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沙砾拍打在三人衣袍上,发出簌簌声响。沈青崖引着马队穿行在荒原小径,胯下骏马似乎察觉到周遭的压抑,不时打响鼻,蹄铁踏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前面就是黑风峡口了。”沈青崖抬手示意二人放缓速度,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影影绰绰的山影,“那处废弃驿站就在峡口左侧的山坳里,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院落轮廓,墙头早已坍塌大半,屋脊上的杂草在风中乱舞,透着几分荒凉。苏云汐指尖轻按音潮琴,清润的灵力悄然扩散开来,她蹙眉道:“里面有三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两道阴邪刺骨,一道竟带着浩然之气,两者纠缠不休,古怪得很。”
林舟握紧腰间王鼎,至阳真气在体内暗自运转,掌心已触及合一兵器的暗扣,沉声道:“浩然之气与阴邪为伍,绝非善类,定是陷阱。沈兄,你用白玉棋子探探他们的底细。”
沈青崖颔首,从袖中取出三枚莹白如玉的棋子,屈指一弹,棋子如流星赶月般射入驿站,分别落在院门、正房门槛、西厢房窗棂三处。棋子落地瞬间,发出清脆的玉鸣,三道白光从棋子中溢出,悄然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探查网。院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魔修的低声咒骂。
“哪来的狂徒,敢坏老夫的好事!”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正房内快步走出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手持拂尘,须发皆白,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浩然之气,可眼角的阴鸷与嘴角的狞笑,却与这正道气息格格不入。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魔修,面色青黑,眼泛幽光,正是苏云汐感知到的阴邪气息,二人手中各持一柄染血的短刃,气息凶戾。
沈青崖长弓瞬间搭箭,羽箭直指老者眉心,冷声道:“阁下既修浩然之道,为何与幽冥殿魔修为伍?助纣为虐,不怕遭天谴吗?”
老者冷笑一声,拂尘一挥,一道白光疾射而出,精准撞开羽箭,力道之强竟让羽箭倒飞出去,钉在院墙上嗡嗡作响:“竖子懂什么!正邪之分,不过是武林盟那群伪君子的说辞!老夫与幽冥殿只是交易。你们若识相,快快交出藏锋谷的守阵图,再让这至阳体质的小子随我走一趟,否则今日便让你们横尸于此!”
“又是为了藏锋谷和镇岳剑!”苏云汐怒喝一声,琴音骤然响起,清冽的曲调带着破空之力,同时腰间银鞭如灵蛇出洞,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缠老者手腕,“你这狂徒!竟敢玷污浩然之道!”
老者侧身灵巧避开银鞭,拂尘丝线突然暴涨数倍,化作无数锋利的银丝,如暴雨般射向苏云汐。林舟见状,王鼎脱手而出,白黑光芒暴涨,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阴阳漩涡,将袭来的银丝尽数卷入,绞碎成齑粉。同时,他掌心的合一兵器缓缓浮现,寒光凛冽:“云汐退开,这老贼的浩然之气中掺杂着阴邪,你近战吃亏,我来会他!”
沈青崖趁机发难,不再留手,白玉棋子接连从袖中飞出,一枚枚化作一道道白色光刃,精准牵制住两名魔修的动作,同时长弓连珠射箭,羽箭带着破空之声,封锁住魔修所有闪避路线。“林兄,这老者交给你,这两个魔修我来处理,速战速决!”
两名魔修见状,怒吼着挥刀冲来,刀身萦绕着黑色魔光,直取沈青崖要害。沈青崖身形灵活闪避,长剑出鞘,银虹闪烁,与白色棋影交织成网,剑法凌厉狠绝,招招直指要害。他一边格挡魔修的攻击,一边冷笑道:“幽冥殿的爪牙,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激战片刻,沈青崖瞅准破绽,长剑斜挑,刺穿左侧魔修的肩胛,顺势一脚将其踹倒,棋子紧随而至,击穿其丹田。右侧魔修见状大惊,挥刀乱砍,却被沈青崖的棋阵困住,进退两难。沈青崖手腕翻转,长剑直刺,魔修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另一边,老者见林舟气势凛然,至阳真气如烈日般灼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硬着头皮上前,拂尘与合一兵器相撞,浩然之气与至阳之力猛烈对冲,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将周围的碎石卷起,四散飞溅。“至阳体质?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幽冥殿愿用半壁黑风峡的控制权与我交易,要取你的性命!”老者面色一变,拂尘招式陡然变得阴狠诡异,原本纯粹的浩然之气中,竟掺杂着浓郁的尸煞之力,黑白交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也修炼了尸煞功!”林舟心头一震,王鼎及时飞回,悬浮在他头顶,金光暴涨,不断净化着袭来的阴邪之力,“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同时修炼浩然之道与尸煞邪功?”
“老夫乃‘玄阳子’!”老者嘶吼着,周身气息忽明忽暗,浩然之气与尸煞之力相互冲突,却又诡异融合,形成一股奇特的破坏力,“当年被武林盟那群伪君子诬陷偷学禁术,逐出门墙,受尽屈辱!这‘阴阳尸煞功’,便是老夫耗费三十年心血创出的得意之作,今日便要用你们的血,向整个正道复仇!”
苏云汐听得怒火中烧,琴音陡然拔高,破邪曲的力量化作一道蓝色光罩,牢牢护住林舟周身,隔绝尸煞之气的侵蚀,同时银鞭再次射出,如长蛇般缠住老者的拂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你自身堕入邪道,反倒迁怒他人,简直无耻至极!”她指尖急弹,音潮琴的力量化作数十道无形音刃,密集如暴雨,直刺老者眉心、丹田等要害部位。
玄阳子怒吼着发力,试图挣脱银鞭,可苏云汐的灵力凝实,银鞭韧性极强,一时竟难以挣脱。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催动尸煞之力,周身黑气暴涨,竟硬生生震断了部分拂尘丝线,借着反震之力逼退苏云汐。林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合一兵器瞬间暴起,至阳真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蓝白光如烈日般耀眼,带着焚毁一切阴邪的气势,直劈玄阳子胸口。“受死吧!”
沈青崖解决完魔修,长剑归鞘,转而取出更多白玉棋子,屈指连弹,九枚棋子在空中化作九宫方位,形成一道更为坚固的白色光幕,将玄阳子牢牢困住,厉声喝道:“林兄,云汐,合力破他!这老贼的功法诡异,拖延下去恐生变数!”
玄阳子被困在光幕中,疯狂催动阴阳尸煞功,周身黑气与白光交织缠绕,不断冲击着光幕,光幕剧烈震颤,却始终未破。他看着步步逼近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疯狂取代:“藏锋谷的镇岳剑,迟早会落入幽冥殿手中,你们这些正道弟子,都要死!”
林舟纵身跃起,王鼎与合一兵器同时发力,金光与剑光交织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攻击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向玄阳子。“妖言惑众,今日便让你灰飞烟灭!”
“不——!”玄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在至阳之力与破邪之力的双重打击下,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飞灰。临死前,他怀中掉出一枚黑色玉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苏云汐飞去。沈青崖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凌空接住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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