客厅里的笑闹声烘烤得愈发温暖。
曹昆最终在三位女士的“联合批判”与“监督”下，完成了一顿虽不精致却充满烟火气的午餐。
饭后，曹婉和沐曦乖巧地收拾了碗筷，便借口要去图书馆溜回了学校，将空间留给了曹昆和李萍。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一次，因着李萍的存在，那份空旷感被一种更为私密和紧密的氛围所取代。
曹昆知道，真正的“安抚”工作，现在才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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