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了定界石碎片,解决了归墟教徒的袭击,巡天舟并未停留,而是加速向着星尘古路更深处进发。李默盘坐于静室之内,掌心悬浮着那块暗金色的碎片,混沌色的本源序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缠绕、渗透其中,感悟着其中蕴含的古老“界定”真意。
这定界石碎片不愧是上古遗宝,其内部结构稳定得超乎想象,蕴含的秩序法则更是高度凝聚。李默的序力与其交融,仿佛在聆听一位沉默亘古的守护者,诉说着星海初开、界域划分的古老秘密。他识海中那代表“壁垒守护”的暗金纹路,在这股同源而更古老的力量滋养下,愈发清晰、凝实,甚至开始反过来影响那混沌色的主体序力,使其在包容演化之中,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绝对”特性。
“以此物为引,或可尝试构筑更稳固的秩序壁垒,甚至……模拟上古界域之基。”李默心中明悟,这块碎片的价值,远超其本身材质,更在于其所承载的“道”。
同时,他也在不断回味从那黑袍人记忆中获取的零碎信息。
“源眼眷顾者”、“牧序人”、“星核大殿”、“阻碍终焉降临”……这些词语串联起来,勾勒出归墟教一个明确的行动计划:他们似乎在这星尘古路深处,一个名为“星核大殿”的地方,策划着某种与“终焉降临”相关的大事。而自己,因为身负序源海眼的本源序力,被他们视为必须清除的障碍。
“星核大殿……”李默沉吟着,神识沉入巡天舟的星图库,搜寻着相关信息。星图库中关于星尘古路后期的记载本就稀少模糊,提及“星核大殿”的更是一片空白。看来,这地方要么是归墟教自己命名的机密地点,要么就是一处早已被历史尘埃掩埋、连星图都未曾记载的远古遗迹。
叶青璇的声音透过静室禁制传来:“前方时空乱流加剧,法则异常活跃,似有大型界域残骸或遗迹力场干扰。”
李默收起定界石碎片,走出静室。只见舷窗之外,原本相对平静的古路空间,开始出现大规模、五颜六色的法则霞光,如同极光般扭曲舞动。虚空之中,隐有沉闷的雷鸣之声回荡,那是不同法则碰撞、湮灭产生的异响。甚至能看到一些地方的空间如同镜面般破碎,露出后面光怪陆离的虚无。
巡天舟的护盾自主激发,在混乱的法则风暴中撑起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但舟体依旧微微震颤。
“看来,我们接近某个关键区域了。”李默目光锐利,他能感觉到,在这片混乱的法则深处,有一股极其庞大、古老、且内敛的秩序源点,如同风暴眼一般,吸引、统御着周围的狂暴能量。那气息,与定界石碎片隐隐呼应,但更加浩瀚、深沉。
“或许,那里就是‘星核大殿’所在。”叶青璇操控着巡天舟,小心地规避着最危险的法则乱流和空间裂缝,向着那秩序源点的方向迂回前进。
越是靠近,周围的景象就越是惊人。不仅能看到更多、更巨大的星辰残骸,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保存相对完好的古代建筑碎片,风格古朴宏大,其上雕刻的符文与定界石上的纹路有几分神似,显然属于同一文明体系。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失去了能量、如同岛屿般悬浮在虚空中的古代法器残骸,昭示着此地曾经的不凡。
终于,在穿越一片由密集法则闪电构成的“雷池”之后,眼前的景象让李默和叶青璇都为之一震。
那并非一座传统意义上的“大殿”,而是一个巨大无比、如同由无数星辰核心熔铸而成的庞然大物!它通体呈现出暗沉的金色,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类似星体表面的环形山、峡谷和脉络,这些沟壑之中,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炽热、却又蕴含着磅礴秩序之力的金色流体。整个“大殿”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央,其体积堪比一个小型界域,散发着一种镇压诸天、界定寰宇的宏伟气息。
它便是这片混乱风暴的源头,也是秩序的中心。所有的法则乱流、空间风暴,在靠近它一定范围后,都会变得相对温顺,如同臣民环绕着君王。
“星核大殿……名不虚传。”李默深吸一口气,感受到那股浩瀚的秩序威压,他识海中的本源序力都为之雀跃,同时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这绝对是一处上古某个辉煌文明留下的核心遗迹,其层次远超沉默回廊和守尘界。
巡天舟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星核大殿尚有万里之遥便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已能清晰看到大殿外围的一些细节。只见在那暗金色的“星核”表面,存在着许多巨大的入口通道,有些封闭,有些敞开,如同蜂巢。一些通道附近,隐约能看到活动的身影,以及……战斗的痕迹!
“有人比我们先到了,而且……在交手。”叶青璇眸光一凝,望向其中一个较大的入口方向。那里能量光芒闪烁,法则碰撞的波动即便相隔万里也能清晰感知。
李默神识蔓延过去,瞬间捕捉到了交战双方的气息。一方,正是那令人厌恶的、充满了死寂与终结意味的归墟之力,而且数量不少,其中几股气息尤为强大,至少是化神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了炼虚的门槛!而另一方,施展的力量却颇为奇特,并非纯粹的生命灵气,也非星辰之力,而是一种……带着某种“指令”与“统御”特性的秩序力量,如同冰冷的律法,精确而高效。
“不是星海常见的修行体系……是这遗迹本身的守护者?还是另一批探索者?”李默心中猜测。
就在他仔细感知那奇特秩序力量时,瞳孔骤然一缩!在那交战区域的边缘,一块漂浮的巨石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却异常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与他自身,与他识海中的本源序力,同出一源!那是……序源海眼的气息!而且,并非他这种被赋予的、后天修炼的序力,更像是……序源海眼本身分离出去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某位曾深度接触过序源海眼的存在,留下的……“遗蜕”?
“怎么可能?!”李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序源海眼乃是星海秩序之源,神秘莫测,他因缘际会才得以引动一丝本源序力,从未想过还能遇到与之同源的其他存在或物品!
那“遗蜕”的气息非常隐晦,似乎处于某种封印或沉寂状态,若非李默身负同源序力,且距离足够近,根本无从察觉。而归墟教徒与那批神秘人的战斗,似乎有意无意地,正在向那块巨石所在的方向波及!
“必须过去!”李默当机立断。无论那“遗蜕”是什么,绝不能让归墟教得手!而且,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东西对他至关重要!
“青璇,你操控巡天舟在此接应,隐匿气息。我独自潜入过去看看。”李默沉声道。前方情况未明,归墟教高手众多,两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
叶青璇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只是清冷道:“小心。若有不对,即刻退回。”
李默点头,身形一晃,已如青烟般遁出巡天舟。他并未直接冲向战场,而是运转刚柔并济的秩序之力,将自身气息完美地融入周围混乱却又有序的法则环境之中,如同水滴入海,悄无声息地向着星核大殿那个入口,以及那块藏有“遗蜕”的巨石潜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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