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那双金瞳一睁,墨渊就知道事情没得谈了。
这种眼神他熟,跟菜市场抢最后一块肥肉的屠夫一个样——你不动手,它就敢扑上来咬脖子。
“准备打架。”他把锈刀往地上一顿,刀尖还在抖,指向那对竖瞳的方向。
灵汐立刻后退半步,指尖凝出一层寒气。夜影已经贴到岩壁侧面,匕首换到了左手。影魔崽缩成一团,耳朵紧贴脑袋,可尾巴尖还死死指着前方。
三道黑影从浓雾里冲出,翅膀展开直接封住头顶天空。
魔翼飞龙来了,不是一头,是三头。
领头那只张嘴就是一团黑火,砸在地上炸出一片焦土,气味像烧糊的铁锅混着烂鸡蛋。另外两头绕到侧翼,爪子在岩石上刮出火星,明显是想逼他们往中间挤。
“它们不想杀我们。”墨渊突然咧嘴,“是赶人。”
灵汐皱眉:“什么意思?”
“真要下死手,刚才那一口就喷脸上了。这是警告,滚出去,别进谷。”
话音刚落,第二波魔火又来,这次带风压,吹得人站不稳。灵汐的裙角被燎了一下,冒起青烟。
“那就偏要进去。”墨渊冷笑。
他脑子一动,系统界面弹出:【是否消耗属性点?】
不等多想,手指连点:【敏捷+5】【灵力+4】。
身体瞬间轻了一圈,脚底像踩了弹簧。他抓起锈刀,朝着离得最近那头飞龙冲过去,专挑它俯冲落地的空档。
飞龙没想到有人敢反冲,收翅慢了半拍。
墨渊借势跃起,刀刃划过龙爪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那家伙吃痛,猛地抬腿,差点把他扫飞。
“有效!”他落地翻滚,喘了口气。
可这才刚开始。
三头飞龙立刻调整阵型,轮流俯冲,火焰连成片,地面温度飙升。灵汐撑起一层冰幕,勉强挡住一波攻击,但冰层裂了三条缝。
“我撑不住两次。”她咬牙。
夜影趁机甩出匕首,直奔其中一头的翅膀膜。那匕首浸过血咒,扎进去时冒出黑烟。飞龙惨叫一声,飞行轨迹歪了。
机会!
墨渊再次加点:【力量+3】。
肌肉绷紧,他整个人像炮弹一样蹬地跃起,在空中只停了两息,正好撞上领头飞龙低头喷火的瞬间。
锈刀抡圆了劈向它的右眼。
龙瞳一缩,脑袋偏开,火焰打歪,轰在旁边的山壁上,碎石如雨。
“成了!”灵汐喊。
可飞龙怒了。
三头同时仰天长啸,喉咙鼓动,火焰开始在空中汇聚,形成一个旋转的火球,越变越大。
“魔焰风暴……”夜影脸色变了,“再不走,全得烤熟。”
墨渊抹了把脸上的灰:“谁说我们要走了?”
他闭眼一秒,脑子里过了一遍《魔神诀》里那段残缺的御风式。功法晦涩,但他现在有系统。
【悟性+2】。
刹那间,经脉里的灵力流动变得清晰。他发现,只要把魔气集中在脚底,配合特定节奏的呼吸,能短暂获得浮空能力。
不是飞,是“踏空”。
他睁开眼:“听我口令。”
“灵汐,三秒后放雾。”
“夜影,等雾一起,扔最后一个血咒钉。”
“影魔崽,尖叫,最大声。”
两人一兽没问为什么,直接准备。
墨渊深吸一口气,脚底魔气涌动,加点带来的灵力疯狂压缩。他盯着那正在成型的火球,估算距离。
“就是现在!”
灵汐挥手,最后一股灵雾炸开,白茫茫一片。
夜影甩手,一枚带血的符钉飞出,钉在地面,瞬间蔓延出黑色纹路。
影魔崽张嘴,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嚎叫撕裂空气。
三头飞龙听力敏锐,同时晃了晃脑袋。
墨渊动了。
他脚下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用尽全力踩向空气——
一步。
两步。
第三步,他真的站在了半空。
所有人瞪大眼。
他没时间得意,冲到最高点,双手握刀,把所有灵力灌进去,刀身泛起银蓝光芒。
冲着那火球的核心,狠狠劈下。
“给我——散!”
刀锋撞上火焰的瞬间,混沌之力爆发,银蓝火苗顺着火球边缘蔓延,像腐蚀的毒液。
轰!
火球炸开,热浪掀翻两头飞龙,领头那只翅膀被气流撕开一道口子,哀鸣着后退。
“走!”墨渊从空中摔下来,硬生生扭身落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灵汐和夜影已经冲向谷口,影魔崽蹦跳着跟上。墨渊断后,边跑边回头看。
三头飞龙在空中盘旋,没追,但也没走。其中一头用爪子拍了拍山壁,像是在传递信号。
谷口越来越近,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又热又闷,带着一股陈年血腥味。
墨渊刚跨过门槛,身后轰隆一声。
一块巨石从上方落下,堵住了入口,尘土飞扬。
“进来了。”夜影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灵汐的手在抖,灵力耗得差不多了。她抬起手,指尖结了一层薄冰,是刚才反噬留下的伤。
墨渊坐在地上,解开外衣一看,肩头被龙爪擦过,衣服破了,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疼。”他摸了摸,咧嘴。
影魔崽爬过来,钻进他胳膊底下,浑身毛都焦了半边,可还是抬头呜了一声,意思是“我还行”。
夜影检查完地形,低声说:“前面有路,但雾太浓,看不清。”
灵汐想站起来,腿一软,被墨渊扶住。
“别硬撑。”他说,“等会儿还有活干。”
他摸了摸怀里,地图碎片还在,正微微发烫。肩头的印记也热得吓人,像是被人拿烙铁贴着。
系统提示闪了一下:【高浓度混沌共鸣,距离源头不足三百步】。
墨渊盯着前方的黑暗,笑了下。
“看来没找错地方。”
他撑着刀站起来,往里走了两步。
突然,脚下一滑。
低头看,地上不是土,是黑褐色的泥,踩上去黏脚,还冒着泡。
他蹲下,手指沾了一点,凑到鼻尖。
铁锈味,混着腐臭,还有点甜。
像血。
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方雾中传来一声低响。
不是吼叫,也不是脚步。
是某种东西,缓慢拖行的声音。
墨渊立刻抬手,队伍停下。
他把锈刀插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晶片——从遗迹宝箱里拿的那块。
晶片一露出来,嗡地颤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红纹,跟地上的泥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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