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落下时，黎明新城的烟囱只升起了零星几缕青烟。林墨站在仓库的屋顶上，望着田野里覆盖的薄雪，手里的温度计显示室外温度已经降到了-12c，而仓库内的供暖管道早已冰凉——柴油储备告急，仅存的500升柴油只够维持发电机运转三天，一旦停摆，不仅供暖中断，连之前改装的灌溉控制器、声波驱虫器都会变成废铁。
“林哥，农机库的收割机已经冻住了，润滑油全凝了，就算有柴油也启动不了。”老郑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跑上来，手里拿着一块凝固的润滑油，“咱们之前改装的生物燃料设备还没调试好，秸秆和废弃油脂的配比一直不对，燃烧效率连柴油的一半都达不到。”
林墨接过那块润滑油，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他知道，能源是冬季生存的命脉——没有供暖，粮仓里的小麦会冻裂变质；没有农机，开春后的播种会彻底延误；更重要的是，低温会让人员冻伤，削弱整个据点的防御能力。“苏晚晴那边的防冻药剂研发得怎么样了？至少能让人员和设备多扛几天。”
“刚送去实验室检测，效果不太理想。”老郑叹了口气，“用黄芩和乙二醇复配的药剂，在-8c以下就会失效，昨天小王喷了药剂去巡查，回来后靴子还是冻在了腿上。”
两人正说着，了望塔传来小王的喊声：“林哥！北边发现一队人马！大概二十人，骑着马，还拉着雪橇，好像是游牧者！”
林墨立刻拿起望远镜，只见北边的雪地上，一队穿着厚重皮毛的人正朝着据点方向移动，马背上挂着风干的肉和皮毛，雪橇上堆着几个密封的木箱，队伍前方有个人举着一面白色的旗帜，显然是带着和平意图。“老河，带两个人去接应，注意保持警惕，检查他们的武器和物资。”
半个多小时后，游牧者被带到了仓库前的空地上。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自称“巴图”，是北方冰原游牧部落的首领。“我们从冰原过来，听说这里有能种出粮食的据点，想来换点吃的。”巴图拍了拍马背上的皮毛，“这些都是上好的狐皮和狼皮，能抵御-30c的严寒，还有我们储存的风干肉，换你们的小麦和菌肥，怎么样？”
林墨注意到巴图的雪橇木箱里，除了皮毛和肉，还有几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瓶子。“那是什么？”他指着瓶子问。巴图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是冰原的‘抗冻液’，从变异蓝藻里提取的，涂在皮肤上能防冻伤，涂在金属上能防止结冰，就是产量太少。”
苏晚晴立刻走过来，拿起一瓶抗冻液，闻了闻：“里面含有天然乙二醇和抗冻蛋白，比我们之前研发的药剂效果好太多了。巴图首领，我们可以交换，而且我们还能提供你们需要的种子——耐冻小麦和玉米的种子，在冰原边缘的向阳坡就能种植。”
巴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冰原的生存资源越来越少，部落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缺粮冻伤，如果能种出粮食，就能不用再四处迁徙。“种子我们要！但我们有个条件——最近冰原的变异狼群越来越多，已经伤了我们不少人，你们得帮我们一起对付狼群，我们可以用抗冻液和皮毛换你们的粮食、种子，还能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冰原深处有个废弃的炼油厂，里面可能还有没被搜刮的柴油。”
这个消息让林墨心头一动。如果能找到炼油厂的柴油，能源危机就能暂时缓解，还能为开春的耕种储备燃料。“我们可以合作，但需要先确认炼油厂的位置和狼群的情况。”他看着巴图，“你们先在据点暂住，明天我们派人和你们一起去侦查，确认安全后再制定计划。”
当晚，苏晚晴带着实验室的人分析抗冻液的成分。显微镜下，变异蓝藻的抗冻蛋白呈螺旋状，能有效阻止水分子结冰。“我们可以批量培养这种蓝藻！”苏晚晴兴奋地对林墨说，“仓库里还有之前储存的营养液，只要搭建简易的培养池，一周就能产出足够的抗冻液，不仅能防冻伤，还能改良农机的润滑油，让设备在-20c以下也能运转。”
老郑也没闲着，他带着机械组重新调试生物燃料设备。之前用秸秆和废弃油脂按3:1的比例混合，燃烧时总产生大量黑烟，这次他加入了少量抗冻液，没想到燃烧效率瞬间提升到了柴油的70%。“太好了！虽然不如柴油，但足够带动发电机和供暖设备了！”老郑擦了擦脸上的油污，“再改装一下农机的油箱，加入抗冻液，就算没有柴油，也能用生物燃料启动收割机。”
第二天一早，林墨带着老河、小李和巴图一起去侦查。雪橇在雪地上飞驰，巴图指着远处的雪山：“炼油厂就在雪山脚下，以前是军用油库，后来地震后被埋了一半，狼群就在附近的山洞里筑巢，大概有五十多只，每只都有半人高，牙齿能咬穿铁板。”
靠近炼油厂时，林墨果然听到了狼嚎声。用望远镜观察，山洞周围有不少散落的骨头，还有几具游牧者的尸体，雪地上的狼脚印比巴掌还大。“狼群的嗅觉很灵敏，我们得用声波驱兽器和火把阵把它们引开，再进去搜刮柴油。”林墨对巴图说。
