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指尖那缕银蓝火苗刚熄,荒原的风就卷着焦灰扑到脸上。他抬脚往前一踏,地面裂开一道黑缝,腥臭的雾气喷出来,瞬间腐蚀了半截石柱。
“停!”他低喝一声,反手把灵汐和夜影往后一拽。
影魔崽突然炸毛,耳朵渗出血丝,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它四爪死死扒地,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
“不对劲。”墨渊眯眼,“这雾有脑子,专往神识弱的地方钻。”
他念头一动,系统界面浮现——【防御+3】。
金光从体内涌出,罩住四人。功德之力与黑雾接触的刹那,发出滋滋声响,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灵汐,闭气。”墨渊从怀里摸出那块银蓝晶体,轻轻往前一递。
晶体刚离手,黑雾猛地退开,如同潮水遇礁,硬生生让出一条三尺宽的通道。通道尽头,一个深不见底的窟口立在焦土中央,边缘布满扭曲的裂痕,像是大地被人用刀硬生生撕开。
“这地方认真水。”墨渊冷笑,“不是天然长的,是被人叫出来的。”
夜影靠在一块碎石后喘了口气:“里面有阵法波动,频率和铁函上的符文一致。”
“那就不是碰运气。”墨渊把晶体收回储物袋,“是冲我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话。墨渊走在最前,灵汐居中,夜影断后,影魔崽贴着他脚边爬行,鼻子紧贴地面。
踏入窟口那一刻,四周景象骤变。
前一秒还是焦土裂谷,下一秒四人已站在一片灰白空间里。天没有,地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雾,静得能听见心跳。
“散开太远会迷失。”灵汐刚开口,声音就被吞了大半。
墨渊刚想回应,眼前一黑。
他看见自己躺在宗门刑台,紫雷一道接一道劈下,骨头都炸了。周围站满同门,有人笑,有人吐口水,玄通踩着他脸说:“灾星,你也配修仙?”
“滚。”墨渊咬牙,舌尖被牙齿刺破,血腥味冲上脑门。
幻象晃了晃,但他知道还没醒。
另一边,灵汐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她看见灵幻仙宫塌了,师姐妹们倒在血泊里,幻无殇的法杖断成两截,临死前指着她说:“你不该救他……你不该信他……”
夜影双目赤红,手里攥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地上躺着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他曾经的同伴。他记得那天,他为了活命,亲手割开了他们的喉咙。
影魔崽突然尖叫一声,撞向墨渊小腿。
墨渊猛地清醒。
他环顾四周,发现三人都在原地抽搐,脸色发青。
“中招了。”他抬手就想加点【悟性】,系统却弹出提示:【检测到高维精神干扰,建议集中灵力锚定现实】。
“听我说!”墨渊吼出声,声音像炸雷,“所有人闭眼!别看!听灵汐的声音!”
灵汐浑身一颤,勉强睁开眼。
她张嘴,一道古老咒音从喉间滚出,清越如钟。淡蓝光纹从她指尖蔓延,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跟着这条线走。”她声音发抖,“手拉手,别松开。”
墨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夜影。夜影艰难抬手,勾住影魔崽的脖子。
四人闭眼,盲行。
脚下时而虚空,时而踩到碎骨,耳边传来无数低语,有哭有笑,有喊他们名字的,也有诅咒他们的。但没人睁眼,没人松手。
一百步后,脚下触感变了。
不再是虚浮的雾,而是坚硬的岩石。
墨渊缓缓睁眼。
灰白空间裂开一道缝,光从外面照进来。他们站在一座巨大殿堂前,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像整块夜幕凝成。
殿门高十丈,刻着双蛇缠绕图腾,蛇眼嵌着暗红晶石,正对着他们,仿佛在盯。
“这纹路……”墨渊解开衣领,露出后背印记。两道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夜影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
“血纹阵。”他低声说,“九根断柱是阵眼,踩错一步,地火喷出来能把人烧成渣。”
他抬头看向影魔崽:“你过去试试,贴地爬,别抬脚太高。”
小崽子低吼一声,四肢贴地,像蛇一样往前滑。每到一根断柱旁,它就停下来嗅一嗅,然后绕开。
三人跟在后面,屏住呼吸,脚步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走到第五根柱子时,影魔崽突然不动了。
它盯着前方一块看似普通的石板,耳朵抖了抖。
墨渊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三息后,石板下方传来细微震动,一道火线闪过,随即消失。
“活的。”墨渊低声道,“这阵法在呼吸。”
他们改道绕行,借断柱阴影掩护,一步步挪到殿门前。
墨渊伸手,指尖刚触到图腾,系统猛然震动:【检测到同源混沌信号,强度82%】。
同时,他背上的印记烫得像烙铁。
门缝里渗出幽光,一道低语顺着缝隙飘出,沙哑得不像人声:
“容器归来……门将启……”
灵汐皱眉:“它在等你开门?”
“不。”夜影盯着门楣,“它在确认你是真的。”
墨渊没说话。他盯着那对蛇眼,慢慢抬起手掌,按在图腾中央。
印记灼痛加剧,但他没缩手。
幽光越来越亮,低语声密集起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呢喃。
影魔崽突然抬头,对着门缝发出一声尖啸。
门内,某处深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响动——
像是锁链被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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