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咚”地砸在桌面上时,顾母藏在囚服口袋里的手,正死死攥着张泛白的旧照片——是顾氏刚上市那年拍的全家福,她站在最中间,珍珠项链衬得笑容格外亮。指尖反复蹭过照片边缘磨出的毛边,指腹按在丈夫的笑脸处,直到法槌的余震散了,才像突然回神似的,指甲深深掐进照片里,留下道浅白的印子。
“被告人顾曼琴,”检察官的声音穿透法庭的寂静,他手里举着叠打印整齐的文件,封皮上“顾氏集团2022q1财务报表”的黑体字格外醒目,“我方提交的证据显示,你声称‘顾氏濒临破产’时,公司仍有860万净利润,流动资金1200万,远未到需靠篡改数据续命的地步。你所谓的‘保顾氏’,是不是谎言?”
文件被书记员投影到大屏幕上,红色的公章盖在“净利润:860万元”旁边,数字的字体比其他内容大了一号,像根刺扎在顾母眼里。她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攥着照片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连肩膀都绷得发颤:“不是……康泰说要断供应链,顾氏的路由器代工全靠他们……”话没说完,就被检察官递来的另一份证据打断。
“那这300万私人消费,也是为了‘保顾氏’?”大屏幕上跳出行银行流水,2022年3月18日14:27,某奢侈品店消费120万,备注“铂金腕表”;3月20日9:15,200万转入某理财账户,开户名是顾曼琴。检察官的指尖点在屏幕上:“这500万康泰‘服务费’,你只用了200万给公司周转,剩下的全进了私人腰包,对吧?”
顾母的脸“唰”地从惨白变成铁青,她猛地从被告席上站起来,椅子腿蹭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不是!那是我准备以后应急的!”她的声音发颤,喉咙里像卡了砂纸,双手往前伸着想抢文件,却被法警从两侧按住肩膀。手腕被攥住的瞬间,她突然泄了气,身体晃了晃,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法警的手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乐乐妈妈抱着孩子,手指紧紧掐着孩子的小熊外套:“都这时候了还撒谎!明明是自己想享受!”后排的记者们往前凑,相机快门“咔嚓”响个不停,闪光灯晃得顾母眯起眼睛,她下意识地往旁听席角落看——那里空着个位置,是她之前让助理留的,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妈,”顾晏辰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低了几分,他从证人席上站起来,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口袋里的母亲日记——那是他昨天从旧宅找到的,里面夹着苏母当年的诊断建议,“顾氏的供应链是我对接的,康泰只是三家供应商之一,就算终止合作,我们还有城东的顺达电子,根本不会断。你说的‘没办法’,其实是为了自己吧?”
这话像把钝刀,慢慢割开顾母最后的伪装。她盯着顾晏辰,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掉得更急了,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洇湿了里面的旧衬衫。突然,她双腿一软,瘫坐在被告席上,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漏出“嗬嗬”的呜咽声,肩膀一抽一抽的,连囚服的后背都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
“是我鬼迷心窍……”她的声音从指缝里钻出来,模糊又沙哑,“康泰说只要我压下辐射的事,就给我500万,还帮顾氏拿到年度大单……我想着既能拿钱,又能让别人还敬我‘顾总’,就答应了……”她放下手,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盯着苏砚的方向,“我怕苏清婉把事说出去,她都联系好媒体了……我只能让王磊删数据,让林薇薇造谣言……我没想让她死,真的没想……”
苏砚站在原告席旁,怀里抱着母亲的诊疗笔记,手臂收得紧紧的,指尖抠住封面的“苏”字铁扣,指节泛白。眼泪砸在笔记的纸页上,晕开了“周乐乐”三个字旁边的朱砂印,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我妈只是想治好那些孩子,她没碍着任何人。你为了钱,毁了她的名声,让她被人堵在医馆门口骂,最后抑郁得连针灸都不敢碰……你现在说‘没想让她死’,不觉得太晚了吗?”
顾母的身体猛地一震,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站起来道歉,却被法警按住肩膀,只能趴在栏杆上,对着苏砚的方向鞠躬:“对不起……苏医生,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坐牢,我愿意赔偿……”她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发出“咚”的轻响,像在惩罚自己。
“被告人顾曼琴,”法官敲了敲法槌,声音庄严,“你是否承认,篡改AI辐射数据、诬陷苏清婉医生、雇人毁坏中医馆并故意伤害顾晏辰,这些均为你个人所为?”顾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重重地点头:“是……都是我做的……我认罪,所有罪名我都认……”
“经合议庭评议,”法官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现有证据(原始数据、财务报表、证人证言、转账记录)已形成完整证据链,被告人顾曼琴供述属实。本院当庭宣布:苏清婉医生‘误诊’的指控不成立,苏清婉无罪!被告人顾曼琴涉嫌诬陷罪、故意毁坏财物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案件择期宣判!”
“无罪……”苏砚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泪突然决堤。她打开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母亲写的“医者当守初心”旁边,夹着那枚刻着“医者仁心”的木质书签。指尖轻轻拂过书签上的刻痕,像是在触碰母亲的温度:“妈,你听到了吗?你是对的,他们都知道了……”
顾晏辰走到她身边,悄悄递来张温热的纸巾,掌心轻轻覆在她攥着笔记的手上。他的手有点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苏砚侧过头,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嘴角那抹浅浅的释然——从怀疑母亲,到找出真相,他终于也松了口气。
旁听席上响起了掌声,有人小声喊“好”,乐乐妈妈抱着孩子,孩子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苏阿姨赢了”。记者们围过来,想采访苏砚,却被法警拦住,相机快门声在法庭里此起彼伏,像在为这场迟到的清白欢呼。
顾母被法警带走时,突然回头,盯着顾晏辰的口袋——那里装着母亲的日记。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被押出了法庭。就在这时,赵警官快步走进来,手里攥着张通缉令,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阵风。
“苏医生,顾总,”他压低声音,凑近两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接到市局通知,康泰董事长陈建明的海外账户有异动,昨天转走了2000万,人现在失联了!我们已经发布了通缉令,还查到他办公室有个加密硬盘,里面可能藏着康泰其他批次路由器的辐射数据!”
苏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攥着书签的手瞬间收紧。顾晏辰也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日记:“加密硬盘?他是不是早就准备跑了?”赵警官点点头,声音更沉了:“很有可能,而且据顾母刚才的供述,陈建明手里还有‘能让康泰翻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法庭的灯光渐渐暗下来,旁听的人陆续离开,只有苏砚和顾晏辰还站在原地。苏砚看着手里的笔记,又看了看赵警官手里的通缉令,突然握紧了顾晏辰的手:“不管他藏着什么,我们都要找到。我妈走了,但还有更多孩子可能受辐射伤害,我们不能让陈建明跑掉。”
顾晏辰回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嗯,我们一起找。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了。”两人站在空荡荡的法庭里,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笔记的朱砂印上,像母亲温柔的目光,陪着他们,准备迎接下一场关于真相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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