巴图却摇了摇头：“普通的火把没用，变异狼群不怕火，反而会被火光吸引。我们部落有个办法——用变异蓝藻的汁液混合松脂，制成‘蓝火棒’，燃烧时会发出特殊的气味，能驱赶狼群。”他从雪橇上拿出一个皮囊，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汁液，“就是汁液不多，只能做二十根蓝火棒。”
林墨立刻调整计划：“老河，你和小李用蓝火棒在炼油厂门口搭建防御圈，我和巴图进去搜刮柴油，动作要快，最多半小时就得出来。”
四人分工行动。老河和小李很快用蓝火棒围成了一个圆圈，蓝火燃烧时发出淡蓝色的火焰，散发出淡淡的腥味，周围的狼嚎声果然远了不少。林墨和巴图冲进炼油厂，里面布满了积雪和碎石，只有几个油罐还完好无损。“用撬棍打开油罐！”林墨大喊着，和巴图一起撬开油罐的盖子——里面果然还有柴油，至少有3000升！
两人立刻用备用的油桶开始装油，就在装到第十桶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狼嚎声。“不好！狼群冲破防御圈了！”老河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带着急促的喘息。林墨和巴图立刻提着油桶往外跑，只见十几只变异狼已经突破了蓝火圈，老河和小李正拿着砍刀和狼搏斗，小李的胳膊已经被狼咬伤，鲜血染红了皮毛。
“快用抗冻液！”苏晚晴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抗冻液里的蓝藻成分能刺激狼群的眼睛！”林墨立刻掏出一瓶抗冻液，朝着冲过来的狼泼去，狼的眼睛瞬间被刺激得闭上，发出痛苦的嚎叫。巴图也跟着泼洒抗冻液，其他的狼见状，纷纷后退。
“撤！快回据点！”林墨大喊着，四人提着油桶跳上雪橇，朝着黎明新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变异狼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快到据点时，了望塔的弩箭发射器开始射击，狼群才不甘心地退去。
回到据点后，苏晚晴立刻给小李处理伤口，用抗冻液混合草药涂在伤口上，很快就止住了血。巴图看着仓库里的柴油和种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们的合作很成功！以后我们每个月都来换一次物资，你们提供种子和粮食，我们提供抗冻液和皮毛，还帮你们警戒冰原的动静。”
林墨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能源危机暂时解决了，还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老郑立刻用新找到的柴油启动了发电机，供暖管道重新变得温暖，农机库的收割机也成功启动，发出了久违的轰鸣声。苏晚晴则带领实验室的人搭建蓝藻培养池，批量生产抗冻液，不仅满足了据点的需求，还能用来和巴图交换更多的资源。
接下来的几天，黎明新城进入了冬季的有序运转。老周带着农务组在仓库里筛选种子，将耐冻小麦和玉米的种子分类储存，还在据点周围的向阳坡试种了一小块耐冻小麦，用抗冻液喷洒后，幼苗在-10c的低温下依然长势良好。老河组织船员在据点周围搭建了蓝火防御圈，防止变异狼群再次偷袭。苏晚晴和陈博士的团队则用抗冻液改良了之前的生物燃料，燃烧效率提升到了柴油的80%，彻底摆脱了对柴油的依赖。
巴图的部落离开前，还送给林墨一张冰原的地图，上面标记了几个可能有资源的废弃据点。“开春后，冰原的雪会融化，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探索那些据点，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巴图拍着林墨的肩膀，“你们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愿意分享种子和技术的据点，以后我们就是兄弟部落！”
看着巴图的队伍消失在雪地尽头，林墨心里充满了感慨。在这个末日世界里，敌人和盟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而团结与合作，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他转身看向据点，仓库的烟囱升起了浓浓的青烟，农机库传来收割机的轰鸣声，农务组的人在向阳坡上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希望。
寒冬还未过去，但黎明新城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有足够的粮食、能源和防御，有可靠的盟友，还有不断创新的技术。林墨知道，只要他们继续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明年的春耕，一定会迎来更大的丰收，黎明新城，也会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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