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墨渊还跪在双头魔蛇的尸体旁，拳头裂开，血顺着指缝滴进黑血洼里。那血面刚平静下去，又泛起一圈涟漪。
他没抬头，只是用袖子抹了把脸，低声说：“来了五个。”
灵汐靠在断岩边，玉简贴着胸口，指尖发凉。她没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刚才布阵耗得太多，现在连呼吸都带着颤。
夜影背贴石壁，左臂的毒伤已经蔓延到手肘，皮肤发黑发硬。他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张残符，捏在掌心，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翻腾的黑雾。
五道身影踏着碎石奔来，脚下黑雾翻涌，像踩着活物。为首的披着血纹战铠，钩刃扛在肩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三个残兵败将，也敢闯我魔界禁地？”
他一脚踹开蛇尾，走近墨渊，低头看着他满手是血的样子，嗤笑：“你就是那个偷闯北渊的蝼蚁？蚀心魔尊说了，活捉你，赏三滴魔源真水。”
墨渊喘了口气，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一道，血浸透衣料。他摇晃着站起，腿一软，差点跪倒，手撑在蛇尸上才稳住。
“跑不动了……”他喃喃，“只能拼。”
话音落下，他眼角微不可察地眨了一下。
灵汐立刻会意，指尖在玉简上一划，无声无息间，一层薄光覆上蛇尸。死物的血开始缓缓流动，地面裂开细缝，渗出暗红雾气。
先锋头领冷笑一声，挥手甩出一只眼球状的东西。那玩意悬浮半空，瞳孔转动，扫视四周。
“别耍花招。”他说，“噬灵魔眼能看穿幻术。”
墨渊突然暴起！
他右拳紧握，系统界面一闪——【敏捷+2】。
人影如箭射出，空中连踏两步，一拳轰向魔眼。
砰！
黑球炸裂，碎片四溅。就在黑雾爆开的瞬间，灵汐双手掐诀，玉简爆亮！
地面轰然塌陷，血雾冲天而起，幻化出数十个持刀魔影，从四面八方扑向先锋队伍。
“中计！”头领怒吼，转身就退。
可晚了。
阵法闭合，空间扭曲，五人被困在血雾中央，方向错乱，脚步踉跄。一人慌乱中撞上岩壁，另一人挥钩乱砍，却砍在同伴背上。
影魔崽躲在石缝里，见状悄悄爬出，贴地滑行，猛地咬住一名掉队先锋的腿甲缚带。
那人脚下一松，膝盖磕地，正摔进阵眼中心。
轰！
连锁震荡爆发，整个空地剧烈晃动。血雾翻滚，幻影重叠，剩下的四人彻底迷失。
夜影动了。
他袖中飞出三枚乌金镖，破空声极轻，却精准钉入两名欲破阵的先锋肩胛。两人动作一滞，法诀掐到一半被打断。
他跃空而下，双手结印，口中念出古老咒言：“影葬·断魂刺！”
虚空裂开，数道黑影如锁链缠住敌人脖颈，猛然收紧。
一人当场毙命，眼球凸出，舌头外伸。
另一人挣扎着掏出一块漆黑魔符，指尖就要掐诀。
墨渊飞扑过去，整个人撞在他身上，将其按倒在地。锈刀抵住咽喉，刀尖压进皮肉。
“留口气。”他低喝。
那人喉咙咯咯作响，手指还在抖，试图激活魔符。
墨渊左手一抓，直接夺过魔符，五指用力，咔嚓捏碎。
符光熄灭前最后一瞬，映出他冷峻面容。
空气安静下来。
血雾缓缓散去，幻阵消解。五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还抽搐两下，很快不动了。
墨渊拄着锈刀站起，拳伤裂得更深，血流不止。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碎裂的魔符，随手扔进怀里。
灵汐靠着石头坐下，玉简光芒微弱，几乎熄灭。她闭着眼，额头冒汗，脸色苍白。
夜影走过来，左臂的毒已经蔓延到肩膀，整条手臂僵硬发黑。他没吭声，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灰丸吞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怎么样？”他问墨渊。
“死不了。”墨渊啐了口血沫，“就是拳头废了几天。”
他转头看向魔窟入口。黑雾未散，深处依旧传来低沉嘶吼，但比之前弱了许多。
影魔崽慢慢爬出来，毛色黯淡，走路一瘸一拐。它停在墨渊脚边，抬头看他，尾巴轻轻摆了一下。
墨渊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没躲，反而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还挺机灵。”他说。
夜影忽然抬手：“等等。”
他盯着先锋头领的尸体，慢慢走过去，翻了翻他的腰带，抽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先锋令”三字。
“这是调令。”他说，“蚀心魔尊派他们来抓我们，但没提其他人。”
墨渊接过令牌，翻来一看，背面有一行小字：**若遇异种魔物，格杀勿论**。
他眯起眼：“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灵汐睁开眼：“或者……怕什么东西进来？”
三人沉默。
远处风声呼啸，吹动黑雾，窟口像一张巨口，静等猎物踏入。
墨渊站直身体，握紧锈刀，目光扫过战场。尸体藏在阵法余波里，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走向魔窟入口，脚步沉重，肩上的血顺着胳膊流下，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痕。
灵汐扶着岩壁跟上，夜影断后，左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影魔崽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血洼。
那滩黑血，正缓缓缩回地缝，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墨渊停在窟门前，伸手触碰黑雾。
雾气缠上手指，冰冷刺骨。
他收回手，掌心留下一道浅灰色印记，像被火烧过。
“里面有东西。”他说。
夜影点头：“不是魔气，是别的。”
灵汐从怀中取出一枚幽冥草，草叶刚靠近黑雾，瞬间枯萎成灰。
三人对视一眼。
墨渊抬起脚，踏进黑雾半步。
就在这一刻，他听见体内系统传来一声提示：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是否启动模拟推演？】
他没回答。
因为黑雾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声。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一下，刮着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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